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古人未必能適應(yīng)樓房的這種群居方式，等到經(jīng)濟能力上了臺階后，加上開枝散葉、子嗣增加，自然會選擇獨門獨院的宅子，兩種不同的房屋結(jié)構(gòu)就很好地銜接起來，滿足了不同梯次人群的需求。
吳明晉并不知道夏天南設(shè)計這種購房方式的初衷。他念完之后，狐疑道：“這付是什么意思？”
有消息靈通的工匠告訴他，就是先付一筆銀子，就像定錢，然后這房子就歸你了，5兩銀子就能買進5兩的房子。
聽完告示的部內(nèi)容，眾人紛紛議論起來。按工匠們的收入，手藝好評級高的，一年能有十幾兩銀子的固定收入，加上一些獎勵措施，一年收入二三十兩、甚至五十兩的也大有人在。但他們都需要養(yǎng)家糊口，家中還有妻兒老，不可能幾年不吃不喝買棟房子，真要買，按以前的規(guī)劃也是存夠了錢回老家買房置地。
可是這個分期付款的方式誘惑是在太大，5兩銀子，省著點花，幾個月就湊出來了，以后每月只要出幾百文，這個價碼完承受的起。
有工匠明顯動心了：“要我，5兩銀子就能買房子，我看成。有了房子，就能把我爹娘、老婆兒子接到臨高來了，我就能為爹娘盡孝，天天都能看見老婆孩子了……”
“你個憨貨，你放著好好的廣東不回，非得要呆在臨高一輩子嗎？我看我還是存錢回廣東……”
“你才是個憨貨，廣東再好，有你什么事？廣州街面上好地段的房子你買得起嗎？若是在鄉(xiāng)下，又比臨高強到哪里去？我看臨高不錯，你看東家把縣城都拆了重建，好大的手筆。這臨高將來總不會比廣州鄉(xiāng)下差吧？”
有人稍顯猶豫：“可是連縣城的城墻都拆了，官府會不會治罪？到時候東家倒臺，我們買的房子還作不作數(shù)？”
“你懂個屁！官府又怎么了。臨高的城墻都拆了，他縣太爺敢站出來放個屁嗎？知府派出幾千大軍都打到臨高了，還不是被打個落花流水……”
吳明晉臉漲得豬肝一樣，想反駁卻又張不開嘴，他很想大喊一句，臨高縣令在此，逆賊對抗朝廷，終有被清算的那天！可是想想自己的處境，還是忍住了。再，這時候站出來，豈不是成了那人口中的“站出來放屁的縣太爺”？
老成點的人擔(dān)憂道：“東家這算不算造反啊？會不會連累我們？”
有人神秘地賣弄道消息：“你們都不用擔(dān)心，我聽了，東家準(zhǔn)備接受官府招安，只是價碼沒談攏而已，到時候就有了官家的身份，這房子的買賣自然作數(shù)。”
眾人吃下了定心丸，紛紛道：“這樣就好。”
便有人開始打大房子的主意：“反正都不用一次付清，還不如借點錢，湊足3兩，買獨門獨院那種，每月付的銀錢不到一兩，咬咬牙，倒也不是背不起……”
有人附和道：“是啊，半賣半送的好事，干脆就買個大的。若是廣東，上哪找這樣的買賣，典房倒是便宜些，可那終究不是自己的房，房主還能贖買回去，住著不踏實。”
吳明晉忍不住開口：“你們這些無知之徒，這叫什么半賣半送，明明沒少一文錢，不過是收錢的期限放寬而已……”
工匠們不樂意了，紛紛開口嗆他：“你懂什么，5兩銀子的房子，不是半賣半送是什么？東家又不是做善事，每月只要給幾百文，已經(jīng)夠仁慈了，你還想怎樣？”
“看你識文斷字，是個讀書人，否則就憑你這句話，老子抽你信不信！”
吳明晉氣得七竅生煙，又不愿和他們爭執(zhí)，掉了身份，丟下一句“真是夏蟲不可以語冰！”，拂袖而走。
夏天南并不知道吳大縣令的“微服私訪”體察民情的行為，他采納林偉業(yè)的提議后，開始籌備建酒坊。
燒酒的師傅倒不像煉鐵的工匠，必須上廣州城找，府城就有，不過手藝比不上省城的而已。林偉業(yè)倒不計較這個，只要會做燒酒就成，他只負(fù)責(zé)點撥關(guān)鍵的流程。
按夏天南的規(guī)劃，東邊從南園、紡織廠起，沿著文瀾河一直到博輔一帶，都是工業(yè)區(qū)，那么新建的酒廠自然也建在這塊區(qū)域。為了和鋼鐵廠等重工業(yè)區(qū)分，而且防止重金屬污染，酒廠選在了鋼鐵廠、兵工廠上游，與紡織廠相鄰。
大明如今的世道，酒水買賣一年不如一年，府城內(nèi)總共才兩家酒坊，一家勉強經(jīng)營，另一家瀕臨倒閉。夏天南不缺這點銀子，把兩家酒坊部買下，連人帶家什部打包運到臨高。
釀酒的數(shù)十位師傅、學(xué)徒除了這門手藝，其余什么也不會，家中也無田可種，能找個新東家繼續(xù)做老行，自然高興。兩家酒坊資歷最老的師傅一個姓田、一個姓袁，對酒坊的構(gòu)造和造酒流程了如指掌，在他們的指導(dǎo)下，譚二率領(lǐng)施工隊入駐，開建新酒廠。
既然是酒廠，肯定不能照搬酒坊的那種格局。除了釀酒的蒸酒甑桶不變外，其余存儲酒水、原材料的倉庫等建筑都是按工廠的標(biāo)準(zhǔn)建造，高大寬敞。
作為原料的高粱只是粗糧，南北都有，不值錢，很快就搜集了幾百石。田師傅和袁師傅看著堆積如山的高粱，對視一眼，憂心忡忡。田師傅對指揮堆放高粱的林偉業(yè)：“東家，我們看了新打的水井，水質(zhì)很不錯，如果用米麥，能釀出不錯的酒水，可是用高粱就浪費了這好水，而且高粱做的酒賣不上價啊……”他沒有明，粗糧釀的酒都是給窮人喝的，賣不了幾個銅板。
林偉業(yè)反問：“用米麥釀酒利潤如何？”
田師傅語塞了。用粗糧釀酒買賣不上價，用稻米等口糧釀酒雖然賣價高，但是因為米價太貴，成也高，利潤自然就低。他和袁師傅又只會釀造普通的酒水，沒有什么祖?zhèn)鞯拿胤ǎ霾怀鍪裁疵谰疲瑳]有競爭力，所在酒坊自然就經(jīng)營不下去。
(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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