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
點點寒光隨著猛然間的大喝,出現(xiàn)在了鐵籠中的地面上,將那里戳出了一枚枚火星的同時,也成功地將對面的某個黑影逼退到了后方。? 不過那道黑影卻沒有因為這種程度的阻卻而退步,反而帶著瘋笑聲再次加,由空地的另一側(cè)突襲而來,然后在那道寒芒隨之后撤的弧線中,一刀架在了前進(jìn)的路線上。
鐺!
由金屬所反射出來的寒光在空中劃過了一條簡短的直線,倏然停在了鐵籠左側(cè)的半空之中,然后在四周屏氣凝息一般的空氣里急抖動,反手一槍向著對方的胸口挑了過去——
“啊——呔!”
血光乍現(xiàn)里,那道黑影終究還是被這一擊所挑中,翻滾著向后退了過去。
“這杰克長得真難看!
終于看清了那個開膛手的模樣,悄聲坐在角落里的段青蓋著嘴巴道:“而且這緩慢的反應(yīng)……以前是靠那張臉把對方嚇退的吧?”
“有沒有這個效果,凝蘭不上來!弊谒赃叺呐臀⑿χ:“不過那個人……好像戴著一個面具呢。”
“啊?是嗎?”于是段青干笑了起來:“啊哈哈哈……這里的光線太昏暗了,實在是看不清楚……”
“呔!”
隨著另一聲爆而出的大喝,持槍的男子再一次抖出了點點寒星,將企圖逼近的對手逼退了回去——從比賽開始到現(xiàn)在,段青兩人的視野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次這樣的鏡頭,那光著膀子咿呀大叫的家伙總是能仗著自己武器上的優(yōu)勢連連攻擊,將想要沖上來的對手抵擋在幾步之外,然后沿著圓形的鐵籠轉(zhuǎn)著圈,不斷地拉開二人之間的戰(zhàn)斗距離,消耗著對方的血氣與士氣。自稱開膛手的敵人偶爾也能仗著一股狠勁,突破那桿長槍的防線,但也最多能夠在那名男子毫無防御的身上留下兩道口子,然后在自己付出無比巨大的代價之后,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再次溜走,重復(fù)之前的那個過程。
“兩天沒見,感覺變聰明了很多啊!敝钢F柵欄后方像猴子一樣來回亂竄的那個男子,段青的語氣卻是變得悠然而輕松:“知道利用武器長度的優(yōu)勢了……這還是我們認(rèn)識的那個莽夫嗎?”
“笑紅塵先生變強(qiáng)了,我們應(yīng)該感到高興才對呢!
“是變聰明,不是變強(qiáng)……抱歉!背懊婊仡^瞪視他們兩人的某個貴族紳士打了個手勢,段青的聲音再次壓低了少許:“兩個詞之間還是有些差距的,他這個樣子……”
“比起職業(yè)選手,還差得遠(yuǎn)呢!
“吃我一槍!”
話音未落,黑暗中的寒芒就在所有人的眼前突然加,一槍扎在了開膛手杰克的肩膀上:“啊啊啊啊——”
“啊啊啊哈哈哈嘿嘿嘿嘿……”
慘叫聲逐漸轉(zhuǎn)變成了狂笑聲,那開膛手杰克握著自己的匕,單手在空中胡亂地?fù)]舞著,然后在所有人的驚呼里,朝著一槍之隔的對手的面門擲了出去。
“哈!雕蟲技……呃。”
光著膀子的男子一個矮身,敏捷地躲開了那道最后的攻擊,不過他嘗試拔槍后撤的動作,最后卻是以失敗而告終了——空出了自己的右手,戴著面具的杰克一把抓住了自己肩上的槍桿,然后在對方奮力掙脫的嘗試與如注的血流中,將自己的笑聲再次放大了少許:“現(xiàn)在……你還想往哪里跑,猴子?”
“這家伙……不會感覺到疼痛嗎?”指了指籠中的那個狀似瘋狂的人,段青疑惑地問道。
“習(xí)慣了殺戮的人,精神方面都會有一些……問題!卑嫡Z凝蘭卻是依舊保持著從容不迫的微笑:“無視痛苦,只是低層次的一種表現(xiàn)而已!
“唔,的好像有一點道理。”段青回憶著道,然后抱起了自己的手臂:“那么現(xiàn)在怎么辦,舍棄掉武器嗎?感覺那家伙要輸啊,他有練習(xí)過徒手搏斗嗎……哦,抱歉!
向著前方轉(zhuǎn)頭瞪視的紳士再次表示了一次歉意,段青的眼光再次收縮,放在了黑拳賽場的中央:“不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這家伙應(yīng)該沒有換過武器吧?”
