喟然一聲長嘆!
當杰書被殺的消息傳到王化行的耳中時,神情愕然的他,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只是愕然的看著信使,半晌后,才發(fā)出一聲長嘆。
長嘆之后良久,卻又說不出話來。似乎在這個時候,對于他來說也就只剩下這聲嘆息了。
“現(xiàn)在禮親王麾下將領(lǐng)如何?”
看著跪在地上的信使,王化行頗為關(guān)切的問道。
“回大將軍,賊逆麾下諸將得知其擁兵自重、意圖篡位后,無不是跪伏于太子殿下面前,表示愿聽殿下旨命,現(xiàn)在軍心穩(wěn)定,太子殿下讓小人告訴大將軍,最多一個月內(nèi),太子既會領(lǐng)兵與大將軍匯合……”
盡管信使的話,看似平淡,可是對于王化行來說,他能夠想象得到,當時發(fā)生了什么,所謂的跪伏,不過只是笑說罷了,必定會伴著數(shù)人的人頭落下,畢竟,杰書于軍中也有他的心腹親信,恐怕他們不過只是剛一表示不滿,就被人砍了腦袋,甚至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至于其它人,大都是駭于太子身份,不敢異動罷了。
這個結(jié)果是必然的,畢竟那些人都是當慣了奴才的人,他們絕對不敢違抗太子的命令。反倒會因此敬畏太子的權(quán)威。
一個親王都可以這么干脆利落的,直接砍了腦袋,更何況是普通人。在這個時候所有人能想到的恐怕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腦袋。
“你回去告訴太子,請他務(wù)必穩(wěn)定軍心,末將月內(nèi)就會領(lǐng)兵與殿下會和!
沒有任何遲疑,王化行就選擇了接受現(xiàn)狀。
其實并不是接受,因為他本身也是參與者,甚至這個計劃也是他制定的,只不過是交給明珠去策劃罷了,最后,計劃正像最初猜測的那樣,太子成功的殺了杰書,奪了南方旗兵的兵權(quán)。
十幾萬大軍的兵權(quán)!
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易了手,這事誰能想得到。超乎意料,但同樣也在意料之中。
信使這邊剛離開,那邊王存白等心腹親信就紛紛急聲說道。
“大將軍,太子怎么能這么干!”
“是啊,大將軍,太子怎么能不問青紅皂白,就對杰書下手了,居然直接把他砍了,他可是大清國的****啊!”
“就是啊,大將軍,就是皇上過來,對禮親王也不能說殺就殺!”
“這可是堂堂****,“咔”的一刀,腦袋就沒了……”
“可不是啊,那可是****!
“****又怎么啦?不還是說殺就殺了!
顯然,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嚇到了,他們沒有想到太子居然會那么大膽,更沒有想到,堂堂****,居然也是說殺就殺,全沒有絲毫的顧忌。
看起來殺的是****?墒菍τ谒麄儊碚f,卻讓他們感同身受。
見大將軍沒有說話,王志揚就起身看著他說道。
“大將軍,現(xiàn)在堂堂****,太子說殺就殺了,將來對咱們那還不是殺了就殺了?”
這才是眾人心里所想的,兔死狐悲,他們對禮親王可沒有什么感情,但是禮親王的死,卻在提醒著他們,太子殺人可沒有什么顧忌。
既然沒什么顧忌,那么將來要是得罪了太子,那到時候丟腦袋的肯定就是他們。
“是啊,今天他可以殺禮親王,明個,指不定就能殺了我們弟兄幾個,甚至,甚至……”
抬眼瞧著大將軍,王志揚苦著臉說道。
“就是大將軍您,不定也會對你下手!
“他敢!”
一旁的李鵬舉大聲喝道,本就是火爆脾氣的他,立即罵道。
“要是那小混蛋敢動大將軍一個手指頭,不要大將軍說話,我就一刀把他砍了!”
“休得放肆!”
王化行喝了一聲,盯著李鵬舉說道。
“別忘了尊卑!”
“尊卑?”
