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我緊張地問了一句，“師…兄，你要干嘛？”

    他微微一笑，瞥了一眼我右手食指的指甲，淡聲道：“西南庚辛位，有顆松樹，你過去砍了它。”

    我嗯了一聲，也沒敢猶豫，便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坦誠而言，我那個時候有些怕師兄，根不敢違抗師兄的意思，他什么，我便照著做什么。

    當我來到西南庚辛位時，跟先前一樣有顆松樹，這松樹不大，跟第一棵松樹大差不多，令我郁悶無比的是，我這邊剛舉起斧頭砍下去，師兄在后面直接來了一句，“川子，你是向我展示你的柔軟嗎？”

    我面色一紅，舉起斧頭用力砍了下去，師兄走了過來，一掌拍在我腰間，淡聲道：“砍樹得腰馬合一，揮臂要剛勁有力。”

    我沒話，舉起斧頭再次劈了下去。

    就這樣的，整個上午都在師兄的喝斥聲中度過，大概砍了九顆松樹，按照師兄的意思是讓我把那些松樹的樹枝給劈掉，但砍完那幾棵樹，我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坐在地面大口出喘氣，師兄搖了搖頭，一邊他當初跟在師傅身邊時是如何學藝，又現在的年輕人懶了，一邊劈掉樹枝。

    不得不，師兄劈樹枝的整個動作下來，如行云流水般，每一動作都是一氣呵成，沒絲毫多余的動作。

    劈完那些樹枝，時近中午時分，師兄在我邊上坐了下來，又給我遞了一根煙，問我抽煙不，我來想不抽，但看到師兄的臉色，我立馬接過煙，點燃，深吸一口氣，嗆得要命，眼淚都快出來了，就聽到師兄淡聲道：“煙是好東西，得學。”

    我哦了一聲，也沒話，悶著頭抽煙。

    一支煙過后，我實在摁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就朝師兄問了一句，“師兄，那魏德珍到底要打什么棺材，為什么你一而再的拒絕她？”

    師兄瞥了我一眼，慘笑一聲，又在身上盯了一會兒，徐徐開口道：“川子，既然師傅讓你跟在我身邊學藝，我也不能讓你白來，自然要教你一些領，而這砍樹，僅僅是第一步，第二步則是教你如何識棺，打棺以及什么樣的人，打什么的棺材。”

    我嗯了一聲，好奇地望著師兄，就聽到他：“首先，你得記住一點，我們鬼匠打棺有三個禁忌，一是惡人的棺材不能打，二是孩童的棺材不能打，三是死于新婚之人的棺材不能打，特別是這第三種棺材，萬萬不可打，一旦打了會折自己的陽壽不，甚至會招來一些殺身之禍。”

    到這里，師兄頓了頓，抬眼朝村內望了一眼，繼續道：“而這魏德珍所要求的棺材，正跟第三種棺材差不多，她家男人死于大婚之日。”

    我一聽，立馬感覺到不對，我記得魏德珍，她老是夢見她男人跟孩向她訴，而聽師兄這語氣，魏德珍剛結婚她男人就死了，那孩是怎么來的？

    我把這疑惑問了出來，師兄深吸一口煙，淡聲道：“當年他們二人的父母不同意這樁婚事，倆人私奔出去了，懷了六次，也不知道何故，那六個孩還沒出生便在肚里夭折了，后來倆人父母見他們可憐，便同意他們的婚事，誰曾想到，就在兩人大辦酒席之時，男方陡然死了。”

    “怎么死的？”我呼吸一緊，忙問。

    師兄嘆了一口氣，也不話，只悶著頭抽煙，約摸過了三四分鐘的樣子，師兄站起身，朝我了一句，“把這些樹木扛回去，下午打那種棺材，你在邊上看著就行了，千萬別碰。”

    我想問原因，在看到師兄一臉鄭重之色，也沒敢問，便跟著師兄扛著那些樹桿回到村子。

    我們剛回到村子，師兄先是將那些樹桿丟進池塘，是做棺材前，得讓這些樹枝吃些水，后是讓魏德珍給我們做一頓中飯，來這事沒啥值得道，但師兄對中飯的菜卻有特殊要求，是中飯的菜不能放豬油，不能放醋，不能醬油，用他的話來，放了這些東西會影響他打棺材。

    所以，在看到我們中餐時，我跟師兄都懵了，只見，那魏德珍步履蹣跚地端了兩碗白米粥擺在我們面前，：“按照你的要求，沒放豬油，沒放醋，沒放醬油，對了，等會再給你們弄點蘿卜干。”

    來上午干的是體力活，早已饑餓難忍，而看到這中餐，我特么也是無語了，就這還算了，由于師兄不敢對那魏德珍發脾氣，就對我：“愣什么愣，趕緊吃啊！”

    我特么那個委屈啊，我招惹誰了，也沒話，悶著頭喝白米粥。

    中餐過后，師兄先是將放在池塘里的松樹撈了出來，后是在這村子的堂屋架了兩條長木凳，是得開始打棺了，我來想幫忙，但師兄一而再的招呼我，是打那種棺材，我不能幫忙，一旦幫忙會害了我。

    無奈之下，我只好一直站在邊上看著師兄將松樹脫皮，劈成一塊一塊的棺材板，師兄的雙手好似有魔力一般，九顆松樹他僅僅用了一個時，便將它們悉數劈成棺材板，看上去約摸四公分厚，長約二米七，寬二十八公分，我問師兄為什么劈成這樣。

    他給我的解釋是，一般棺材是做出五鼓三圓的效果，上蓋為天，下底為地，兩側是梆，前后懷頭，上下木料的比例為四六分，前后的比例為三七分，而師兄要打那種棺材，不能按照這個比例而行，是要打出五面的效果。

    我一聽立馬納悶，一般棺材都是上、下、左、右、前、后六面，五面的棺材，這有點不對勁啊，就問師兄原因。

    他一邊將松木磨平，一邊解釋道：“只要你將心思放在這上面，沒有東西不能用木頭做出來，記住，有心萬事通。”

    完這話，他停下手中的動作，饒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

    我懂他意思，他這是怪我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我特么也是醉了，一般長輩都希望自己后人好好學習，到了師兄這，把心思放在學習倒成了錯誤。

    我也沒敢話，就在邊上哦了一聲。

    話音剛落，我眼睛的余光忽然瞥到師兄手中的那塊松木居然…居然滲出殷紅的液體，那液體有股不出來的古怪，滲出的速度極快，不到片刻時間，整條松木板已經變成了血色。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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