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兄，如此鐵簽子，凡間得來容易否？”
哪吒已經(jīng)學(xué)會了使用烤肉架，烤起來手法嫻熟，火候剛剛好，調(diào)味料給得足，基本上不用于樂動手了，原本于樂也不怎么會烤肉。
人間不過半月，天上已經(jīng)半年。
南天門外野餐以來，大桶酒加方便面的貨款，于樂已經(jīng)積攢了黃金四五十噸，具體數(shù)目不詳，只是堆在了混沌空間里，于樂也懶得清點，反正是無法換成現(xiàn)金。
黃金比重1932，如果熔煉成規(guī)整形狀，大概有兩三個立方吧，元寶擺在一起就是好大一座金山。
而且這座金山還在以每天五噸的速度增加，如果于樂每天都來的話。
當(dāng)然于樂沒有那么勤快，多少也會端著點兒。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如此積累，大概一年之后，于樂的黃金就超過國家儲備了。十八年之后，就超過世界上所有國家的黃金儲備之和了。
嗯嗯，十八年太久，又是一條好漢。
國家儲備之外，當(dāng)然還有海量的民間黃金。具體數(shù)目不清楚，據(jù)悉近年來，全世界的黃金年增長量大概在兩千噸左右。
倒是與于樂的增量大略持平
沒承想，哪吒不肯好好地吃烤肉喝美酒，居然對鐵簽子產(chǎn)生了興趣，你說這讓人上哪兒講理去？
說話時哪吒還壓低了聲音，眼睛就盯著炭火上滋滋冒油的肉串。
其實也無須刻意壓低聲音，巨靈神等三人早就嗨翻了，物我兩忘唯有酒，最美不過免費酒。
哪吒如此說話，只是提醒于樂隱秘些罷了，不足與外人道也。
“李兄，這鐵簽子，你有大用？”于樂掂量了一下，沒有著急回答。
堂堂三太子，背景嚇?biāo)廊耍偛粫窍腴_個烤肉店吧？
“不瞞于兄，我觀于兄所帶來的鐵器，大鐵鍋相對粗劣不堪使用，那菜盆與鐵簽子材質(zhì)略同，卻都是上等好鐵。”哪吒依舊低著頭說話，也并不隱瞞什么。
于樂訥訥。
說是鐵簽子，其實是不銹鋼材質(zhì)，與不銹鋼菜盆當(dāng)然相同了。
好吧，略同。
畢竟不銹鋼也有好些參數(shù)，但肯定與鑄鐵鍋差別極大，也與白鐵皮烤肉架完全不同。
人間鋼鐵已經(jīng)五花八門地細分品類，科技落后的仙界卻是沒有這些區(qū)別，統(tǒng)統(tǒng)以鐵稱之，頂多加個上等好鐵，罕見精鐵，天外隕鐵，也算是“飛土逐肉”了。
鐵簽子做工簡單，原料是扁長條不銹鋼片，在四分之一位置上擰了一圈或兩圈，區(qū)分出把手來。
長度約為35公分，重量約為20克，網(wǎng)上有售，大概三到五毛錢一根。
三毛也好，五毛也好，約等于零啊。
“少了便沒用，多了便有大用。”哪吒轉(zhuǎn)頭笑笑，笑容儒雅且深沉。
“多多益善？”于樂略凝重。
“多多益善！”哪吒肯定且期待。
“我試試看吧。”于樂拱拱手告辭。
收集起來倒也不難，全民烤肉時代，網(wǎng)上出售不銹鋼簽子的商家數(shù)不勝數(shù)。
按照銷量排序，于樂依次下單，每家挑分量最重的下了一千根，大概二十多公斤的樣子。
總共下了一百單出頭，出頭是因為下單下迷糊了。
買回來二十多噸鐵簽子，也不過是四五萬塊錢。
兩三天后，快遞陸續(xù)發(fā)來，二蛋百思不得其解，“哥，你要這么多鐵簽子干嘛，總不會開烤肉店吧？”
雖然快遞店不如山上小賣店掙錢了，卻不是快遞變少了，實在是小賣店掙錢如搶。
快遞店開張半年多來，快遞的數(shù)量和收益，一直是穩(wěn)步增長的，早先每月收入兩三千塊，現(xiàn)在已經(jīng)漲到了五六千塊，未來過萬可期。
只是這些錢對二蛋來說沒那么稀罕了而已。
更重要的是，后來那么多大項目，二蛋都未能參與，是以對于樂多少有些不滿，哥咱還是不是發(fā)小了？
飲料廠掙多少錢？別墅區(qū)掙多少錢？給人治一回絕癥掙多少錢？
哥你先往沽陽三中里扔了一百萬，現(xiàn)在都開始往路上扔了，可我還是這三瓜倆棗的啊？
“幫我搬過來。”于樂笑笑不解釋。
一百多個小木箱也是一大堆，兩人好一通忙活，才給搬進了窩棚。
不滿歸不滿，二蛋給于樂干活還是挺賣力氣的，態(tài)度也到位，頂多有點兒嘟嘟囔囔的。
于樂也懶得拆箱了，一股腦兒裝進了乾坤袋，然后一股腦兒扔給了哪吒。
當(dāng)然是在巨靈神等人酣睡之后，哪吒帶著于樂飛入?yún)擦种校瑢ち艘粋�僻靜的所在。
“這些鐵簽子，于兄尋來不易？”哪吒注意到了快遞單上的不同發(fā)貨地址。雖然不明就里，卻也知道這是中土多個州郡。
