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雨夜,夜巡衛衙署卻忙碌不休。
一口從軒河中打撈上來的青銅棺被馬車拉著,由夜巡衛護送著到此,安置于大殿之中。
原本已經睡下的監星使斐清泉,聞訊之后急忙匆匆披衣起床,前往大殿查看。
大殿空曠而又莊嚴,木架上的數排油燈幽幽燃燒。
一口銹跡斑斑的青銅棺赫然置于大殿之中,在火光之中,散發出一種神秘未知的光澤。
所有外人都已經被清理出大殿,只有監星使斐清泉一人身處其中。
監星使彎著腰一手持著一盞油燈,另一手持著一本古卷。
他時而仔細觀察青銅棺上的花紋符文,時而又凝神對照古卷。
良久,他直起身子,長長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會漂來陽城......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哎,陽城的太平日子,終于要到頭了嗎?”
驀地,青銅棺忽然顫動了一下,發出的聲響在這安靜大殿之中,宛如晴天霹靂。
“啪嗒!”
監星使手中的古卷掉落在地,他渾身一顫,后退幾步,緊張地盯著青銅棺。
油燈燈芯上火光噼啪一炸,監星使不敢動彈,額頭已經滲出一層汗珠。
過了好一陣,青銅棺依然寂靜無聲,再無動靜。
“快要醒了......上頭的人什么時候才到?快些來,將這東西趕快弄走!否則......大禍將至!”
一陣腳步逐漸傳來。
監星使回過神來,匆匆拾起地上古卷,整個人又恢復到白日里威嚴的模樣。
來者是一名夜巡衛:
“大人,太平鎮上有消息用飛鴿傳遞來了。”
監星使點點頭,他接過紙條快速閱讀。
與預想中的一樣,整個太平鎮已被摧毀,只有百余名百姓被江遠所救。
他開口吩咐道:
“讓周存劍明天將消息公布出去,并且派人快速打通前往衛城的道路。”
“是!大人!還有......”夜巡衛說道,“縣令大人和縣尉大人已經到了,就在議事大廳之中與校尉大人一同等著大人您。”
監星使沖著夜巡衛揮了揮手:
“我知道了。”
夜巡衛便恭敬地退下離開。
空蕩蕩的大殿之中,只剩下了監星使和那口青銅棺。
他的神色重新浮起疲倦:
“這件事必須要及早上報,無論是獻祭場的變故……青銅棺……還是那個叫做江遠的人……對了,江遠讓我留意軒河里的異物,不會就是這口……”
想到這里,斐清泉猛地一驚:
“那個江遠究竟是什么人?太平鎮童生,一心苦讀,突然變強……誰會信?!在這個多事之秋,他突然來到陽城,究竟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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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遠離開山谷之后,在彭城停留了一陣。
故地重游,感慨萬千。可惜彭城依然是彭城,但是卻物是人非。
隨后江遠離開彭城,返回了衛城。
在衛城,江遠重新找到了于玲:
“決定了嗎?”
于玲家中,她的父親于勝站在一旁,他已經將于玲的來歷告訴了她,自己身份也終于從“生父”變成了“養父”。
此時于勝也隱隱知道,女兒可能就要離開自己了,這讓他難免長吁短嘆,垂淚不止。
于玲卻大膽地望著江遠,懇求道:
“還請公子幫我!”
江遠笑道:
“愿意相信我了?”
于玲猶豫了一下,說道:
“我不知道公子為什么平白無故幫我,但是我也知道,公子這么強大若是想要害我,那我也沒法反抗。”
江遠開口說道:
“我不會害你,還會幫你變得強大。我們先從鳴蛇一族說起,然后看看你的能力,我再教你一些東西,隨后我會帶你去一座礦山……”
說到這里,江遠不由得停頓下來。
自己因為于玲曾經的情誼,并不打算搶奪那屬于她的神器,反而希望她能夠依靠神器能夠接觸詛咒,得到鳴蛇一族認可,活得更好。
如今自己的實力已經很強,對于神器也不再那么渴望。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產生了錯覺,歷史的過程貌似因為自己的插手在發生著改變,但是結果卻越來越朝著原先的方向靠近,似乎又要回到正軌。
江遠搖了搖頭,總會改變的,自己絕不會做無用功。
于是他開始嘗試讓于玲體內妖力覺醒,隨后他會帶著于玲前往金輝山的那個礦洞。
依靠自己的飛行速度,做這一切并不會花多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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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城之中,客棧之內。
孫小荷坐在窗邊,怔怔望著窗外順著瓦檐滴落的雨水,她面容忽然又浮起焦急,似乎在等待某人。
客棧房門在這個時候忽然打開,一個男人快速踏入,隨后又匆匆將房門關上。
孫小荷匆匆轉身,望著眼前的男子,眼中盡是濃郁的情誼:
“陸大哥……”
男子頭戴方巾身著長衫,他身形頎長,面容英俊,充滿溫文儒雅之氣。不是旁人,正是陸俊生。
此時的陸俊生充滿緊張:
“小荷……你爺爺……”
孫小荷噗嗤一笑,她說道:
“我爺爺出去了,和太平鎮上的那群人在一起。”
陸俊生聽到孫小荷的爺爺不在,這才如釋負重。
他踏步來到孫小荷面前,眼中盡是柔情:
“小荷……”
孫小荷笑道:
“你就那么怕見我爺爺?反正你們遲早都要見面的。你說過這次來要……江公子為我們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說到這里,孫小荷的臉已經紅得無以復加。
聽到“江公子”三個字,陸俊生卻劍眉皺起,他開口說道:
“我們都不認識那什么江公子,跟他更是非親非故!他憑什么為我們操辦婚事?這個人定有所圖!小荷,我們不要理他!”
