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歉！”
李長歡從牙縫里吐出兩個字，目光如刀。
矮胖男人冷眼一掃，四目相對，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怎么著，想替這個野種出頭？”
李長歡緊盯著他，一字一頓道：“道歉！”
“要老子道歉，你算老幾？”矮胖男人面色一沉，大聲道：“知道老子的諢號是什么嗎？老子叫‘混世魔王’！”
聽見這個名號，李長歡眉毛一挑，頓時想起來一個人。
沒記錯的話，“混世魔王”不是程咬金么？
程咬金有這么老了？
李長歡冷然道：“我管你是阿貓還是阿狗，我最后再一遍，道歉！”
鬼頭見李長歡要幫他出頭，胸膛不由趾高氣揚地挺了挺。
與此同時，史懷義和張善相一齊往前踏出一步，兩人皆是氣勢洶洶地怒瞪那“混世魔王”。
“干什么？人多了不起啊？”
“混世魔王”色厲內(nèi)荏地叫囂了一句，眼見史懷義和張善相開始撩袖子，立馬改口道：“等等！道歉就道歉，那個弟弟對不起，剛才我是一時口快錯話，各位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往心里去！”
李長歡見對方服軟，也不愿把事情鬧大，而且真要追根究底，此事的起因也是他們這邊不對在先。
只見李長歡使了個眼色后，史懷義和張善相同時退回原位，劍拔弩張的氣氛逐漸消散。
“混世魔王”眼力見十足，一眼便看出來，面前這四人雖然長幼年紀(jì)相差懸殊，但李長歡才是他們的主心骨。
想通此處，“混世魔王”來到李長歡面前，堆笑道：“鄙人程大力，不知兄弟怎么稱呼？”
李長歡淡淡道：“我姓李。”
他沒有名，一是有所顧忌楊玄感的追殺，二是覺得眼前這人不值得結(jié)交，沒資格知道他的名字。
對于李長歡的疏遠(yuǎn)姿態(tài)，程大力倒是不以為意，笑瞇瞇道：“原來是李老弟，幸會，幸會，不知李老弟你們要住幾間房，是長住還是短住呢？”
李長歡言簡意賅：“兩間，明早便走。”
“好，你們跟我來吧。”程大力點點頭，完邁步前行。
史懷義叫住他，道：“我們要吃飯，你這有什么好酒好菜趕緊擺上來！”
“兄弟放心，我馬上叫人去做。”程大力笑了笑，轉(zhuǎn)身面朝那位年輕姑娘，吩咐道：“二妞，趕緊去把大妞叫起來生火下廚，難得來幾位貴客，讓她多燒幾個拿手菜。”
二妞應(yīng)聲而去，臨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鬼頭。
鬼頭被她盯得有些害怕，不敢與姑娘對視，腳下不由自主地向李長歡身邊靠了靠。
“各位跟我來吧，我?guī)銈兛纯捶块g。”
程大力一邊，一邊領(lǐng)路前行，在他的帶領(lǐng)下，眾人很快便來到了二樓的客房之中。
客房不大，裝修也略顯簡陋，一眼就看得出來，這是歷時了許多年的老房子，四周墻面上有多處坑坑洞洞。
仔細(xì)一瞧，花板上還有多處漏水的痕跡，橫梁上也有不少蜘蛛懸掛，整個房間可謂是又臟又破。
“你這房間也太差了吧？這也能住人？”
史懷義面色有點難看，沉聲問道：“還有沒有更好的房間？”
程大力搖頭道：“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各位反正只是住一晚，將就著住吧。”
“行了，就這間吧，還有一間呢？”李長歡率先同意，他對住處倒是不挑，畢竟他連山洞都住過，如今有片瓦遮頭已經(jīng)很不錯了。
程大力道：“還有一間就在隔壁，大和這間差不多，不過隔壁那間房的床榻稍微寬一點。”
“行吧。”李長歡點點頭，朝史懷義道：“那你們住隔壁，我和蘿卜頭住這間。”
鬼頭和張善相都沒有意見，史懷義嘆了一口氣，頗顯無奈地同意。
不久后，酒菜上桌，前來上菜的是一位姑娘，不是二妞，卻與那位二妞有五六分相似，年紀(jì)上好像比二妞稍微一點。
據(jù)李長歡的猜測，這位姑娘和二妞八成是姐妹關(guān)系。
姑娘好像很怕生人，上完菜后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走，一個字都不曾留下。
有趣的是，姑娘離開之前，同樣也深深地看了鬼頭一眼。
“哥，你她們干嘛老盯著我看，該不會想把我宰了燉鍋炒吧？”
鬼頭想起李長歡進(jìn)店前的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臉苦笑地道。
史懷義笑道：“你別這么想啊，你要往好的方面想，不定人家姑娘是看上你了，想把你領(lǐng)回家，當(dāng)個寶貝兒子養(yǎng)也不一定。”
張善相接口道：“別還真有這可能，蘿卜頭長得健壯又扎實，我要是有這么個大胖子當(dāng)兒子，晚上抱著睡，半夜睡著了估計都能笑醒。”
鬼頭見兩人的有板有眼的，信以為真，面色一白，顯然是嚇著了。
李長歡笑了笑，正色道：“好了，你們也別嚇?biāo)耍蠹亿s路一也累了，早點吃飯早點休息，爭取早一點到洛陽。”
李長歡一發(fā)話，眾人也不開玩笑了，一個個埋頭大吃，狼吞虎咽。
那一個個窮兇極惡的吃相，像極了剛剛投胎的餓死鬼。
“哥，話你怎么突然想去洛陽了，好像還很著急的樣子，是有什么大事要辦嗎？”
史懷義一邊大塊吃肉，一邊好奇問道。
李長歡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史懷義來了興致，追問道：“是什么大事，比殺楊素的事還大嗎？要不要我?guī)兔Γ俊?br />
李長歡沉吟道：“是一件關(guān)乎下大勢的大事，此事和楊素有脫不開的干系。”
“到底是什么大事？”史懷義被吊起了胃口，忍不住刨根問底。
李長歡沒，而是突然皺起眉頭，沉聲道：“不好，快別吃了，這些酒菜有問題！”
眾人為之一愣，紛紛停下嘴，但見桌上的殘羹剩菜，已然吃了個七七八八，不由都面露難色。
“哥，你感應(yīng)到什么了？”
史懷義一臉緊張地問道，他知道李長歡不會無的放矢，也不是在開玩笑。
因為史懷義知道李長歡的洞察力極強，他酒菜有問題那八成是真的有問題，只不過他們才剛剛咽下酒菜不久，時間還不長，身體上還沒有任何的不適。
李長歡沒有解釋，神色凝重道：“別話，趕緊運功試試，看能不能把毒逼出來！”
史懷義和張善相依言而動，內(nèi)功心法悄然運轉(zhuