這一夜,蒼狐睡得坦然舒服,并無夢擾。rg醒來后,去盤蜒帳中,見他已然不在。
不在也好,蒼狐就追尋未知,渴望獨(dú)自統(tǒng)帥,不愿盤蜒出手相助。
蒼狐也無需相助。
蒼狐得罪他了么?
但現(xiàn)在蒼狐只追逐著戰(zhàn)事,追求殺敵與勝利,不再掛念朝局險惡。
他傳出行軍號令,命占據(jù)各地秘密調(diào)兵,又耽擱一天,聚兵十萬,趁夜出城,直往額爾翰河,眾人方得大勝,士氣空前高漲,腳下有力,身子似也輕盈了許多,行得頗快,一日疾行百二十里,縱然大漠廣闊,不見邊際,烈日炎炎,風(fēng)雪無常,但不曾稍有氣餒。
萬蓮公主對大漠間城鎮(zhèn)、綠地、徑、峽谷皆甚是熟悉,有她指路,方向才能準(zhǔn)確無誤。
蒼狐與她感情益深,親密無間,但偶然也會想:“她是踏由派來的奸細(xì)么?”
多半不是,但凡事皆有意外。即使她真是踏由的陰謀,這事豈不更加有趣?
斬了那蠻王腦袋,挫敗他的詭計(jì),占了他美貌的女兒,讓她敬畏自己,讓她臣服蒼狐的威嚴(yán),否則這勝利來得太無趣了。
蒼狐用力搖頭,驅(qū)散這荒謬的念頭,他明白萬蓮是真心的,若他連這都瞧不出來,怎能統(tǒng)御萬軍?
是的,蒼狐承認(rèn)自己愛這姑娘,但不過是戰(zhàn)場姻緣,一時的愛侶,當(dāng)?shù)脚R別時,蒼狐會放下心中牽扯,大方的離去,下次縱然重逢為敵,蒼狐也不會留情。
他將回到關(guān)內(nèi),回歸文明,去當(dāng)那城主,或是淪為階下囚。
大軍神行如風(fēng),行了一旬,已到了額爾翰河,那一條雪白寬闊的大河從綠色草原陣中穿過,像是綠玉中鑲嵌的白色緞帶。
前方傳來擂鼓聲,蒼狐瞧見蠻王踏由的旗幟迎風(fēng)飄揚(yáng),遮住遠(yuǎn)處的天與白云,大軍橫貫東西,綿延成一條黑線。
蒼狐料到己方行軍的消息終究會被得知,一場決戰(zhàn)在所難免。他命大軍稍作整頓,喊道:“敵人就在眼前,好男兒,鐵騎破大漠,長劍染虜血,不勝此戰(zhàn),不歸故鄉(xiāng)!”
喊聲傳到每個人耳中,激起熱情、忠誠、感傷與無畏,眾將士吼聲如獅,勢不可遏,立時朝前沖去。
敵人箭如雨落,蒼狐與眾高手沖在前頭,將箭矢撥落,踏由大軍行動,反撲過來。在眾將士眼中,敵人如此兇惡,更是如此可恨。
熬過箭射,短兵相接,蒼狐在戰(zhàn)陣中廝殺,借士兵掩護(hù)出劍。這確是踏由的精兵無疑,數(shù)目雖與蒼狐軍相當(dāng),但蒼狐察覺其中大部分皆乃新手,甚至還有老弱,踏由真正主力軍已被蒼狐一戰(zhàn)擊潰,以至于氣勢兵力皆跌落谷底。
蒼狐大失所望,殺出血路,直朝踏由王旗處攻去,他心想:“蠻王踏由,抵抗得像樣些吧,如照此態(tài)勢,此戰(zhàn)豈非勝之不武?”