孫小荷聽到這話,急忙緊張地說道:
“江公子十分強大,城里的大人物又都聽他的話,你切莫沖撞他!”
陸俊生正色說道:
“我陸俊生讀圣賢之書,知曉威武不能屈的道理!如果那江公子真的圖謀不軌,俊生即便是斷頭流血,也不會向他屈服!”
孫小荷的眼中充滿無奈和愛意,這才是她最喜歡陸俊生的地方:
“陸大哥,你也別這么說。你還不知道,我做工所在的鳳棲酒樓在昨日被河水沖塌,店里的伙計和老板都被沖入了河中……如果不是江公子把我安頓在這里,那我很可能也……還有爺爺,也是江公子將他從太平鎮救出來的。所以江公子,是我的恩人。”
陸俊生抓住孫小荷的手,將其牢牢握在胸前:
“我們恩怨分明……不說這事了,小荷,待得我準備一下。等到雨過天晴,就向你爺爺正式提親。”
孫小荷點了點頭,然后依偎在了陸俊生的懷中。
兩人相互依偎,時間仿佛變得凝固下來。
……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外卻傳來了客棧掌柜和人說話的聲音:
“客官!里面請!您來的可真夠巧,咱這小店里正好還剩一間房!您是不知道,太平鎮里遭難的人都住在了咱店里,所以才導致……客官您好面熟,以前光顧過?我的天!這不是顏捕頭嗎?怎么幾年不見,您就老成這個樣子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隨之響起:
“人之將死,就想要到曾經待過的地方轉轉。陽城這地,我也待過幾年,讓我死在這里總比死在河神廟那破地方強。”
客棧掌柜急忙說道:
“看您說的,小的一看顏捕頭你這腳步穩健,再一聽您這聲音中氣十足,就知道您絕對能長命百歲!曾經蒙您照顧,難得您再度光臨,小店蓬蓽生輝!您老盡管在這吃好住好,小的分文不收!”
顏捕頭哈哈笑道:
“錢我可不能少了你的,說不定過兩日還得靠你幫我收尸呢。你放心,我不會死在你店里。我幫別人收了那么多年的尸,臨到頭來卻……咦?缺月神璧在發光……它竟然自行認主了?!原以為它要隨我陪葬,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認主了……我顏氏一族的命運終于改變!是誰?那人究竟是誰?!”
說完之后,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迅速響起,似乎有人在快速跑動。
緊跟著,房間房門被人猛地踢開。
孫小荷一聲驚叫,所在了陸俊生的身后。
陸俊生則牢牢將孫小荷護在身后,沖著房間門口的老人怒聲質問:
“老丈!你想要干什么?為何擅闖他人房間!”
房門口的老者滿臉雪白絡腮胡,頭上發髻歪朝一邊,身上穿著陳舊但是整潔的衣服,腰間系著一個酒葫蘆。
老者的視線迅速集中在了陸俊生身上,然后哈哈笑道:
“小子!你不必知道多問,準備好乖乖叫我師父就行!”
說完之后,老者猛地朝著陸俊生撲來,其身形速度完全不似垂暮老人。
陸俊生方生錯愕,就被老者一把揪住,宛如老鷹提小雞一樣迅速揪著,朝著房間之外迅速離去。
知道陸俊生被老者強行提走,孫小荷才反應過來,她急忙尖叫著救人,也跟著追了出去。
然而此時客棧之中哪里還有老者和陸俊生的身影,只有被推翻在地的客棧掌柜叫苦喋喋。
孫小荷無助地跑上街道尋找,她驚恐之余又產生憤怒,這個不知道從哪里跑來的老瘋子,竟然敢抓走自己的情郎!
這件事一定要報官!還要告訴自己地爺爺!爺爺能夠和江公子說得上話,一定會有辦法的!
一想到爺爺,孫小荷急忙朝著街道另一端跑去,她知道爺爺在哪里。
爺爺總改不了裝神弄鬼的本性,他才好不容易從太平鎮活著回來,就帶著天平鎮的那幫幸存者整天待在一起。
孫小荷奮力朝著爺爺所在的地方跑去,只要爺爺能夠發動大家幫忙,一定能夠找到那個老瘋子,救出自己的陸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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