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盯著陸俊生良久,笑道:
“看來你又打算干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啊,不過別希望我會入伙。”
陸俊生輕嘆道:
“江兄,這并非只為一人,而是——”
江遠伸出手制止了陸俊生接下來的話,他最煩聽的就是一些義正辭嚴的大道理。
陸俊生點點頭表示明白,他跟著道:
“江兄,你是我在未來唯一一個看不到的人。如果你能相助,那難解的局面或許會就此改變,未來也會大不相同,就如同當初在陽城時候一樣。”
江遠冷聲道:
“在陽城還沒有害夠我嗎?我意已決,你不用再了!”
無論陸俊生打算做什么,要怎么做,江遠都不會問。
因為他知道,以陸俊生如今實力還表露出擔憂的事情,絕對不會是一件輕松容易的事情,里面定然充滿了危險和阻礙。
江遠才沒有那么大的胸懷,會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以身涉險。
犧牲我拯救大眾?開什么玩笑!
陸俊生一時啞然,他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有話。
“銀雀、謝云,你們在外面等我。”他對身后的同伴交代。
銀雀和謝云猶豫了一下,隨后便走出了客堂。
待得確定周圍無人之后,陸俊生來到江遠面前。
他表情鄭重嚴肅,緊緊望著江遠,仿佛試圖通過他的眼睛看穿他的靈魂。
“江兄,我最后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他問道:
“你,是魔嗎?”
江遠微微皺眉,這算是什么意思?是罵人的話,還是另有所指?
魔?與于玲身上的邪魔詛咒,是否有關聯?
他略一猶豫,然后開口:
“當然不是!何為魔?”
陸俊生點了點頭,只是道:
“我信你!”
隨后,只見陸俊生從懷中取出半卷冊子放在江遠身邊桌案上:
“這是當初在陽城與江兄承諾好的秘術下半卷,如今俊生奉上。另外,如果我此行能夠獲取激活靈魂印記的辦法,我也會告知江兄,就當做是當日陽城俊生錯誤的彌補。”
道最后,陸俊生后退站立,長揖告辭:
“江兄,明天一早我們便會離開彭城,有緣再會!”
完之后,陸俊生再度認真行禮,隨后才轉身離開。
望了望手里的半卷秘術,江遠隨便翻了翻就沒有了多少興趣。
顏氏一族的秘術,自己沒有傳承之力根無法修煉,這東西要了簡直一點用沒有。
至于陸俊生的后一個關于激活靈魂印記的諾言,江遠也沒有放在心上。
對于別人的口頭承諾,他可不會輕易當真。
而陸俊生的到訪,卻是讓江遠想到了妖鬼顏怡。
顏怡生前也是顏氏一族子弟,直到被江遠殺死化為妖鬼之后,也一直希望能夠與手持缺月神璧的人見上一面單獨密談。
陸俊生已經來過,江遠卻并沒有將顏怡放出來,這只能怪顏怡自己自作自受。
“看到了我背后的邪靈,卻沒有告知于我企圖隱瞞。呵呵,顏怡啊顏怡,你失約在先,就別怪我不信守承諾。”
當即江遠起身朝著練功房而去,盛裝妖鬼的水袋就放在練功房內。
如今有了幽月公主,他可不再需要什么顏怡了。
練功房內帷幔依然拉得緊閉,使得屋內的光線十分昏暗。
江遠于練功房中取出水袋,然后將紅姨和顏怡召喚而出。
高大的紅姨一出現之后,脖子上擠在一起的七八個腦袋就同時露出討好的笑容。
而顏怡卻依然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只是冷冷道:
“不知主人此次召喚,有何吩咐?”
江遠盯著顏怡森森笑道:
“今天我接待了一個客人,他叫做陸俊生,就是缺月神璧的主人。”
顏怡聞言神色劇變,急忙問道:
“他在哪?快帶我去見他!”
江遠笑道:
“他已經走了。”
顏怡望向江遠的目光頓時變得惱怒起來:
“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一旦遇到缺月神璧的主人,就讓我與他單獨密談一陣。以此來換取我對你的忠心!”
“忠心?”江遠冷笑道,“就是你的忠心出了問題,所以我才放棄了與你的約定。”
顏怡冷聲問道:
“我何時不忠于你過?”
“還不承認?”江遠沒在繼續理會顏怡,而是笑著來到了紅姨面前,望著紅姨問道:“不如你來。”
紅姨高大的身子躬了下來,不敢超過江遠的高度。她訕訕笑道:
“主人,這我哪里知道。”
江遠笑著搖了搖頭:
“你就沒看到過我的背上,有著別的東西?譬如,一個恐怖的女人”
紅姨和顏怡聽到這話,頓時臉色猛變。
紅姨當即一下子跪了下來,驚恐地哀求:
“主人饒命啊!當初當初我是嚇傻了,所以才忘了!主人繞過我這一次吧!”