敵人潰敗,終于見到那踏由人,他約莫五十歲年紀(jì),渾身濃密黑發(fā),身披數(shù)條狼皮,雙目瞪如銅鈴,騎著一巨大戰(zhàn)馬,正與萬蓮描述一樣。
踏由的衛(wèi)兵包夾蒼狐,但蒼狐斬出數(shù)劍,衛(wèi)兵往左右翻倒,兩人之間再無阻礙,周圍的廝殺霎時似變得平靜無聲。戰(zhàn)場上仿佛只剩下他們倆。
踏由知道蒼狐是主帥,是軍士氣所系,蒼狐也知道此人是王,是這十萬蠻軍的支柱。
蒼狐雙足一夾,馬兒邁著輕步,直取敵寇。踏由催動巨馬,大聲怒吼,聲震沙場,也沖著蒼狐殺至。
踏由舞動巨錘,巨錘上裹著巨力,擾動勁風(fēng),當(dāng)頭砸落。蒼狐以黑蛇劍擋了一招,魔音氣壁將踏由彈開。
他氣力極大,單以此而論,或確能與鬼首比肩,但僅憑氣力,又有何用?
蒼狐劍如連星,輕轉(zhuǎn)紛飛,魔音氣壁、火光劍芒、象鼻蛇身功變化無窮,那踏由招式大開大合,橫沖直撞,威力籠罩里許,但皆被蒼狐巧妙化解。
兩人激斗了百招,無人膽敢臨近,直打的地面開裂,劍痕如溝,錘印如洞。蒼狐占據(jù)上風(fēng),踏由已無還手之力,終于一招“鳳凰裂序”,直直刺入踏由咽喉。
踏由雙目充血,拋了巨錘,一拳打在蒼狐胸膛,蒼狐吐出一口血來,哈哈大笑,道:“這才像話!”橫劍一劈,踏由腦袋飛上了天。
蒼狐一把接住那腦袋,高舉在手,面向身旁敵人,雙目威嚴(yán),喊道:“踏由已死!踏由已死!還不速速投降?”
他以為眾敵人會潰不成軍,誰知喊了幾句,敵人似被激發(fā)了血性,反而抵抗的更加猛烈。
他又喊道:“踏由已亡,王位由萬蓮公主繼任,速速投誠,可饒一死!”依舊無效用。
蒼狐聳了聳肩,反而露出笑容,將那腦袋拋在一旁,心道:“不投降也好,只不過再多滿地尸體罷了。”于是轉(zhuǎn)動長劍,繼續(xù)殺敵,殺了一陣,卻覺得敵人愈發(fā)殘暴,更加癲狂。
這群頑固的蠻子,是什么改變了他們么?
是對蠻王的仇恨,是對踏由的忠誠。
蒼狐長嘆一聲,默念:“我原也不想屠殺,此乃迫不得已之舉。”
突然間,后方號角聲響,聲音急促,蒼狐大吃一驚,知道后方受了沖擊。他念及萬蓮,慌張起來,再顧不得殺敵,朝那邊趕去,原先跟著他的將士登時被敵人阻隔,陷入苦戰(zhàn)。
蒼狐低呼一聲,可已無法回頭,手腳不停,瘋狂斬殺,約莫過了一盞茶功夫,終于找到萬蓮,見她受了傷,半昏半醒,正在楊百夫護(hù)送下奔跑。
蒼狐迎上,問道:“是敵人來了援軍么?”
楊百夫大聲道:“是咱們陣中那些青族蠻子,他們他們聽踏由死了,有人煽動,立即反叛,他媽的,那人咱們要?dú)⒐馑星嘈U,他們也絕無好下場。”
蒼狐心中懊悔:“我實(shí)不該帶這群蠻子來!”但他涉末城兵力分散于攻占各城,不得不從當(dāng)?shù)卣鞅?br />
他與楊百夫匯合,吹響號角,集結(jié)余部,再與反叛軍交戰(zhàn),足足半天,直殺的血?dú)鉀_天,血泥如沼,四分五裂的尸體掩蓋了沙土,這才將青蠻敵軍殺的干凈。
到了此刻,即便他是萬鬼鬼官之軀,也已甚是疲倦,萬蓮受傷沉重,登客已然戰(zhàn)死。楊百夫點(diǎn)了兵馬,約剩下五千人,青蠻叛軍是半點(diǎn)也不剩了。
蒼狐殺了多少人?他已算不清楚,沒有四萬,也有三萬,其中大半曾是自己人。被人背叛的滋味兒糟糕透頂,到這份兒上,殺戮便再難有喜悅了。
那大帳就在十里之內(nèi),但底細(xì)不明,蒼狐心想:“踏由已死,敵軍主力喪盡,如此無需倉促,不如先返回鎮(zhèn)上,重整兵馬。”于是下令,暫且撤退,又命輕騎回各鎮(zhèn)通報,預(yù)備接應(yīng)。
往回行了不到五里,前方軍旗飄揚(yáng),塵土彌漫,又有大軍前來,蒼狐心想:“這是大觀國的兵馬?”
