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去個廁所。 ”
嘩啦——
隨著解頻道里傳來的某道聲音的出現(xiàn),包括職業(yè)選手在內(nèi)的現(xiàn)場觀眾轟然少了一截,然后在四周工作人員警惕與茫然的目光中,紛紛向著廁所的方向奔了過去。一些腿快的玩家甚至早早地就跑到了解席的方向,然后一屁股蹲在了保安把手森嚴(yán)的工作室門口,試圖能夠最先一步看到那個傳中的人物的身姿,確認(rèn)這個爆炸性新聞的真實性了——即使是御天之盾出現(xiàn)在這里的時候,大家也沒有像現(xiàn)在如此的激動,只因為這個從未見過的傳級人物身上所帶的謎團與初現(xiàn)時的畫風(fēng),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的與眾不同。
想象中的開門聲久久地沒有出現(xiàn),廁所里的人滿為患也持續(xù)了很久,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里,耳邊的解頻道卻是再次響起了屬于那個焦點中心的男人微的聲音:“……你在干嘛?”
“啊!”
一道屬于女子的驚叫聲響起在了那聲疑問之后,似乎是某個距離話筒很遠的少女被另一個人抓到的聲音:“那,那個……我只是想找些吃的……”
“……原來你也餓了啊,不過這個時間,我也沒什么辦法,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廚房里有幾碗杯面……”
一眾蹲在門口等待著的觀眾們頂著滿臉的黑線,一邊聽著那兩個人來遠的離去聲,一邊緩緩地從各自躲避的地方爬了出來,反倒是躲在解席里苦忍了半天的繁花似錦,終于從嘴里流溢出了一絲憋笑:“咳咳,咳咳,那個……可能有很多觀眾不知道,我們的這位傳級的嘉賓是一個生活很隨便的人,所以經(jīng)常會出一些奇怪的聲音……啊?哦,抱歉,上面終于點了頭了,所以我可以先向大家明一下……”
“應(yīng)斷天之刃自己的要求,他是用遠程連接的方式為大家解比賽的。”到這里的繁花似錦再也忍受不住自己的笑意:“唔,所以期待著什么的觀眾們,你們可以走開了……”
嘩——
沖天而起的埋怨聲夾雜著不滿與質(zhì)疑,久久地回蕩在這個會場的左右,其中也包括著某些來自聯(lián)盟現(xiàn)役大型行會的一些成員們所出的不屑與評論:“什么嘛,結(jié)果只是一個藏頭露尾的家伙……”
“不會是假的吧?有能耐出來露個臉啊。”
“那個聲音……總不會錯的。”
“真的是他嗎?總覺得性情與風(fēng)格差了太多……”
“人是會改變的,更何況已經(jīng)過了三年,當(dāng)時的那件事情……也沒有人能夠得出為什么。”
“那他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
“為什么?他要干什么?有什么意義?”
自由之翼的角落中,已經(jīng)皺起眉頭很久了的自由飛翔仿佛自言自語地低問著:“對我們有什么影響嗎?”
“應(yīng)該不會。”
像是在增加彼此的自信,身旁的另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又重復(fù)了一遍,然后淡然地回答道:“他在自由世界的出現(xiàn),原就是我們都知曉的事情,以現(xiàn)在這樣的方式參與比賽……就更不會對我們有什么阻礙了。”
“我只是……更加關(guān)心游戲里的進展罷了。”自由飛翔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我們可是有兩面的計劃……”
“已經(jīng)到達城內(nèi)的人,沒有傳回什么更進一步的消息。”扶著眼鏡的男子頗為鎮(zhèn)定地回答道:“當(dāng)然……也沒有有關(guān)他活動的傳聞。”
“他現(xiàn)在在哪里?”
江湖的選手席間,刀疤臉的男子緩緩地松開了抱著的雙臂:“還在塔尼亞嗎?”
“我怎么知道。”身后的一個西裝革履的魁梧大漢黑著臉回答道:“他又不會跑上門來告訴我。”
“……還在煩心被趕出來的事情嗎?”
斷風(fēng)雷緩緩地回頭,臉上卻是浮現(xiàn)出了些許的笑意:“不要想了,只要意思傳給了他們,受點委屈不算什么。”
“早晚有一天,我會修理修理那些傻x貴族。”魁梧的男子恨恨地回答道,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露出了一個寬慰的笑容:“至于那個家伙……”
“還是交給我來調(diào)查吧。”
維扎德的座位里,某個文質(zhì)彬彬的男子緩緩地點了點頭:“畢竟還是我跟他更熟一點,在塔尼亞城內(nèi)也碰上過……”
“當(dāng)時的他,有透露過什么嗎?”
