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有力的話語聲回蕩在重新變得寂靜的空際中，如刀如劍，銘刻在每個人的心中。
杜克早就一眼看出那個獸人是個千夫長。
若是放在以前那個有十幾萬戰兵的戰歌氏族，千夫長什么的還排不上號，在部落被碾壓，剩余的大部分獸人逃回黑暗之門的現在。損失一個千人隊足以讓格羅姆非常肉疼。
杜可不是不想將戰歌獸人趕盡殺絕，很遺憾，獸人找到了應對聯盟的方法——挖地道。
他們的大營位于后世的壁爐谷，那里幾乎都是山地，然后覺醒了奇怪天賦的戰歌獸人幾乎把那里的山腹挖空了。
如果在平地或者林地對上格羅姆*地獄咆哮，現在的杜克至少有七成把握擊殺他。加上風行者姐妹配合，那就是九成！
在地道那種狹路相逢勇者勝的地方，如果不玩拖尸體復活連戰，杜克連兩成勝率都不到。
唯一慶幸的是，獸人不是一個善于自給自足的種族。他們對肉食的大量需求，使得他們必須經常跑出地道覓食。
或是打獵，或是襲擊人類的村落。
杜克的確有事剿滅這支戰歌獸人，然而那需要他調來至少三萬矮人，外加五萬人類士兵。拼著什么都不干，圍格羅姆一個一年半載，戰歌氏族怎么都要跪。
可惜這樣的代價太高昂了，也不符合暴風城和鐵爐堡的利益。
這就是為什么杜克可以讓風行者部隊在這里繼續給戰歌獸人放血，卻無法剿滅戰歌氏族。
杜克明知道，把這個斷了雙臂的獸人放回去，很可能回頭又會多一個號的卡加斯*刃拳。
杜克不在乎。
能給部落將來的核心靈魂人物施加足夠的心理壓力，那就夠了。
果不其然……
那個獸人有點兒崩潰了！
“啊啊啊——混賬！杜克*馬庫斯！終有一日，部落會讓你付出代價的！”獸人千夫長發出了受傷野獸似的咆哮。
“哈哈哈哈！”杜克狂笑以對：“你們第一任大酋長黑手不行！第二任大酋長不行！等你們什么時候選出第三任大酋長來送死！我會再用你們的鮮血告訴你們，誰是部落永恒的夢魘！哈哈哈哈！”
杜克的笑聲很狂妄，很放肆！
聽在獸人的耳朵里，那就是站在邪惡至高點的魔頭的笑聲。
聽在人類耳里，卻有種難以言喻的自豪感！
不知不覺，每一個洛丹倫騎兵都直起了腰桿子，哪怕受了傷，哪怕斷掉的手臂傷口依然傳來揪心的痛楚，他們的心胸中卻充滿了豪邁。
對！杜克*馬庫斯！
唯有這樣豪邁的男人才稱得上是聯盟的英雄！
也唯有這樣的英勇而睿智的男人，才能讓如此可怕的百萬獸人灰飛煙滅！
果然，杜克才是聯盟的旗幟啊！
不知何時，洛丹倫騎兵們已然熱淚盈眶，不能自已——
吉安娜有點癡了，她非常討厭自己這種感覺，明知道就是杜克這個混蛋把她推到這個荒蕪的北地，很清楚這個被部落襲擊的鎮子應該就是杜克引誘她過來的，可以，被逼入險地就是杜克一手策劃的陰謀。
能夠把百萬獸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恐怖統帥，如果連這個都算不到，那就太假了。
而且這個臉上毫無悔意的家伙，似乎也不打算否認這一點。
自己應該恨他才對，因為他把她有生以來第一個情人節以及她夢想中應該是完美度過的14歲生日搞得一塌糊涂。
想通了之后，又有點恍悟，杜克這是在告訴她——這就是她父王和整個庫爾提拉斯王國在過去兩年里為之血戰的獸人部落。這就是她大哥德雷克為之犧牲的戰場！
而她……或許這也符合了她某個夢想。杜克似乎并沒有把她當成一個政治工具，也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女人來看待，而是把她當成聯盟一個重要的法師來培養。
吉安娜有點哭笑不得。
可是，以一人之力用破千軍，如此威武的杜克，又讓吉安娜心神蕩漾。
因為此時的杜克，跟那個傳中的大英雄杜克，無聲無息地重合了。更具體，更明晰……
“啊啊啊——”獸人千夫長走了，以一種很男人的方式。他把不斷流血的雙臂貼到剛剛被吉安娜燒紅的一柄鐵錘上面。高溫高熱迅速烤焦了傷口，讓他止住了血。顯然這也是在銀松森林那個烈焰地獄般的戰場上學到的東西。
那位帶隊的圣騎士隊長走過來，恭謹地向杜克行禮：“尊敬的閣下你好，我是提瑞斯法第三守備隊的隊長索拉德*卡西安準男爵。請問，是馬庫斯大公爵閣下嗎？”
“是我。”
“呃，感謝你的援手，如果沒有你，或許我們就軍覆沒了。”然后他瞥了旁邊一面血污的吉安娜一眼：“很抱歉打擾，我可以問問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因為傳送術失誤，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公主不慎來到提瑞斯法林地，是你們在一千名獸人圍攻下，英勇地保護了普羅德摩爾公主殿下，直到杜克*馬庫斯大公爵趕來。勇敢的戰士們，你們不單抗擊了邪惡的獸人，還保護了美麗的公主殿下，你們干得很好，理應得到獎賞。”
杜克瀟灑地掏出一張牛皮紙和羽毛筆，墊在墻壁上，沙沙沙地寫下大體過程，然后蓋上了自己的印章。
“拿去給你們的長官，甚至是米奈希爾陛下那里。你們會獲得獎賞的，洛丹倫的與庫爾提拉斯的。而這是我的私人獎賞。”杜克掏出一袋金幣給圣騎士，還有一對出自鐵爐堡矮人之手的圣騎士手套。
卡西安一行頓時感動得稀里嘩啦的。
吉安娜……這位庫爾提拉斯的公主恨得牙癢癢的。明明就是杜克特地挖了一個坑，讓她跳下來，甚至是把這隊騎兵都算進坑里。人家為你賣命了，卻一副好似是她吉安娜法術失誤讓人家損失慘重的樣子。
不過聰明如她，當然不會當場拆穿杜克。
在禮貌地道謝之后，她比乖巧的媳婦還安靜地跟杜克傳送回去卡拉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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