錚——
屬于金屬摩擦所產(chǎn)生的刺耳鳴叫,突然響起在了所有人的耳畔,觀客們捂耳的下意識動作里,雙手握柄的男子猛地用力一轉(zhuǎn),將連接槍頭的槍桿部分?jǐn)Q了下來,然后在對方呆愣的一瞬間旋身而上,一槍……一棍子敲在了他的腦門上:“吃俺老孫一棒!”
咚!
“哇,常山趙子龍的武器……居然還是能拆卸的?”
“難,難道是傳中的子母槍?”
“他以前有用過這個招式嗎?”
“深藏不露啊……加油!我看好你!”
“加油!”
“干掉他!”
“唉……”
此起彼伏的叫好聲逐漸升起,將人群里嗡鳴的議論聲蓋了過去,坐在后排的段青卻是望著陰森潮濕的大廳頂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神他喵的常山趙子龍……”
“笑紅塵先生取的名號……還是很不錯的呢。”女仆捂著嘴偷笑道:“槍法也用的很好!
“現(xiàn)在是棍法了。”段青捂住了額頭:“還有……那可不是什么子母槍,就是根晾衣桿罷了……”
嗵!
又是一聲震地的悶響,夾雜著鐵柵欄被撞擊時的轟鳴聲響起,將陷入沸騰的觀眾的情緒再次抬高了幾分。捂著傷口的杰克重重地咳嗽了幾下,然后保持著半跪著的姿勢,狠狠地盯著收棍而立的對手:“你……你這個……”
“爾等鼠輩,還不乖乖受死?”傲立于場地中央的男子哈哈大笑,手上的晾衣桿也跟著轉(zhuǎn)了幾個圈:“別再浪費你爺爺?shù)牧狻?br />
“啊啊啊啊啊——”
表情變得無比的猙獰,開膛手杰克突然大叫著爬了起來,同時掏出了懷中的另一把泛著黑光的匕:“我要殺了你——”
“哎哎哎停停停!江湖較量,點到為止啊,剛才那一槍又不是我故意扎你的……我靠!”
持棍男子驚叫著擺手,然后在瘋叫著沖過來的對手即將跑到他眼前的瞬間猛然轉(zhuǎn)身,拔腿向著正后方逃去:“還有沒有一點江湖道義了!”
“啊啊啊啊啊——”
“快停手,不然休怪我不留情面……”
“啊啊啊啊啊——”
“……回馬槍!”
終于逃到了鐵籠的邊緣,雙手持棍的男子霍然轉(zhuǎn)身,手中的金屬棍在腰間打了兩個轉(zhuǎn),然后在對方的匕即將劃到自己后背的時候,一腳踩在了鐵籠的欄桿之上,幾步踏到了半空之中。倒懸著的怪異頭盔由那把黑色的匕上方一掠而過,持棍的男子在空中完成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后空翻,手中的鐵棍也劃過了一個完美的大圓,反向砸在了開膛手杰克的肩膀上。
咚!
令人牙酸的悶響中,即將落地的笑紅塵在所有觀眾的叫好聲里腳步一滑,又完成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一字馬,鐵棍貼著地面呼嘯而過,連續(xù)在他的前后劃過了兩個大圈,一棍敲在了對手的腿后,另一棍徑直敲在了對方的胸口上:“倒!”
咕咚——
“簡直就是奇跡!常山趙子龍又干掉了一個!他已經(jīng)完成了如神一般的殺戮!就連已經(jīng)干掉了七個人的開膛手,也倒在了他的腳下!究竟有誰能阻止他?他的連勝戰(zhàn)績又能堅持多久?女士們先生們,請等待下一個對手的……咦?”
隨著某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主持者的吶喊,光著膀子的男人氣喘吁吁地站起了身,一邊使勁地揉著撕裂的大腿,努力地保持著勝利者的姿態(tài),一邊朝著場外還在向他瘋狂叫喊的觀眾們舉手示意,一臉賣藝者打完收工、等著旁人賞臉給錢的模樣。某一刻,這個憨笑著的男子忽然停下了動作,然后由暫時打開的鐵門處一溜煙跑到了場外,然后在一眾人緩緩?fù)V购炔实拇翥吨校艿搅擞^眾席的后方——在那里,之前一臉不屑地對著這場戰(zhàn)斗評頭論足的段青,正在點頭哈腰地對著坐在自己前方的貴族紳士道著歉:“抱歉抱歉,我又不知道你壓了這邊勝……”
“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你詆毀趙子龍選手的理由嗎?看看他那強(qiáng)壯的身軀,不穿盔甲的膽量,還有那神奇的槍法……”
“神奇的槍法?恕我直言,那記回馬槍……回馬棍就是是一次挑斬加橫掃而已,雖然都是倒著放的……”
“你什么?你再一遍……呃,趙子龍先生?”
“我的名字是笑紅塵……罷了,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暗暗地嘀咕了兩句,赤著上身的男子拍了拍擋在他身前的對方的肩膀,然后繞過了那個貴族,走到了段青的面前:“老大。”
“……這你都能認(rèn)出我來?”段青驚訝地道:“隔得這么遠(yuǎn),這里又這么黑……你是狗吧?靠聞味聞出來的?”