他雖與獅心王會面,卻并未與大觀國結(jié)盟,往遠(yuǎn)眺望,來者倒也認(rèn)得,乃是號稱“毒路橋”的觀國五大龍將之一,齊南海。
觀**隊(duì)離得又近了些,卻無停下的意思,蒼狐毛發(fā)直豎,立時喊道:“預(yù)備交戰(zhàn)!布?xì)⑸j嚕 ?br />
果然如他所料,那兵馬處張弓射箭,朝此攻來。蒼狐心想:“他們?yōu)楹稳绱藛市牟】瘢侩y道是想搶功勞么?”顧不得疲累,再度當(dāng)先沖鋒過去。
那齊南海未料到蒼狐如此勇猛,被他沖殺一陣,前線崩潰,已然大亂,齊南海迎來,與蒼狐斗了兩百招,被蒼狐一劍刺中要害,大叫一聲,滾落馬鞍。這兩萬觀**遠(yuǎn)不及青族蠻人那般兇悍,見敗象已成,立時轟散。
蒼狐汗如雨下,氣喘吁吁,數(shù)己方人手,又折了近千人。他抓住齊南海,怒道:“我與大觀國無冤無仇,你為何無恥偷襲?”
齊南海捂住傷口,見蒼狐神色可怖,不敢不答,咬牙道:“咱們聽你要襲擊踏由大帳,于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蒼狐放聲大笑,道:“一群沽名釣譽(yù)之輩,這踏由兵法也不怎樣,即便勝了他,攻占大帳,除了少許名聲,又有什么好處了?難不成大觀國真想與我涉末為敵?”
齊南海道:“你難道真不知情?我聽額爾翰湖畔又大量驅(qū)蛇香的礦藏,無論黑礦綠礦,數(shù)目皆極為龐大。”
蒼狐困惑問道:“真的?”
萬蓮此時轉(zhuǎn)醒,弱聲道:“假的,假的!從來沒聽過此事。”
蒼狐心中急轉(zhuǎn):“我行軍之事,數(shù)日之內(nèi)保守秘密,絕無人能得知,為何這大觀軍到的如此及時?那驅(qū)蛇香礦藏當(dāng)是某人編造,引這莽夫與我交戰(zhàn)來的。”
他想通此節(jié),將齊南海放了,道:“滾吧,回關(guān)內(nèi)去。”
齊南海神色驚愕,但也不敢多言,忍住傷痛,快步從草原上逃遠(yuǎn)。
楊百夫問道:“將軍,你為何放他走?”
蒼狐道:“有人有人在玩弄手腕,我軍中軍中青族蠻人受人鼓動,這齊南海得知我要直擊踏由,那驅(qū)蛇香的謊言哼,那人的計(jì)謀環(huán)環(huán)相扣,好生厲害。他以為我要?dú)R南海,從而惹惱獅心王,我偏偏不上當(dāng)。”
楊百夫心中一凜,道:“大人,是什么人在玩弄把戲?”
蒼狐心想:“從路程推算,這大觀國得知我行軍消息,應(yīng)當(dāng)是在我出發(fā)后一天。但我行軍前極為隱秘,且去向不明,齊南海又怎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想到此處,他遍體冰冷,心口如被毒蛇咬了一般。
最早得知此事之人,除了萬蓮,正是吳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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