不同木箱內(nèi)的鐵簽子尺寸不同，分量不同，做工樣式也不同，但都是上等好鐵無疑。
“難也不難，難在數(shù)量太大。”于樂無謂地笑笑，“當(dāng)下凡間萬物，都有個來路，也有個去處，如此數(shù)量的鐵簽子，無法做出解釋，只好分散獲得，委托不同鏢局送達。”
“官府之監(jiān)管？”哪吒點頭表示理解，隨手抽了一根，憑空振得嗡嗡作響，端的是好鐵，“不瞞于兄，小弟用鐵簽子，亦是用其材質(zhì)。想來凡間官府，對此等厲害物事，也必得嚴加管控，畢竟打造出來便是神兵利器。”
除非于樂是人間帝王，否則地位越高，越得解釋清楚，敢是要造反么！
于樂拱拱手苦笑，哪吒兄說得好有道理，站位也足夠高，兄弟我解釋不清楚啊。
“倒是辛苦于兄了。”哪吒同樣拱手，“必須用功德幣給于兄會賬！”
“李兄怎么方便怎么來吧。”于樂不計較。
“黃金再多，亦是無用之物。金錠兌功德幣，二兌一如何？”哪吒笑道。
“謝過李兄！”于樂無有不可。
一枚金錠五斤，二兌一便是一枚功德幣換十斤黃金，仙界通行的價碼，只是少有神仙肯兌罷了。哪吒肯這么兌，也有向于樂示好之意。
“數(shù)量是多少？”哪吒打量著一大堆小木箱。
“凈重四萬余斤，就算四萬斤吧。”于樂很大度地抹了零，也是懶得費心去做加法，又賺了哪吒拱手。
“等重三倍黃金可乎？四倍亦可，于兄畢竟是擔(dān)了風(fēng)險。”哪吒有商有量的，倒是希望三倍的價位，說了個四倍客氣下。
“無須如此，仍是二倍黃金即可。”于樂笑笑拒絕，“些許風(fēng)險，兄弟理會得。”
方便面是等重黃金，大桶酒是二倍黃金，不銹鋼與白酒等價，也不算是辱沒了誰了。想來在沒有大工業(yè)的仙界，白酒與鋼鐵都是珍貴之物。前者要費糧食，后者用途太大。
“就依于兄。”哪吒領(lǐng)情。
四萬斤不銹鋼，換了八萬斤黃金，應(yīng)兌功德幣八千枚。哪吒直接扔了一個小型乾坤袋過來，“于兄收好，這是一萬枚，多出來的就算是于兄的保密費。”
“謝過李兄！”于樂笑笑收下，沒做那些推來推去地虛禮。
保密費，算是獨家供應(yīng)？算是不告訴巨靈神等人，算是在人間擔(dān)了風(fēng)險并隱秘行事的補償？
“此物，于兄還能再取否？”哪吒想的還是多多益善。
“短期內(nèi)，卻是不太方便，且緩一緩。”于樂表示為難。
雖然跟哪吒想象的不同，于樂卻也真是有為難之處的，我要那么多鐵簽子干嘛？
“也罷。”哪吒拱拱手表示歉意并理解，“想來于兄在凡間，也有一些勢力？”
“李兄何出此言？”于樂不解。
“天下恁多州郡，恁多鏢局，單憑于兄一句話，三五日內(nèi)便聚集了數(shù)萬斤精鐵，豈是常人可為之？”哪吒略帶詭秘地一笑，這里沒外人，“當(dāng)然，于兄都是為了小弟。”
這組織動員能力，了不得啊！
“四面八方皆兄弟，多少都給個面子。”于樂苦笑著拱手，還真是什么都瞞不過李兄啊，“不過，說到底呢，也只是一些江湖上的朋友。”
“依小弟之淺見，于兄還是太過低調(diào)了。所謂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帝王將相寧有種乎，無非是殺一些人。況且，于兄乃是凡間唯一神，統(tǒng)治了凡間又如何？”哪吒表情誠懇真摯，勸進如勸酒，“于兄也莫怪小弟交淺言深。”
你這見可真是不淺呢，交倒是淺了些。
“且不說凡間已無帝王將相，小弟也無代治大地之念想。”于樂斷然否認。統(tǒng)治了凡間，就隨便給你出口不銹鋼了唄。
“神人卻為凡俗約束，小弟為于兄不平也。”哪吒揶揄。
“小弟只想安閑淡然地過活，豈不知父母親友俱是凡人。”于樂不為所動。
“也罷。但凡于兄有甚念想，小弟一定鼎力相助。在仙界有何需索，于兄也盡管講來。”哪吒昂然而笑，豪氣陡生。
于樂震驚之下，一時間嘿然無語。
靈珠子出身，太乙真人門下，托塔天王之子，以李哪吒之身份地位，做出如此承諾，不可謂不重矣，兌現(xiàn)能力尤其高超。
此前我多有防范，難道是想差了？
在仙界的需索，不是沒有，而是太多了啊！
誰先告訴我，人間唯一神到底系何原委？
可是我能信任“我們的朋友小哪吒”嗎？
“異日若是有了，定當(dāng)叨擾李兄。凡間一月，天上一年。一年之后，小弟當(dāng)為李兄再尋些鐵簽子來。”于樂拱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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