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濕的溶洞內(nèi),蘇魚正在尋找著其他同伴的身影,而遠在千里之外的百草堂,楚軒站在書房的窗戶前,對著書桌上厚厚的一摞卷宗,開始一冊一冊的翻看起來,他雙手翻開的速度飛快,無數(shù)細的字體映入眼瞳里,開始有條不紊的排列起來,那腦海之中的信息仿佛串成了一條條絲線,不由自主的拼湊著一幅幅圖案。
一旁的蔣殊大氣也不敢出的看著楚軒,偶爾伸手擦了擦腦門兒上的汗液,最后干脆任由那汗水兀自流淌著,就這樣神情忐忑的站在那里。
“只有這些?”氣氛微微沉凝了片刻,楚軒偏了偏頭看著他問了句。
“大人!”蔣殊拱了拱手解釋︰“那人如今可謂是位高權(quán)重,以往的那些事跡大概都被封存了起來,以我黃泉道目前的能力來看,能查到這些已經(jīng)實屬不易了……”他微微苦笑了下,才繼續(xù)著︰“此次為了查找這些東西,屬下動用了大姐所留下的所有暗探,包括三堂四十二支,這已經(jīng)黃泉道部的力量了。”
那大姐自然不是蘇魚,自從黃泉道破落之后,嫡系一脈的稱呼已經(jīng)愈加隨意了。
“這個我自然是知曉的……”楚軒聽了,微微擺了擺手︰“不過,他曾經(jīng)棲身在涇法軍的消息,為什么沒有探聽到?”他看著蔣殊︰“既然能搞得到他的履歷卷宗,為何還會遺失這種重要的信息?難道黃泉道的那些暗探,都是吃閑飯的嗎?”
“這個……”蔣殊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真是爛到了根子里,已經(jīng)無可救藥了……”楚軒深吸了口氣,神色也變得冰冷了起來︰“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要與黃泉道的所以人斷絕聯(lián)系,包括三堂四十二支,以及所有隸屬于黃泉道的外線。”
“斷、斷絕聯(lián)系……”蔣殊瞪大了眸子,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大、大人……”
“蔣殊——”冷冷的話語傳遞過來,讓他身的汗毛都忍不住豎起,他看到楚軒偏過頭看著他,眸光略帶兇戾的氣息︰“如果你是個聰明人,就會明白,在這個時候,將嘴巴閉起來才是明智之舉。”
“大人!”蔣殊低下了頭,后背都已經(jīng)一片潮濕了。
楚軒站在哪里,微微凝視了他一陣,最后還是搖了搖頭︰“你下去吧。”
“呃……”蔣殊心翼翼的看著楚軒一眼,遲疑片刻︰“屬下……告辭。”他微微舒了口氣,才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楚軒看著他瞇了瞇眸子,直到那背影消失了很久后才微微閉上了眼睛。
黃泉道三堂四十二支,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外來的勢力所滲透,早就是一片烏煙瘴氣的樣子了,偏偏這樣黃泉道每年還要拿出一大筆錢來維持三堂四十二支的運轉(zhuǎn),動用大多數(shù)資源去養(yǎng)活這些離心離德的人,根就是得不償失的事情。所以現(xiàn)在看起來,黃泉道已經(jīng)是一只長滿蛀蟲的枯木了,哪怕澆上再多的甘露,也未必能重新長出枝葉來,想到這里,楚軒睜開了眼睛,提筆在桌子上寫了一些東西,他找到一只信封將東西封好,然后劃手成刀,猛地斬破了虛空……
……
……
與此同時,一塊巨大的陸地漂浮在十幾萬里外的天空之上,那陸地的周遭都是繚繞著翻騰的云霧,不時有金色的戰(zhàn)車碾過高空,最后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里。
那視線透過云霧落下來的時候,數(shù)百艘龐大的虛空戰(zhàn)船映入眼簾,它們停泊在一片平整如鏡面的空地上,金屬特有的質(zhì)地在太陽光芒的反射下顯得耀耀生輝。
而更遠處則是有大量的樓閣宮殿屹立在那里,每片宮殿群之中都有密密麻麻的軍陣被分割開,明晃晃的鎧甲閃耀著光芒,手中的長槍刺破真空,那震耳欲聾的吶喊聲響徹云霄,朝著四面八方逐漸蔓延開去。
“圣王,這是懷玉神將派人送來的戰(zhàn)報!”
