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無一人了，生活又回到了原先的軌道之上。

    即便兩世為人，吳濤也不禁有些悵然若失。

    好在距離過年已經沒多久了。

    今年的春節會來得格外早一些，吳濤起床順便翻了翻日歷，也就剩下三十多天了。

    以至于安蓉連圣誕平安夜都沒法跟自己一起過，便匆匆回北江了。

    匆匆的一年，時間已經剩下沒多少了。

    轉眼到了平安夜，金陵的氣候愈發冷峭。

    而在千萬代言費的熱度退去之后，丁甜甜代言的千惠美廣告，緊接著登錄央視及各大衛視頻道。

    作為羽絨服的新牌，千惠美并不是沒有對手。

    此時的波司登已經在江東省擁有了著名鄉鎮企業集團的稱號，同時在設計上也已經引進了時裝化的設計理念，變羽絨服的“厚、腫、重”為“輕、美、薄”，引領防寒服休閑化、時裝化、運動化的消費潮流。

    吳濤很清楚，這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至少波司登在國內暢銷十幾年的事實，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不過他并沒有全部告訴施千美，以免她壓力過大。

    作為進入市場的新牌，理應輕裝上陣。偌大的市場，每蠶食一分，都是勝利。

    更何況，此時的施千美，已經很有壓力了。

    因為承載著施家東山再起的希望，臺商圈子里的朋友，普遍不太看好這個舊廠子。

    即便如此，那又能怎么辦？

    施千美只有頂著壓力，硬著頭皮往前走。

    吳濤想到這里，也有些愛莫能助的無力。能伸手相幫的，他都已經幫了。

    如今能否一炮打響，順利走上市場化的發展道路，歸根到底，還是要施千美自己去經歷和承受。

    那個破繭成蝶的煎熬過程，任誰都替代不了。

    可以說，沒有這些苦難經歷的沉淀，就沒有最終成功到來的光鮮亮麗。

    臨近下班時，一襲高領毛衣和闊腿牛仔褲的裴穎走進來匯報道：“老板，根據研發部的反饋，韓國三星代表團，以及東瀛東芝技術團隊，將于98年元旦后相繼抵達金陵，進行合作參觀和談判。”

    吳濤點頭應下道：“這是大事，研發部有要求我出席的場合，你盡可能優先安排。”

    “好的。”裴穎隨手記下，“另外，剛剛接到亞莉莎小姐的電話，藤原社長后天中午想請你喝茶，跟您預約。”

    藤原麗奈？一晃好幾個月過去了，吳濤還真是覺得有些想念呢。

    “這個我去，你來安排。”吳濤吩咐道：“還有其他事嗎？”

    裴穎合上文件夾，姿態優美、恬靜有佳地頷首道：“沒有了，老板。如果一定要有的話，老板你可以請我看電影。我聽說今晚有馮小剛賀歲片的甲方乙方，據說還挺不錯呢……”

    “行啊！”吳濤欣然道：“不過你得先辭職，免得大家懷疑我們是辦公室戀情，影響不好。”

    “嘻嘻，那還是算了。”裴穎吐了吐香舌道：“我還是找閨蜜一起去看吧。”

    回去的路上，看著窗外的蕭索，路邊成雙成對地走在一起，吳濤摸過手機，寫了條短信發過去：蓉蓉，平安夜快樂，愿你日日平安，天天快樂。

    沒多久，鈴聲震響。

    安蓉的短信回過來，嘻嘻，平安夜的你也要快樂，那樣人家才會更快樂。忘了告訴你，今天麗麗又嘲笑我了，人家真是惱死了，偏偏拿她沒辦法……

    吳濤回：為什么？

    不告訴你。還是那個一如既往的答案，因為他已經問了好多回了。

    是不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

    人家只能告訴你，是的。但究竟是什么事，人家堅決不會說的！不說了，大魔頭來了……

    呃，又是嘎然而止。

    大魔頭不是別人，正是安蓉班上的班主任老孫。

    收起手機，吳濤收拾心情，閉目眼神。

    這樣的平安夜，新街口、夫子廟應該是最繁華熱鬧的所在。相比之下，錦繡華庭的家里，就顯得冷清多了。

    吳濤簡單對付了頓晚飯，便坐到房里。

    桌前的電腦，新換了一代，牌子是福中。雖然現在聯想銷量最好，可吳濤特地沒有買。

    操作系統還是in95，電腦桌面上也是極其簡單。

    可是一旦打開戰，啟動反恐精英的絡版客戶端，感覺立刻就不一樣了。

    這是反恐精英的內測版，作為老板，吳濤屬于全球數千名電子游戲玩家之一，一起體驗這款劃時代的射擊對戰類游戲。

    連續玩了一個小時，吳濤記錄下最終的勝績，以及操作和連接中的一些反饋，便關了電腦。

    正自百無聊賴間，施千美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吳濤看了看墻上的掛鐘，一臉的意外。因為這陣子施千美基本上很少在十一點之前回來，而現在才剛剛八點不到。

    不僅如此，施千美一進家門，便掩飾不住俏臉上的喜氣洋洋。

    “表弟，廣告推出短短一周時間，千惠美的訂單已經突破10000件大關！而且第一批的訂單老客戶，已經變成回頭客，繼續跟廠里要貨呢。”

    “……看來丁大明星的廣告號召力真的挺強呢！”

    吳濤頗有些遺憾道：“可惜還珠格格這部劇沒能提前上映，否則配合這部電視劇的播放，效果肯定會更好的。”

    施千美卻是頗為淡然，“短短時間能有這樣的成績，我已經很滿意了，算是提前一周完成了爹地給我訂的目標呢。我這就給他們報喜去……”

    時間過得很快，接下來一周的時間，千惠美的訂單數額開始進入高速增長期。

    截至到元旦前一天，也就是1997年12月31日止，訂單量已經突破50000件大關。

    以至于施千美下班回來的時候，特別給了吳濤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是激動的擁抱，在親密的接觸間，對那種成功喜悅是感同身受。

    吳濤將腦海中幾天記錄下來的訂單數據連成了一條逐漸上揚的增長線，然后斷定千惠美的上市銷售行情，已經徹底穩了。

    隨著冬天的逐漸深入，氣溫的日趨下降，銷量必定會持續攀升。

    就在這樣的喜事連連之中，終于迎來了1998年的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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