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目標(biāo)顯然是雨果，這一點誰都可以清晰地感覺出來，杜鵑的有意的出頭已然表明了自己對雨果偏向的態(tài)度，見此情景杜先生的臉龐露出淡淡的微笑。

    雨果自能猜出杜先生的意圖，既然其已知曉自己的身份，那么絕對可以猜出正今天的晚宴中自己將會是最不穩(wěn)定的定時炸彈。

    “杜先生，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即便雙方心中都有所盤算，不過雨果表面上還是露出了一副十足的晚輩謙恭。

    “哈哈，小友客氣了，今晚你能參加老朽的壽宴，老朽自是不勝榮幸啊。”

    杜先生之言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停入周圍人們的耳中，包括杜維在內(nèi)的人們都對此感到有所詫異。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認(rèn)為杜先生主動徐尋上雨果是為了一泄心中之氣，因為就整晚的表現(xiàn)來看，雨果都與杜鵑打的火熱，雖然杜先生已上了年紀(jì)，但畢竟屬于一方梟雄，又豈會讓自己的情人在他人身旁媚笑。

    但杜先生短短的一句話卻顯出了其對雨果的尊重，任何人都沒有從中感受出強烈的火藥味，即便是不遠處的白顧問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雨果笑道：“在下承蒙杜小姐邀請，亦屬不請自來，還請老先生不要責(zé)怪。”

    杜先生笑道：“有朋自遠方來，其有拒之的道理，我早已想到杜鵑會邀請小友，便沒有親自通知，若是她沒有這么做，我反而會責(zé)怪他。”

    看似客套的話中卻蘊含著別樣的味道，杜先生已明確地表示自己對杜鵑接近雨果之事一清二楚，顯然也在用另外一種方式告訴雨果，所有的事情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杜鵑在一旁嬌嗔道：“杜先生您看您說的，我也在您身邊工作了這么長的時間，雖然能力長進不大，但這點小事還不錯出現(xiàn)差錯的。”

    杜先生別有深意地看了杜鵑一眼道：“哈哈，是嗎？”短短的四個字，讓杜先生的態(tài)度顯得更加模糊，令所有人都捉摸不透，不知其對杜鵑是夸是貶。

    就在這時杜維插口道：“麥庫寧賢弟一看就是年輕有為，之后的前途誠然不可限量，想我在其相仿年紀(jì)之時實在無法與其相比啊。”

    杜維所講自是客套話，但也確實如此，想來古往今來數(shù)萬年，能有雨果此等經(jīng)歷之人也絕無第二，杜維與其相比是差了些。

    杜維的話頭隨之一轉(zhuǎn)道：“今天是父親大壽，想來也是想到了自己年少之時的情景，所以雖與麥庫寧賢弟年紀(jì)懸殊卻已然能夠惺惺相惜。”

    原來夸獎雨果只是為了恭維杜先生，杜維的這個馬屁著實不太高明，讓在場眾人都覺得很是好笑。

    然而就是這句話正中杜先生的下懷。

    “哈哈，維兒說的是，每每看到小友我總能想起一些曾經(jīng)的往事，雖結(jié)識時間不長卻頗為投緣呢。”

    雨果對此始終保持著笑容，心中暗道：你當(dāng)年能讓杜鵑做你的情婦，想來更能讓你很回憶其曾經(jīng)的往事呢。

    隨即杜先生又道：“你們幾人許久未見，不如坐在一起聊聊天，今天正好蘭子也來了，機會可是著實不易哦。你們年輕人共同話題多，不必要一直陪著我這個糟老頭子。”

    杜先生的話是對杜維所說，不過語意卻是在告訴眾人離來，而著重讓離開的便是杜鵑，顯然杜先生有著什么話要對這位與之“心心相惜”的麥庫寧講。

    杜維聞言自是心領(lǐng)神會，爽朗一笑道：“父親說的也是，我也是許久沒有與蘭子見面了，真的怪想她的，不過讓我只身與其打交道還實在是有些膽怯，現(xiàn)在有白賢弟與杜鵑妹妹陪著我也是增添不少膽量了。”

    說罷便招呼白顧問雨果杜鵑離開，杜鵑勉強地一笑，她心中雖極不情愿，但現(xiàn)在她也無法去忤逆杜先生的意愿，于是頗有深意地看了雨果一眼隨即離開。

    其余跟在杜先生周圍的眾人自是更加識趣，當(dāng)即找了各種理由離開，這里只剩下了雨果同杜先生兩個人。

    杜先生指了指一旁的沙發(fā)示意讓雨果一起坐下來，待二人坐定后，侍者很快送上兩杯酒，隨即匆匆離開。

    杜先生啜飲了一口杯中的酒水，溫和地對雨果道：“小友這兩天在流街住的可還習(xí)慣？”

    幾日來雨果閉眼的時間不足幾個小時，最好的一次休息還要屬今天下午在杜鵑別墅中午睡，杜先生的意思很明白不過，是在詢問雨果在流街中的收獲。

    這就有一種明知故問的感覺了，對于杜先生這種老狐貍雨果不敢怠慢，卻也與其打著太極裝糊涂。

    “休息的不錯，雖然是初到流街，不過這里的環(huán)境與我之前所了解的絕然不同，當(dāng)真算開了眼界。我在流街中人生地不熟，一切還全靠老鷗安排，對于尋人一事我也只能完全依仗于杜先生與杜小姐，所以雖然也有所急切，不過也實屬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蒙頭大睡了。”

    蒙頭大睡一詞顯然是不現(xiàn)實的，雨果在老鷗那里待了多長時間杜先生自也應(yīng)是清楚，這種幼稚的話實在是鬼都不信，杜先生的臉上也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那便好，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流街絕非什么良地，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但這里還是有著許多不為人所知的特點，也可謂算是流街特色，如不好好感受一番著實可惜。”

    杜先生所說的特點不明所指，雨果一時間也不清楚其想說明什么，只是微笑著點頭應(yīng)付。

    杜先生將身體向后靠了靠，剛剛還極是爍然的精神此時此刻好像變得黯淡了許多。

    “人啊，果然是歲月不饒人啊，當(dāng)人上了年紀(jì)后無論體能還是精神都與年輕時無法相比了。”

    雨果微笑道：“老先生身體康健，洪福齊身，與年輕人也別無兩樣。”

    杜先生搖了搖頭道：“不一樣了，不一樣了。老朽現(xiàn)在也只是一副慘軀老身，全憑一口氣苦苦支撐吧了，正如老朽剛才所說，老朽在世的時間已著實不多了。想來小友對此也應(yīng)有所耳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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