冷笑道。
“杰書是記得,可是結(jié)果呢?不還是讓太子給砍了?親王他都敢砍,至于大將軍……”
他這么一說,所有人都沉默了,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別說是親信心腹,就是那些滿蒙將領(lǐng)也都是面面相覷,目光中帶著驚恐狀,這個時候,就是他們自己也擔(dān)心自己的性命,畢竟,太子這么干,確實超出了他們的意料。
****!
那可不是說殺說殺的,即便是皇上也得先摘了他的帽子,然后再換人,待到換完人后,那也不能殺了,頂多也就是圈起來,圈到老死。
可誰曾想,太子居然一言不發(fā),直接砍了他的腦袋,那帽子還在腦袋上戴著,腦袋就滾到了地上。
這事,確實嚇了他們一跳。
當然,也讓他們開始擔(dān)心起自己的腦袋,太子一言不和就殺人,F(xiàn)在可以殺杰書,將來必定可以殺他們。
在這樣的人手下。成天擔(dān)心著自己的腦袋。這種事情沒有人愿意去面對,沒有人愿意天天考慮著自己的腦袋能不能保住。
他們相信將來太子殺的人只會更多,因為會有太多的理由讓他去殺人。畢竟在行軍打仗的時候,想要殺人再容易不過。甚至都不需要他去找理由,那理由也就直接送上了門。
“哎,想當年,先帝定的輔政大臣,又有幾個善終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到了今天,太子又動起了刀來……”
“可不是,這刀下的干脆利落!”
“就是,一點都不像十六七的人能干出來的事!”
“嘿,別這么說,你看誰兒子,當年鰲拜誰能比得上,他兄弟還在守潼關(guān)呢,不也是說殺就殺了!”
廳中有人插了句話,他的話讓眾人的臉色更難看了,“鰲拜被刺”于大清國是一段公案,盡管把罪名踢給了明朝,可是很多人都覺得,可能是皇上命人下的手,只不過大家都沒有證據(jù)?烧l都知道,當年鰲拜的權(quán)勢有多大,他弟弟也是手握兵權(quán),守著潼關(guān),可即便是如此,皇上也沒有什么顧忌。不還是說殺就殺了。
現(xiàn)在,太子……可不就是和皇上一樣,只不過相比于皇上還有些顧慮不同,偷摸摸地辦事兒不同。太子根本就是沒有絲毫顧忌,直接命人一刀砍了杰書,然后拿著他的腦袋奪了兵權(quán)。
這人太狠!
狠的讓他們不敢靠近!
真不愧是野豬皮家的種啊!
瞧見眾人一副神色不定的模樣,王化行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里,他的神情顯得有些無奈,尤其是當他看到眾人投來的目光時,他只是無奈的長嘆道。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至于其它,哎……”
王化行搖搖頭,然后說道。
“待到太子殿下領(lǐng)兵救援靖南時,再說吧……”
說罷,王化行就起身離開了廳堂,完全沒有過問身后的紛亂,在他離開的時候,聽到身后的眾人的討論聲,看似滿面無奈的他,唇角輕揚,面上閃過一道冷笑。
在他回到后衙書房的時候,書房中坐著的人,將手中的書放下來,看著他笑道。
“事成了?”
不需要王化行的回答,方立強就知道了答案。盡管他并沒有到前邊,但是在知道太子派來信使之后,就已經(jīng)能夠猜出來結(jié)果了。
“嗯!”
王化行點點頭,然后說道。
“一切順利,杰書死了!”
與在外面時的那種無奈不已同,現(xiàn)在的他臉上帶著些冷笑。語氣中全都是嘲諷。
“真沒想到他下起手來會這么利索。”
“哦!