“沒有,除了某個形影不離的女仆終于露面了以外。”
與前方緩緩站起的落日孤煙對視了一眼,男子猶疑不定地回答道:“想必……隨著他的消息的露出,更多的人會找上來的。”
“更多的人……嘿。”
落日孤煙低頭想了一陣,然后將手中的一大摞紙頁甩給了旁邊的手下:“現(xiàn)在這個形勢,就不要有更多的亂子出現(xiàn)了好不好?”
“或許我們也可以改變一下策略。”文質(zhì)彬彬的男子回答道:“至少應(yīng)該留下一些空間。”
“什么空間?”
“當(dāng)然是……他們可能勝利的余地了。”
嵐山的選手席內(nèi),另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嘆息著出了同樣的話:“我們還沒有正式參與到帝國的入侵戰(zhàn)斗之中,如果現(xiàn)在保持距離的話……未來的情況或許也會有一些轉(zhuǎn)機。”
“太保守了吧老大。”一個蓄著絡(luò)腮胡須的方臉漢子略顯無奈地回應(yīng)道:“雖然我們擅長此道,不過區(qū)區(qū)一個人……”
“他可是斷天之刃。”
名叫韓磊的男子堅定不移地?fù)u了搖頭:“雖然不知道這三年生了什么事,他現(xiàn)在又是怎樣的想法,不過既然他已經(jīng)公開露面,又沒有放棄這個游戲,那么我們就不得不尊重他的存在了。”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做到一切。”另一邊的一位馬臉漢子也低聲應(yīng)和道:“沒有與他再次接觸之前……我們的任何輕舉妄動都是很愚蠢的。”
“但至少他沒有參加比賽。”公正之劍的格雷厄森。
“所以我們還不用這么緊張?”天下第二的諾言苦笑著問道。
“嘁,已經(jīng)過時了的人,就不要太當(dāng)回事了。”惡魔樂園的墨菲斯托一臉的不屑。
“反正公國變成什么樣,跟我們也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無主之地的三生魚塘聲音陰沉地道。
“還是……先打好眼前的比賽再吧。”
坐在他旁邊的另一個男子搖了搖頭,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腕表,然后長身而起,帶著其他隊伍的成員走向了比賽席的方向:“那個人的事情……我們明天再。”
“明天再吧……”
“打完比賽再。”
各大行會的會長與選手們,不約而同地得出了同一個暫時的結(jié)論,唯有某個剛剛出現(xiàn)在這里的淡紫色晚禮服的女子抱著雙臂,由之前的那幾句簡短的對話中嗅出了一些不同的意味:“居然……住在一起了?呵呵呵呵……”
“這要是讓團長知道了……”她望著這里的四周,似乎是在尋找著屬于夢竹與笑紅塵的身影,那張成熟嫵媚的臉龐上,卻是出現(xiàn)了揮之不去的氣惱之色:“還不得扒了你的皮?”
“回來了回來了。”舞臺中央的上空再次響起了段青的聲音:“那個……比賽開始了嗎?”
“沒有沒有,都在等著你呢。”繁花似錦的聲音立刻忙不迭地回答道:“不過現(xiàn)在大家都在準(zhǔn)備,所以我們還需要拖延一點時間……啊不對,是對上一場比賽稍微地分析一下,分析一下……”
“這還有什么好分析的。”段青的聲音不屑地回答道:“還不是鋼鐵雄心的出手太慢,導(dǎo)致最后出現(xiàn)了一換一的局面……解決了公正之劍的重炮手縱然是好事,但拿幻夢來換就太虧了。”
“沒了幻夢的那支隊伍……幾乎是打不贏對手的。”段青最后總結(jié)道:“就是這么簡單。”
“好吧,道理我都懂,不過時間還沒拖夠啊……不是,我是,我們是不是還可以分析一些其他的細(xì)節(jié)之類的,比如幻夢的意外受傷……對了!”
“你是怎么知道那些東西的?”繁花似錦突然出的聲音,將所有觀眾的心神再一次吸引過來:“那些石柱,還有那些綠光……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這個嘛……”
段青的聲音猶豫了一陣:“要不要呢……”
“哇,你居然真的知道,太不仗義了!”繁花似錦立刻把在場所有人的心聲叫了出來:“一個人抱著自由世界的秘密有什么好處?還不如出來,充當(dāng)一次裝逼的資呢!”
“然后墜星山就讓你們踏平了……是吧?”段青嘆息著回答道:“好吧,這些東西出來也沒什么,反正我也只是見過這些石柱而已……”
“在哪里?怎么見到的?有什么作用?”
“喂喂,問題太多了吧。”段青笑著回答道:“總之就在那片雪山里,有一條……唔,大概是古代魔法帝國留下的老路,可以直通到旋云棧道之中……”
“等一下等一下。”繁花似錦再次打斷了對方的話,不過這一次的語氣里卻是帶上了些許的驚疑了:“你的意思是……你穿過了旋云棧道?你爬到了墜星山的山頂?”
