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cái)?shù)。玉勒雕鞍游冶處,樓高不見章臺(tái)路。
雨疏風(fēng)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jì)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
早上還好好的天氣,剛過午后便突然下起雨來。
笛聲幽幽從月出云的院子中傳來,將突然降臨的秋雨與天地融為一體。
君無瑕閉著眼睛,似乎連自己眼角的淚光也無法意識(shí)到。
淚眼問花花不語,她心中有淚,又該去問誰?
突如其來的秋雨讓整個(gè)百里莊顯得有些安靜,伴著笛聲,君無瑕只覺自己突然輕松了許多,許多迷茫困擾在這一刻化作煙塵消散。
君無瑕所在的院子里有一座高樓,坐在窗邊剛好可以看到百里莊前莊的景象。
大門口飛進(jìn)來兩道人影,走路的樣子似乎都是氣呼呼的。不過這也不怪兩人,畢竟,出門的時(shí)候陽光萬里,出了門頓時(shí)被雨淋成傻狗,誰都不會(huì)太開心。
君無瑕突然笑了,大門外飛進(jìn)來的兩個(gè)人的確令人感到好笑。
“莫不成江湖中的高手都是這幅模樣,相約切磋,被淋成落湯雞便一起互相埋怨失落而回?”
話音剛落,君無瑕便自顧搖頭,或許很多人會(huì)跟外面那兩個(gè)人一樣,但有一個(gè)人不會(huì)。
閑庭且坐,玉笛橫吹。耀眼的衣襟伴著風(fēng)雨調(diào)皮搖晃,如同這身衣服的主人此刻的心情,或許只有在這樣的雨天,那座小亭子里的人才能徹底放松下來。
這首曲子名叫《亂紅》,是從笛聲之中聽出來的。
剛剛的詞不知何名,但也是從笛聲之中聽出來的。
月出云身上總是帶著一些令人難以看清的魔力,如同此刻的笛聲,明明自己只是一個(gè)聽眾,卻能從笛聲之中聽出很多東西。月出云亦然,雖然只是遠(yuǎn)遠(yuǎn)注視著他,但君無瑕卻同樣認(rèn)為自己從他身上看到了很多。
比如,君無瑕與月出云二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朋友。哪怕君無瑕將月出云當(dāng)做朋友,也不可能說出來。
之前月出云說了許多,比如幫助君澈的目的,以及幾乎算無遺策的信心,都在證明江湖中關(guān)于月先生心機(jī)深不可測的傳言并非謠傳。但是君無瑕注意的并不是這個(gè),而是月出云想要表達(dá)卻沒有說出來的那句話。
既然月出云想看到的便是眼前的結(jié)果,那么在很久之前,月出云是否也藏在幕后,為了這樣的結(jié)果而悄悄出力?
答案心知肚明,但君無瑕卻并不想知道。
距離太遠(yuǎn)只能看到一個(gè)模糊的身影,但是君無瑕卻聽得出來此刻的月出云很開心。
如果不是因?yàn)槠炔坏靡眩矍暗娜藭?huì)是個(gè)書生,有可能是一位琴師,但絕對不可能變成江湖中人。
雨來浮生閑,或許便是這種狀態(tài)。
同樣是秋雨,天字殺手樓門前少了平日的喧鬧,卻多了一位身著紫衣長發(fā)垂于眼前的姑娘。
天青色油紙傘頗有幾分詩意,女子撐著傘,抬頭可見頭頂一片星河,當(dāng)然,是畫在傘面上的。
這樣的傘與這樣的姑娘不該出現(xiàn)在此處,因?yàn)檫@里是天字殺手樓。
天字殺手樓也不可能有喧鬧,但是平日里天字殺手樓的確極為喧鬧,因?yàn)檫@里是天字殺手樓,同樣也是一處青樓。
所以來天字殺手樓的很少有女子,但是倘若有女子來這里,定然非常人。
“今日的雨,打擾了生意呢。”女子淺笑駐足,撐傘站在雨中注視著眼前的青樓。
不過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青樓的生意,又如何被一場秋雨徹底影響。站在外面便能聽到里面?zhèn)鱽淼穆曇簦栉枭剑坪鯓O為快樂。
“誰家的公子,站在雨中可不好……原來是位姑娘。”
門口走出來一個(gè)濃妝女子,雨中的女子抬起頭,看到了對面女子眼中的驚羨之色。
“這位姑娘,今天有雨,可有生意?”女子依舊淺笑問道。
“啊……這里是風(fēng)月之地,自然有生意。”從門內(nèi)走出來的女子聞言連忙回答道。
雨中少女左手輕抬,指尖輕輕彈出一道氣勁,對面女子尚未察覺,便發(fā)現(xiàn)左臂衣袖既然被劃出一道缺口。
低頭看去,依稀可見一點(diǎn)朱砂。
雨中女子自然也看到,而后搖頭道:“在這種地方守身如玉,姑娘是如何做到的?”
濃妝女子突然沉默,而后緩緩抬頭。
“你是誰!”
撐傘女子搖頭:“叫我奕姑娘便可。”
“這里可不是清白女子該來的地方。”濃妝女子沉聲說道。
撐傘女子繼續(xù)搖頭,而后緩緩抬起左手,目光注視著左手的同時(shí)仿若自語。
“所以我每天要洗七次手。”
“奕姑娘的左手也不干凈?”
“自是不干凈,而且今天之后,便需要每天洗八次手。”
“為什么?”
“這里人太多,想要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免不了會(huì)沾上一些血跡。”
“姑娘哪里話,來往皆是生意,若是姑娘來這里只是為了尋一樣?xùn)|西,自然也算一比生意。既是生意,又何來的血跡。”濃妝女子突然笑道。
撐傘女子同樣點(diǎn)頭輕笑:“既然如此,倒也是好事。”
“姑娘想要什么?”濃妝女子問道。
“天字殺手樓這些年來所有生意記錄。”
濃妝女子聞言渾身顫抖:“姑娘,你可是在開玩笑?”
撐傘女子輕嘆一聲:“我的確不是在開玩笑。”
“姑娘與天字殺手樓無冤無仇,為何要天字殺手樓不可能拿出來的東西?”
撐傘女子想了想,指了指南方。
“我曾懷疑天字殺手樓里面的秘密足以讓我確定一些事,但是我并不愿意理會(huì)江湖中這些俗事,也不想去因此招惹一些不必要招惹的人。”
“姑娘既然已經(jīng)知曉,又何必如此?”
“因?yàn)槿缃窨梢圆挥梦覄?dòng)手查證,自然有人能通過這些東西得出我想要的答案。”
“是誰?”
“揚(yáng)州,月出云。”
濃妝女子眼中閃過幾分深深忌憚,而后重新問道:“你到底是誰,莫非你也是惡人谷中人?”
撐傘女子饒有興趣,笑道:“我并非惡人谷中人,亦不是月出云的朋友。今天來這里,也只是因?yàn)榕c月出云目的相同。”
撐傘女子說著輕輕邁步,濃妝女子想要制止,卻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沒了力氣。
一道劍指落在自己心口,女子抬頭,入眼赫然便是那張令自己驚羨的臉。
痛意傳來,女子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gè)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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