方立強應(yīng)了聲,然后可惜道。
“其實,杰書死了,不是最好的選項,最好是杰書活著,胤礽死了,如此一來,杰書是不可能再去救援靖南,到時候,他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降,一條是逃,無論是那一條,對我們而言,都是非常有利的……”
在方立強可惜時,王化行看著這個一個月前找上門來的軍正,如果不是對方帶著信物,他絕不會相信這個人是家里派來了,這幾十年,家里可從沒派人與他直接聯(lián)絡(luò)過,都是通過間接聯(lián)絡(luò)的方式。
這一次,之所以派人上門,恐怕也是因為一切即將結(jié)束。在方立強來到這里后,就一直以故友的身份住在這里,既是故友,也是幕僚。
自從方立強到來之后,計劃的進行就被加快了,離間胤礽與杰書的關(guān)系,挑起南方清軍內(nèi)哄,就是計劃核心,只不過,他并不知道,為什么就連皇上,也會主動的“配合”,居然讓太子聽命于杰書。
如果沒有那個秘旨,恐怕就是想離間他們,也沒有那么容易。有了那個旨意,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只要明珠于一旁稍微點把火,就可以讓那個少不更事的胤礽身陷其中而不自知。
現(xiàn)在杰書的死,就是開始。
想到明珠,王化行說道。
“明珠,司里準備怎么安置他們?我當初答應(yīng)他,一定會保他家人的安全,還有他的家業(yè)!
明珠是第一個知道他身份的人,如果不是確定明珠想要逃,而且下一步計劃需要明珠的參與,王化行絕不可能冒著暴露的危險游說他,當然,之所以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是因為對明珠的了解。
了解明珠,才讓他敢去擔(dān)這個風(fēng)險,而現(xiàn)在,在一切都要結(jié)束的時候,他自然需要關(guān)心一下明珠的將來。畢竟,對明珠他許下了諾言。
“你放心吧,有你的擔(dān)保,再加上他確實為咱們立下了功勞,就不可能虧待他。”
聽王化行這么問,方立強笑著說道。
“北美、新夏,好望角,這些地方,他們隨便選,只要改個漢名就可以了,其實吧,別看這是到海外異域,但是對于他們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他們自己逃,這一路上有多少風(fēng)險,你是知道的,而且即便是逃到了諸夏,身份暴露了也是難逃一死,可是現(xiàn)在,他們是作為移民通過正規(guī)渠道過去的,即便是有人認出來,只要有移民司發(fā)的公函,當?shù)毓購d也不會過問,這些年,他家里積累了多少財產(chǎn)?少數(shù)也有十幾甚至幾十萬兩吧,到了那邊,置辦些產(chǎn)業(yè),世世代代都享用不盡啊……”
有些人總要放他們一馬。不是因為有人為他們說情,而是因為他們做出了明智的選擇。只不過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果斷的做出明智的選擇。
現(xiàn)在明珠已經(jīng)做出了他的選擇,可是還有其他人沒有做出選擇。
說話時,方立強展開折扇,看著王化行說道。
“這樣的機會可不多。∫溃蹅兛墒怯洺鸬!要是他們抓不住這個機會,等到將來,可就不能再怪國法無情了!”
盡管方立強沒有說的太清楚,但王化行也知道,他指的并不是明珠,而是他麾下的那些親信將領(lǐng),他們同樣需要做出選擇,而且要盡快做出選擇,畢竟,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對于他們來說,只有兩個選擇,要么生,要么死!
他們必須要做出自己的選擇。否則即便是王化形自己也沒有辦法保住他們。
“我知道!”
默默的點點頭,王化行嘆道。
許多事情總是需要去面對的。多少年了,這一天不正視自己所期待的嗎?只是到時候應(yīng)該怎么和他們?nèi)ソ忉屇兀?br />
也許永遠都不需要解釋吧。他說對于他來說他并不愿意和他們解釋。難道說告訴他們自己是大明派過來的奸細?
“杰書身死的消息傳來后,就已經(jīng)是人心浮動了,我想,很快,他們就會做出選擇的!
就在說話的時候,那邊有人通報,說幾位將軍來拜見他,聽到仆人的通報后,王化行朝張立強看了眼,
“你看,他們來了……”
“想好怎么說了嗎?”
張立強看到他反問道。他非常好奇王化行會怎么解釋這一切。當初他知道王化形的身份之后。除了驚訝也就只剩下驚訝了。你能想到深得大清皇帝信任的大將軍,居然是大明派過來的奸細。居然可以身居這樣的高位。這種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不過。張立強也能夠理解,畢竟他自己也是在翟營之中潛伏多年。
但是現(xiàn)在他又怎么會向其他人解釋呢?
“現(xiàn)在還不需要解釋什么。也許!
王化行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
“永遠都不需要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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