“呃……是的。”
“什么?”繁花似錦與觀眾們出了齊聲的驚呼:“前一陣子的那個有人登頂?shù)膫鳌褪悄阕龅降模俊?br />
“啊?呃……這個嘛……”
“我靠,你這個家伙……”解頻道里傳來了屬于某個人拍桌子的聲音:“怎么又是你?怎么又是你啊!哪個游戲里你沒碰過別人沒碰過的東西?哪個游戲你沒去過別人沒去過的地方,啊?你這樣很破壞游戲體驗的好不好?”
“我也是跟著去的啊,又不是我刻意為之……”
“你還是跟著去的?你怎么沒跟著死呢?你……等等,你不是一個人?”繁花似錦的聲音變得更大了:“還有誰?”
“這我就不能了。”段青笑著回應(yīng)道:“既然他們都沒有自己聲明這件事,我怎么能替他們做主呢?”
“好吧,好吧……”頻道里的喘氣聲持續(xù)了一陣,似乎也在表達著其他觀眾們同樣的心聲:“那……你總得向我們描述一下那上面的風(fēng)景吧?不然我們也無法相信你對不對?”
“那上面的風(fēng)景啊……”
段青的嗓音吊了半天,然后才在觀眾們即將抓狂的前一瞬再次落下:“你們自己看就是了。”
“自己看?看哪里?”
“當(dāng)然是看比賽了。”段青嘿嘿地低笑著:“比賽已經(jīng)開始了。”
風(fēng)嘯聲帶著漫天的云霧,旋轉(zhuǎn)著飛散在舞臺中央的平臺上,兩隊人馬的身影也逐漸顯現(xiàn)在那個場景的兩旁,然后望著四周傾斜著的高墻與破敗的殘垣斷壁,微微地露出了愣神的模樣。四周的云霧仿佛電影的幕布,頃刻間拉開到了遠方的天空之中,然后化身成了線筒的內(nèi)壁,圍著如同山巔一樣的邊緣緩慢地旋轉(zhuǎn)起來,一條蜿蜒的路隨后出現(xiàn)在某個云壁的盡頭,然后在觀眾們的視野里逐漸延伸,最后通到了山頂最高處的環(huán)形遺跡之中。
“這,這是……”
“這里就是墜星山的山巔。”
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之中,段青的低沉聲音也隨之響起:“你們聯(lián)盟真會選啊。”
“呃……感謝聯(lián)盟,雖然我知道不是他們決定的……”繁花似錦喃喃地道:“那是什么,那是……遺跡嗎?”
“看上去是我們未到達時候的版。”段青解釋道:“想一想也是這樣了,不然就沒什么意思了……”
“你,你……不準(zhǔn)劇透!”
繁花似錦再次大吼了一聲,然后又緩緩地萎頓了下去:“算了,你還是稍微地明一下吧,這地方有什么……奇怪的機關(guān)嗎?或者是強大的敵人?”
“都有。”
段青的回答再次讓所有人心里一驚:“不過……他們能不能現(xiàn)還是個問題呢。”
話間,舞臺上的兩隊人馬也一邊心翼翼地躲避著地面上的能量流,一邊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然后順著路穿過了斷柱之間的遺跡拱門,來到了那個中央遺跡的廣場面前。依舊亂石遍布的傾斜廣場中,屬于巨大構(gòu)造體的身影依舊帶著籠罩的白光停駐在那里的中心,然后將帶著危險氣息的能量流,不斷地傳往更遠的魔法陣圖之中。地面上的神秘白光與嗡鳴的魔法回路,就是比賽雙方相遇時所能看到的所有異象,而他們卻也沒有什么太多的廢話與猶豫,甫一見面就毫不留情地打在了一起。
“你們聯(lián)盟的人……連抽簽也很會選啊。”段青不懷好意地評價道:“我記得這個三生魚塘,就是被落日孤煙淘汰掉的吧?”
“確實是這樣,所以這場比賽也是名副其實的恩怨局了……”
“咦,青山大叔你在看什么?”
之前出現(xiàn)過的某個少女的聲音,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所有人的耳畔,將繁花似錦的話音再次噎回去的同時,也讓所有觀眾的嘴角一歪:“呃……我在解比賽。”
“哪里的比賽?”
“當(dāng)然是聯(lián)盟杯的了。”
“啊?那,那他們是不是也會聽到我的聲音……”
“……是的。”
“……”
“……要不要打個招呼?”
“……哦,那個,你……你們好……”
“那個混蛋……”
會場內(nèi)詭異而又尷尬的氣氛中,坐在角落里的絮語流觴卻是再也忍不住內(nèi)心沖動地站起,然后邁著自己修長的雙腿,踏步向著會場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今天一定……”
“一定要把你挖出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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