一棟九層高的建筑之中,虛法圣王坐在文案后面,身著黑色盔甲的男子立于一旁,將一份戰(zhàn)報放在了他的面前。
“嗯,放在這里吧。”虛法圣王開口著,身子卻從文案后面走了出來,來到了窗戶旁邊,凝視著外面不斷操練的軍陣︰“懷玉他們走了有一個多月了吧。”
“嗯,三十六天了。”黑色盔甲的男子跟了過來,在距離虛法圣王的三步之外停下了腳步。
“三十六天了啊……”虛法嘆了口氣,一雙銅鈴般的眸子閃爍著寒光︰“以西海戰(zhàn)事的慘烈程度來看,那些兵將怕是早就所剩無幾了,所以,根不必在看了。”
“圣王……”盔甲男子面帶遲疑︰“屬下倒是有些問題,尚未明白。”
“哦?”虛法偏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問道︰“你有什么可不明白的?”
“圣王,那秉德圣王送來信函的時候,您為何會同意派兵支援呢?”他這樣問著,神色也略顯疑惑︰“懷玉神將帶走的雖然并非是精銳之師,但畢竟是我虛海部重要的力量之一,就這樣無緣無故的送到了那個無底洞里面去,怕是……”他看了虛法圣王一眼︰“怕是幾個虛海部,都未必能填的滿那個深坑!”
“我何嘗不知。”虛法背負雙手,神情平淡︰“但事實往往不盡如人意,這次西海交戰(zhàn)的事情,北海誰也跑不掉,其他的幾位圣王同樣不能幸免,畢竟,這是上面?zhèn)鬟_下來的意思。”
“上面?”盔甲男子眨了眨眼睛︰“是神殿的意思嗎?”
自從人皇隱匿不出、五位大帝不理世事之后,整個太和宮的運轉(zhuǎn)大多都是由神殿來維持的,一些上古遺留下來的神祗把持著神殿的大部分權(quán)利,一手促成了太和宮如今的這種局面。
“如此來,那西海戰(zhàn)事的背后,很有可能是神殿內(nèi)某位大人物在算計的結(jié)果了?”他苦笑了一聲,連忙搖了搖頭著︰“圣王,俗話有一就有二,這次西海那邊的事情,很有可能會引火燒身啊!”
“所以我才會讓你去征召組建新軍,畢竟,那些……嗯?”他突然皺了皺眉,一雙眸子冷冷的看向了虛空的某處。
“嗡——”
劇烈的震動由及大的傳了過來,那遠處的虛空陡然裂開了一道口子,金色的流光拖著長長的光尾從裂縫之中猛地竄出,那流光一路疾馳,沿途轟爆了數(shù)十棟高聳入云的宮殿,有火光沖天而起,各自亂七八糟的東西被席卷到了半空之中,如橫躺的龍卷一般朝著這邊呼嘯而來。
“圣王——”九層高的建筑內(nèi),盔甲男子面色微變,那呼嘯的狂風吹動著窗戶左搖右擺,文案上面的紙張四處紛飛,巨大的撞擊聲已經(jīng)不斷傳來了。
反觀虛法圣王站在哪里,微微瞇了瞇眸子,仿佛察覺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一般︰“掌中線?”他低聲呢喃著,視線更是有些稍稍迷離的樣子。
這個時候,“轟”的一聲響起,這座建筑前面的宮殿部爆碎開來,火焰彌漫,恐怖的溫度從中溢出,那金光轉(zhuǎn)瞬而至,距離這座建筑已經(jīng)是咫尺之遙了。
那虛法圣王冷冷一笑,隨后伸出了一只巨大的手掌,平淡至極的推了出去,就那樣四平八穩(wěn)的將那道金光抓到了手上。
“嗯?”
微微攤開手掌,那光芒逐漸黯淡,竟然有一張信函顯現(xiàn)了出來。
這是誰的信?
……
……
九層高的建筑之內(nèi),虛法圣王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伸手抓住了一張信函,他目光古怪的盯著那信函許久,半晌后才微微轉(zhuǎn)過身去,重新回到了文案后面做了下來,稍稍沉吟了片刻,他將那信函打開仔細看了看,不過片刻之后,那信函上的內(nèi)容卻讓他瞳孔收縮,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嗯,那信函內(nèi)大概是這么的︰
“啊虛,好久不見,一晃已有數(shù)千載,為兄甚是懷念。
得知你尚在人間,為兄自然不勝歡喜,只惜為兄所居之地與啊虛你相距甚遠,再加上為兄還有些要事要辦,身形受阻,難以掙脫開,不然必將親赴北海,與你把酒言歡,再續(xù)同門之誼……”
這信函上亂七八糟的寫了一大堆,大多都是沒有什么涵養(yǎng)的話,直到后面書寫的幾句,才是讓他微微動容的東西︰“
……是當年之情,為兄銘記于心,因此離別之后,一直都在打聽著你的消息,所幸蒼天垂憐,偶然從耶識摩羅口中得知你現(xiàn)在已貴為圣王,權(quán)柄顯赫,不再四處奔波,血腥度日,為兄知曉后,開懷大笑,三夜未眠……
為兄身在洛水,兩地甚遠,難以分身,待為兄處理完相應(yīng)事宜,自然親赴北海。”
這篇信函通篇雜亂無章,連落款都沒有,仿佛這是隨手拼湊而成一般,但是虛法圣王見了,卻微微怔在了哪里,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他微微皺著眉頭,手掌卻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一枚巴掌大的陶隕掛在那里,模樣粗糙,卻并不顯眼。
那是他很久之前就佩戴在身上的一件東西了,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有數(shù)千年之久了吧!
