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始終默默注視那道門,終于聽到里面有腳步聲臨近,就在房門剛剛開啟一道縫隙之時突然起身,以極為恰當的聲調對阿柴道:
“我要走了!”
房門沒有被打開。
阿柴和鶯兒莫名其妙,異口同聲問道:“為什么?”
金夕正聲答道,“已經叨擾你們這么長時間,深表謝意,而且我還有事情要做,以后你們要好生對待姐,服侍好王爺,”他又看向凌歡,“尤其是姐,只要有你在,什么壞事都不會發生,你不但是世間最好的郎中,而且定是最好的夫人!
阿柴從未見過金夕如此客套,冷不丁道:“你好像病了!”
示意身旁就有郎中。
金夕拿定主意,必須要離開。
里面的人畢竟是王爺,只要有疑心就不是好事,只有離開阿柴和鶯兒,兩人才能得到胤禛的器重,只要留守在胤禛身邊,他們才會安然無恙,只有他們相安無事,自己才能夠心寬。
再有,要趕赴浙江嘉興府查探呂家往事,理清緣由再做定奪,不能對呂嫣負約。
“公子,為何匆匆離開,難道無意留在京城嗎?”凌歡發現金夕神態正肅,不禁惋惜問道,暗指留京做官。
金夕微笑而答,“心系天下,豈是唯在京城?”努嘴示意內屋,一語雙關道,“有姐,京城則安,”再瞅瞅阿茶,“有阿柴和鶯兒,姐則安,我便放心了!
“真走?”
阿柴瞪大眼睛竄起,將雪頓嚇得也蹦跳起來,直勾勾盯著他。
“不錯!
金夕答道。
“太不地道了!那,那,我也跟你走!”阿柴終于傾向于金夕。
“滾!”金夕利落地拒絕。
鶯兒不知什么,在姐面前又不敢多動,依依不舍盯著金夕,盯著這位不但將她的心上人從寧古塔搶回,而且又救她命的英雄。
內屋,池鄂輕輕松開門柄,側臉瞧向胤禛,意在詢問是否挽留金夕。
胤禛緊閉嘴唇思忖少許,釋然一笑,沖著池鄂點頭。
池鄂更是喜不自勝,剛要出外傳旨留下金夕,外面出現一片嘈雜聲,數名王府侍衛沖入院,迅速列為兩排,最前方的首領高聲呼道:
“親王府福晉駕到!”
侍衛中間閃入一座轎,慢悠悠移向主廳。
胤禛王府內的大福晉突然降臨。
池鄂僵呆原地。
中廳的人陡然混亂,凌歡竟然下意識地要藏起,可是里面有王爺,想躲也躲不開,離開王府已有十數日,又無法稟告福晉,當屬大不敬;阿柴與鶯兒幾乎抱作一團,就像是被人捉住把柄,惶惶不知所措。
唯有金夕冷眼觀瞧,瞅準時機溜出房屋,趁人不備離開家居。
“這,這可如何是好?”
凌歡趕緊向門外跑去。
阿柴與鶯兒也不敢怠慢,紛紛尾隨而出,與凌歡一起跪在福晉轎前。
大福晉發現凌歡失蹤后,頓時陷入慌亂,把這個格格弄丟,那相當于取她人頭,凌歡不但得到皇上器重,而且是她的一切,因為她最為喜愛凌歡,眼見其他阿哥府內接二連三生兒育女,唯獨雍親王府貝子寡少,她自然心急如焚,可是胤禛日日忙碌,根沒有心思寵幸其他福晉格格,只好將部希望寄托在凌歡身上。
丟了,無法對皇上交代,無法對王府交代,無法對自己交代。
于是她將目光盯向池鄂。
是日日忠誠隨在王爺身邊的侍衛總管,如今獨自一人歸來,將王爺撇在江南,福晉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開始留意池鄂,終于發現這位豪壯的漢子確有心事,自打回府后隔幾日就跑出去一次,每每歸來臉上的憂郁都會少去一層,意料中必有端倪,在得知凌歡并未探歸外郎府后,開始等候池鄂外出。
今日,池鄂再次出府。
福晉迫不及待令人暗暗尾隨,查明池鄂奔往一處民居,只是不知其中有什么,細問下人詳情,方得知院內有一條狗,聽見池鄂呼喊一聲雪頓,那犬便停止狂咬。
雪頓!
大福晉突然想起昔日胤禛的言辭,調笑著要豢養一只雪狼犬,而且將犬名喚作雪頓,意識到那座院落定與王爺有關,馬上出宮趕來普通的居。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跪在眼前的竟然是日思夜想的凌歡格格!
“拜見福晉!”
凌歡與鶯兒恭聲。
阿茶也是忙不跌跟上一句。
大福晉匆匆落下轎簾,萬分欣喜地奔出轎,剛要俯身拉起格格,馬上又冷臉下來停住,沉聲訓斥:
“你好大的膽子!”