江遠一腳將她踢朝了一邊,來到顏怡的面前。
顏怡面色猶豫緊張,最后她道:
“那是邪靈鏡中的邪靈,一旦邪靈出現在你的背上,就是有了害你的打算。我還知道很多,你帶我去見陸俊生,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江遠搖了搖頭:
“還以此做要挾嗎?你還真是看不清現在的狀況啊!”
完之后,江遠神色兇戾,猛地伸出手掐住了顏怡的脖子。
紅亮烈焰沖江遠的手掌里涌出,蔓延遍了顏怡的身。
顏怡痛苦地嚎叫扭動起來,江遠卻依然在狂笑:
“你是永遠沒機會見到陸俊生了!背叛我的下場只有一個,魂飛魄散!”
邪靈鏡邪靈什么的,江遠并不擔心,他自從知道了于玲手中的幻矖劍對于邪靈鏡有克制作用后,就不再把那邪靈放在心上。
至于顏怡口中的更多秘密,江遠更是一點興趣沒有。
烈火飛快灼燒著顏怡的身軀,她的軀體在火中不斷化為飛灰。
紅姨眼睜睜地望著這一幕,嚇得跪伏在地,一動也不敢動。
顏怡知道自己無法幸免,她望向與自己同命相憐的紅姨,用上最后力氣哀求道:
“求求你幫我告訴持有缺月神璧的人顏氏主祭在安定城等他這話很重要!”
到這里,顏怡已經被火焰徹底燒得魂飛魄散,濃郁的鬼氣也被江遠吸收。
紅姨依然跪在地上,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她無論如何,也不想步顏怡的后塵。
噠噠噠,江遠踱步來到紅姨面前,紅姨的身子跪得更低,幾乎快要貼在地上。
江遠蹲下身子,紅姨急忙求饒道:
“主人!我什么也沒有聽見!都是顏怡那個賤人不許我告訴主人背上有邪靈的!都怪她!”
江遠則沒有聽紅姨的辯解,他攤開手道:
“其實殺了她我也很難受,雖然她是妖鬼,但是畢竟跟了我那么久,也是有感情的嘛。你明白嗎?我也很想對大家好一點,可是有的人偏偏得寸進尺,不把我的話當回事。你,這能怪我嗎?”
紅姨不住地點頭,不敢多其他。
江遠繼續嘆道:
“如果她不是對我隱瞞,我也不會失信。哎,失去了她,我等于失去了一條手臂啊!我心里的痛,你知不知道?而你,是我的另一條手臂”
紅姨聽到這里,惶恐地哀求:
“主人!求求你饒過我這一次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開恩!”
江遠詫異道:
“你這是干什么?我已經失去了一條手臂,又怎么還能失去另外一條?快快起來!”
一邊著,江遠一邊用力將紅姨從地上扶了起來。
紅姨這才心驚膽戰地抬起頭朝著江遠望去,但是卻冷不防望到了江遠臉上陰冷的微笑。
這頓時嚇得紅姨又將七八個腦袋重新垂下,不敢抬起。
“不要緊,”江遠柔聲道,“下次不要再犯就好了,記住了嗎?”
紅姨急忙點頭:
“賤/奴記住了!”
江遠拍著紅姨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
紅姨身都在戰栗,江遠喜怒無常完無法捉摸,這樣的人太過危險。她已經開始后悔,如果當初自己能夠把看到的出來,而不是隱瞞,也不至于像今天這般恐懼。
正在大笑的江遠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雙眼一冷,笑聲也猛地停止。
紅姨只當江遠要對自己下手,嚇得渾身一顫,原就慘白的臉更是白得恐怖。
然而卻見江遠沖著她搖了搖水袋:
“進去吧。”
紅姨不敢有絲毫忤逆,急忙化作黑色流光鉆入了水袋之中。
而江遠,則盤腿在蒲團上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他的意識開始沉浸入漆黑,宛如沉睡一般。
……
陰冷的黑暗,四周時空盡是一片深邃的黑。
江遠獨步前行,走在這寂靜的荒涼中,仿佛整個時空就只有他一個人。
天空看不見任何光芒,更遑論了無生氣的地表。
他靜靜向前走,方向明確。
他感受到了斷殤君虞想要和自己交流,于是便來了。
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斷殤君虞,他的臉上帶著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一直在做些什么?只會殺鬼練功,到處奔波?”
江遠冷冷望著他,沒有話。
斷殤君虞用手捂住臉,當再打開時,已經換上了一副燦爛的笑容:
“而我,我一直在學習!我已經學到了很多,你想象不到的!”
他開始朝著黑暗中走去:
“跟我來,讓我給你展示,我的成果!”
江遠毫不猶豫,跟著他步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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