“嘿嘿,嘿嘿……”笑紅塵抓了抓自己的頭盔,出了一陣刺耳的摩擦音:“反正……我就是能認(rèn)出來,還有凝蘭姐……”
“哦——”于是段青出了一個長長的尾音,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怎么不打了?”
“老大都來看我了,我怎么敢接著打啊……”
“哼哼,怕不是這個原因吧?”在旁邊那個貴族的目瞪口呆里,段青翹著鼻子出了兩聲冷哼:“還常山趙子龍……你怎么不叫齊天大圣。俊
“我用槍又不用棍,而且……他們告訴我不要用真名,所以就起了這么個名字。”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經(jīng)短了一截的鐵棍,笑紅塵聲地解釋道:“你們放心,我在這里一個玩家都沒見過,所以應(yīng)該不會傳出去……”
“問題的關(guān)鍵不是這個吧……”搖了搖自己的頭,段青突然一個暴栗敲在了對方的頭盔上:“你都消失了兩天了知不知道?夢竹早就氣上了天了,你還在這種地方逍遙……!賺了多少錢?”
“?呃……不多不多,也就是賭注的三成……”
“三成?回去算賬的時候分我一成!
“這么多?你這樣不道義的老大……呃,好好好,一成就一成,反正也不打了……”
在一眾觀眾的驚叫聲中,垂頭喪氣的笑紅塵就這么跟著站起來的兩個斗篷人影,順著他們來時的方向走了出去,絲毫沒有顧及低聲議論的群眾,以及撕毀了手中記票的賭客們。黑暗的通道中,只有一排排黑衣人略帶不豫的眼光,伴隨著某個主持人的大喊聲為他們的離去而送行:“最新消息,最新消息!常山趙子龍放棄了接下來的比賽,他看上去已經(jīng)棄權(quán)了!我們應(yīng)該為他之后的選手表示慶賀,同時也應(yīng)該表示遺憾,因為……”
“他們似乎再也沒有打敗他的機(jī)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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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跑到那個地方的?”
“被人介紹的啊。”
依舊是塔尼亞的地下通道內(nèi),被強(qiáng)行套上了一層斗篷的笑紅塵摸了摸鼻子,聲地回答了段青的問題:“他們這里有可以打擂臺的地方,打贏了還有錢拿,所以我就跟著過來了!
“這么容易相信別人,也不怕再被賣一次……”段青嘆了一口氣,然后繼續(xù)問道:“那人呢?”
“不知道!睂Ψ焦麛嗟?fù)u了搖頭:“他把我拉到這里就不見了。”
“我靠,你就不能長點心眼嗎?”段青怪叫著道:“然后你就這么留在這了?連比賽都不看了?”
“看比賽……哪里有自己打比賽來的爽快!毙t塵憨笑了兩聲:“整日里看那些人打架,我早就忍不住手癢了,而且……我從他們那里學(xué)了那么多新招式,至少也得找個地方試一試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倍吻鄲瀽灥氐:“原來就是憋出來的……那里可是地下黑拳!黑暗拳擊知不知道?”
“地下黑拳?”笑紅塵撓了撓頭:“不是和阿塞爾酒館的互毆沒什么區(qū)別嗎?”
“什么?你這個……算了!
后方女仆的偷笑中,頭疼不已的段青再次垂下了自己的手:“我放棄了……以后你就一直跟著團(tuán)隊走,不要再亂跑了,明白沒?”
“哦。”笑紅塵點了點頭,然后再次聲地問道:“那……那要是團(tuán)長再讓我出去掙錢怎么辦?”
“那你就跟著她去做任務(wù)!倍吻嗟吐暤,同時指了指拐角的前方:“就像這次一樣!
依舊路口邊的黑暗內(nèi),依舊是如同維修室的那個門,半掩著的門口此時正露出一道縫隙,將里面的白色燈光顯露出來的同時,也將里面幾個人正在爭論的聲音一點點地泄了出來:“怎么只賣這么點錢嘛,這可是從卡賓堡進(jìn)來的知不知道……”
“……”
“那又怎么樣,冒險者的東西就不是東西了嗎?”
“……”
“我不管!你們黑這個黑那個我都不管,可你們不能把價錢也弄得這么黑吧……什么?還得是老客戶?什么才算是老客戶啊,是不是要消費一萬金幣才算得上是老客戶。俊
與其余的兩人對視了一眼,搖著頭的段青閉上了還想什么的嘴巴,幾步走到了那扇門前,迅地推開了那道沉重的鐵門。
“哎呀氣死我了!”
在他的面前,封閉式柜臺的前方,一個嬌的黑色斗篷背影正跳著雙腳,揮著手臂大喊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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