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赫塔伯爵，幾乎就要窒息過去，頭暈?zāi)垦Ｖ拢銖娞崃颂嵘瘢艣]有因為急火攻心而昏了過去。
“你怎么……這不可能。不可能……”他幾乎是慌亂無比地說道，隨后突然開始掙扎了起來，弄出了很大的動靜。來人見狀，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腹部狠狠踢了一腳——瞬間，蔓延全身的痛苦，就生生讓他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從未受到過如此對待，平時一直算得上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赫塔伯爵，竟被這猛的一下疼痛，生生逼出了眼淚來。
“看你這反應(yīng)，這上面的東西果然是真的吧？”那人慢條斯理地把那張紙合了起來。“你自己想想，是還要繼續(xù)嘴硬而不說實話呢——還是打算干脆就讓我殺了你，之后再把這些東西公布出去？你應(yīng)該清楚，上面有些細節(jié)信息是絕對無法偽造的，巴利亞哈特地區(qū)的貴族們會在各種手段調(diào)查之后，確認上面的信息準確無誤，而我也很有自信，能在殺了你之后，偽造出一個你自己畏罪自殺的假現(xiàn)場——到那個時候，你的性命，和你所珍惜的家族產(chǎn)業(yè)以及名譽就都將會毀于一旦，所有的人都會知道你是一個在心底擁有齷齪欲望的變態(tài)——怎么，你要試試嗎？”
赫塔伯爵忍不住想象了一下來者所說的那個情景——的確，那張紙上，念出的可不只有自己當(dāng)時前往「樂園」的相關(guān)信息，更包括了一些他自己絕對無法否認掉的關(guān)鍵信息。至于是如何泄漏的，這一點已經(jīng)不得而知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眼前的人的威脅，極有可能成真。
事到如今，自己還有別的辦法和出路嗎？
“看你的樣子，似乎有什么深刻復(fù)雜的背景在里面……而且我其實也知道，參與過這事兒的人，在這座城市里可不止你一個。”那人的話讓赫塔伯爵暗吃一驚——他原本以為來者是阿曼西亞伯爵手下某位膽大妄為的朋友的人，但是眼前的少年的話，除了明顯的意有所指，絕對不可能是在說別的。
“唔……為了檢查你的誠意，就在這里做個測試吧。我問問你，看你剛才的樣子，應(yīng)該是知道我所指的人，除了你之外還有誰了吧？”
“……難道是……阿……阿曼……唔……”
“怎么了？唯唯諾諾的……就是阿曼西亞伯爵沒錯。而且，他跟你似乎好像是相近的那幾天……”來者這句話更是讓赫塔伯爵詫異——的確，當(dāng)時就是阿曼西亞伯爵在失蹤了幾天之后忽然神秘回歸，之后就對自己進行教唆，說是什么「慶祝你的晉升」之類的即興表演，這才讓自己同那個罪惡的地方有了沾染。
“……除了他之外呢？”來者的話又打斷了他的思緒。似乎阿曼西亞伯爵這一個答案，仍舊不能滿足他。
“難道還有別人？”赫塔伯爵本能地吃驚道。后者沒有答話，而是似乎陷入了沉思當(dāng)中。
“難道他不知道……？他們?nèi)齻�人不是一伙的？唔，這可稍微有點麻煩。”海利加仔細觀察了一陣，的確——赫塔伯爵臉上的詫異和疑惑不是偽裝的。他確實不知道還有第三個人參與了這件事情。那個在當(dāng)?shù)刭F族群體中名聲不怎么好的萊特寧子爵，似乎是他們?nèi)齻�當(dāng)中隱藏得最深的一個。
不過，這些事情還是稍微找個機會調(diào)查清楚比較好。海利加這樣想道，剛才赫塔伯爵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很明顯地說明了，這三個人之間有著某種微妙的聯(lián)系。而基于阿曼西亞伯爵本人地處公都貴族圈子當(dāng)中的高位，真的要去下手的話十分難以對付，因此他也不想過早，過多地暴露自己的存在。
“我……我要怎么做？”赫塔伯爵的聲音細不可聞，不知道是在問海利加，還是在自言自語。
他剛才在床頭柜中，找到了一份類似個人日記的東西——上面提到，赫塔伯爵平時的生活十分規(guī)律，基本上就是宅在家里，偶爾出門，活動范圍也就僅限于公都周邊的地區(qū)。他幾乎從來不出遠門，即使是因為工作關(guān)系也會早早與管家定好日程表和相關(guān)的章程，并且及時通知公都圈子內(nèi)的人，以防他們有業(yè)務(wù)商談卻找不到自己。因此，如果這樣一個人就這樣直接被自己帶走的話，想必在其他貴族眼中就非常奇怪了。
另外，雖然早已經(jīng)從尤西斯那里聽說過了，但仔細檢查過后，海利加還是覺得十分奇怪。赫塔伯爵的房間內(nèi)，幾乎沒有任何他原本想象中的奢華飾品，僅僅只能說得上是個舒適的房間罷了。屋內(nèi)沒有任何貴族們十分喜愛的高級熏香和香料，或者是來自東方地區(qū)的高級瓷器，也沒有任何著名廠商生產(chǎn)的家具，而看起來赫塔伯爵也沒有嗑藥之類見不得光的愛好——至少海利加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痕跡，這就讓他那副憔悴的外表更加顯得可疑了。
不是嗑藥的副作用，難道是因為內(nèi)心在飽受折磨，時間久了所以才這樣的？海利加的內(nèi)心，不知怎么就產(chǎn)生了這么一個想法。
因此，他決定試探一下——看看赫塔伯爵的反應(yīng)究竟是怎么樣的，再決定怎么做。沒想到，這個想法似乎并不完全算是自己的空穴來風(fēng)。
正因如此，他仔細思考之后，決定還是稍微冒一下險。盡管結(jié)果已定，這三個人就是相關(guān)的罪魁禍首沒錯，但是具體的細節(jié)自己還不清楚，他希望能夠更好地調(diào)查清楚，從而從這當(dāng)中撈到更多值得撈取的東西。
“唔……我看這樣好了。”海利加想了想，說道，“雖然我很想就這樣把你私下帶走嚴加詢問的……但是這樣一來，你的失蹤勢必會引起當(dāng)?shù)刭F族們的警覺。所以，我覺得還是不要太過于冒險比較好。但是，我要你每周周五的晚上7點到9點，在露納利亞自然公園中我指定的地點等待——到時候我會對你進行更多的細節(jié)詢問。”
“我……明白了。”有那么一瞬間，赫塔伯爵似乎是萌生了一些想要反問的勇氣——比如來者真正的身份，以及他到底想要什么。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最信任的貼身管家。如果他問起來，你就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當(dāng)然，如果你覺得阿曼西亞伯爵能夠保得住你，也可以試試向他告密，看他會不會幫助你。”說完，海利加的身影，就從赫塔伯爵面前憑空消失了；而不知什么時候，赫塔伯爵手腕上的手銬也被打開了。
冷風(fēng)吹過，只留下赫塔伯爵，糾結(jié)，矛盾和痛苦，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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