凌歡將頭埋低,“妾身知罪!”
“你在訓斥誰?”
這時,胤禛在池鄂的攙扶下走出中廳,故意鼓足氣力顯得精神豪邁,臉上燦笑著,盡量將染病模樣掩蓋下去。
“王爺?!”
大福晉喜出望外。
她渾然忘記向王君施禮,抬頭看看胤禛,低頭瞅瞅凌歡,“哈哈,恭喜王爺!”雙手像農家女子般不斷揉搓,像是得到了盼望已久的意外驚喜,她以為王爺是在別居與格格廝守相愛,那當是如愿以償。
凌歡無地自容,幾乎將臉貼在地面。
胤禛當然毫不知情,看著自己心愛的大福晉失去方寸,莫名其妙地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示意矜持些許,悄聲道:“這是民間郎中,不過醫術異常精湛,王半月前便返回京城,無奈身染重疾,多虧這郎中才保住性命。”
“什么?”大福晉恍然大悟,馬上細細觀探胤禛,發現精神尚好,又指指凌歡,貼在胤禛耳邊問道,“只是郎中?”
“福晉以為呢?”
胤禛把持福晉的身子,也是俯耳悄聲。
福晉笑得花開,再次如法炮制,微聲:“這郎中面容嬌美,又搭救王爺,不想納其為妾嗎?”
這話直戳胤禛心中要害,他顧不得旁人聽見,脫口而出:“人家已經成婚!”
大福晉瞧得出凌歡始終未表明身份,又見胤禛果有心思,當即控制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直至笑出眼淚,就像當初她自己嫁給胤禛一般,突然停止笑聲,故作嚴肅對胤禛道:
“身為王爺,要個民間女子又如何?”胤禛斷然拒絕:“胡鬧!”
大福晉如釋重負,她多次撮合胤禛與格格都沒有成功,即使多次獻計獻策幫襯朝廷和胤禛,凌歡也沒有得到覲見,如今水到渠成,多出幾分童真,沖著凌歡問道:
“這位郎中,如今王爺要娶了你,你可答應?”
凌歡不敢出言,“這,這……”
“抬起頭來!”
大福晉裝作下旨,見凌歡抬頭觀瞧,立即示意不答應,嘴里卻道:“好個可人的坯子!”
“不!”
凌歡多受福晉恩愛,自然惟命是從。
“你,果真已有成家?”福晉又問,臉上卻示意沒有。
凌歡只好答道:“那,倒是沒有……”
“你敢欺君!”胤禛那邊聽到這話如墜祥云,病情似乎好了大半,指著眼前半憔半羞的嬌娘,“哈哈,你敢欺君?”
若是未嫁,天賜寶物!
“王爺恕罪!”凌歡趕緊回話。
大福晉見胤禛洋溢著憧憬的笑容,更是歡喜,“王爺,既然此女有欺君之舉,臣妾以為,不如即刻帶回王府詳加審查,如何?”
“哈哈,好!”胤禛得意忘形。
凌歡急忙啟奏,“王爺,時下的病情尚未痊愈,仍需調理一陣子,奴才認為再過兩個月,王爺的貴體方能不見恙狀,那時回宮不遲!
回到宮中,馬上失去藥源,只能由御醫府取藥,太醫診察,那樣的話馬上就會暴露出胤禛患有時疫,定會引來大亂。
大福晉聽見此言,忙俯身扶起凌歡,同時吩咐阿柴和鶯兒平身,面色莊重問道,“此話當真?”
她與凌歡早就心有靈犀,自然相信這位格格。
凌歡認真點頭。
“到底是何疾?”福晉關切問道。
胤禛干咳一聲,擺擺手示意兩位女子里面敘話。
三人一同進入內屋。
胤禛指著室內的草藥等物,甚是驕傲地道:“福晉,不瞞你,王得了時疫,沒想到這位郎中竟然手到病除,如今這身子好好的!”
“什么?”福晉嚇壞,終于明白暫時不能回府的原因,面對胤禛悔意連連,“臣妾,臣妾,王爺如此大險,臣妾竟然不在身邊,還望王爺恕罪!
“福晉何罪之有?今日趕來,王這病似乎已經好了!”恩愛妻子突現,又有保媒之意,當然無罪。
大福晉像是忘記凌歡的身份,馬上俯身向凌歡施禮,“多謝,多謝你……”
“福晉,妾身不敢!”
凌歡也忘記自己假郎中身份,瞧著大福晉以禮相待,急忙跪下身來回道。
旁邊,胤禛傻呆!
既無成婚,何來妾身?
即使成婚,又怎能在福晉面前稱呼妾身?
他又如墜入萬丈深淵,失落至極地瞪向凌歡。
大福晉見到再也無法隱瞞下去,只好轉身隨著凌歡同跪下去,憐愛地拿起凌歡的手,一字一句向胤禛稟道:
“王爺,臣妾與凌歡格格參見,望王爺恕罪!
凌歡?
格格?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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