嗯,當初為什么會費盡心機的得到這個東西呢,或許是因為它有隔絕天機之能吧,畢竟是天下少有的一件秘寶,埋沒在那些人的手里自然是明珠暗投的,蓋因這東西的來歷神秘,整個天下知道這陶隕跟腳的人不足一掌之數(shù),他卻是這極少數(shù)人中的一個。
他熟知的原因也并不復(fù)雜,大概是他的一位先祖死在了一個叫后嫫的女人手上,然后他這一脈的人對那個女人恨之入骨,自然將對方的很多事物都詳細的記載了下來,那個叫后嫫的女人據(jù)是黃泉道主唯一的嫡傳弟子,而當年這陶隕也曾經(jīng)掛在過她的身上,后來又被她傳給了她的一名弟子,那時候他的祖上就在想,曾這東西大概是黃泉道主的隨身之物吧,否則怎么會這么重視的傳承下去呢,就這樣,隨著時間流逝,黃泉道一脈逐漸沒落,在內(nèi)部與外部的雙重潰壓下,最后分崩離析了起來,他也在某個時間段的有意算計之下,從那一脈的人手里得到了這東西,也搞清楚了它到底擁有什么神異的地方。
——嗯,那時候他還不叫現(xiàn)在這個名字,而是叫歸藏虛,一名隸屬黃泉道支脈的長老。
至于后來為什么改名叫虛法,他想了想,大概是因當年被各大勢力追到到處亂竄,不得已才改名換姓、意圖躲避殺身之禍的緣故吧。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經(jīng)歷,很多事情的細節(jié)他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記不清了,而記住的一些東西也就是每天打打殺殺的,然后拖著疲憊的身子到處找地方藏匿起來,但是隨著追殺自己的人愈來愈多,身上受的傷勢也來也重,他不得已,只好躲進了一處剛剛被太和宮剿滅的宗門之內(nèi),被當作降兵成為了太和宮一名尋常的軍士。
那個時候,他在涇法圣王的麾下效力,著“燈下黑”的心思就在哪里隱匿了起來,但是戰(zhàn)場上瞬息萬變,一次次征戰(zhàn)下來總是會暴露出一些東西的,當時他的修為已算不弱了,與一些神將相比也并不遜色,那涇法圣王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一些端倪,開始逐漸懷疑了起來,好在那陶隕頗為神秒,哪怕那涇法圣王找人推算他的一些來歷,卻依然沒有查到他的跟腳出自黃泉道。
就這樣持續(xù)了幾百年,靠著不俗的道行積累了大量的軍功,他也從一名普通的軍士成長為了一名神將,被太和宮赦封。
他現(xiàn)在仍然記得,當初他被太和宮任命為虛法神將的那一天,涇法圣王過來尋他,讓他明日陪他去太和宮,看望某個大人物,他當時就察覺到了,對方應(yīng)該是希望借用那個大人物的手,來查探他的根底,畢竟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身處的地位高,底細這種東西必定要清晰些的,所以冷不丁的遇到這種事情,他內(nèi)心是忐忑的,那一天,他夜不能寐,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甚至一度存了逃離涇法軍內(nèi)的想法,只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外面戒備嚴密,想要不動聲色的逃離出去,根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他的房間內(nèi)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黑影,那黑影看不清端倪,和尋常人的影子相比并沒有什么不同,那人開口自稱為耶識摩羅,嗯,這個名字他當時聽了倒吸了口涼氣,畢竟是天下聞名的魔道巨擘,他加入了太和宮這么久還是知曉對方的一些事情的,那耶識摩羅出現(xiàn)之后,一口道出了他現(xiàn)在所處的現(xiàn)狀,并且極力游他與對方合作。
但是他算是病急亂投醫(yī),雖然謹慎的敷衍了幾句,但是雙方談到實質(zhì)問題之后,他還是微微有些心動的樣子,就這樣他思考了一陣,最后還是稍稍有些妥協(xié)了起來。
所以當天夜里,他進入涇法圣王,將對方引出涇法軍的駐地,將前往太和宮的時間微微提前了幾個時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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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欠了一章,我一直記得哦,現(xiàn)在在寫,只不過今天未必能寫完,現(xiàn)在十二點了,寫完估計會四點,根沒覺睡的嘛,所以我碼到兩點,差多少明天在碼一點,嗯,就湊出來了啦啦啦啦……(未完待續(xù)。)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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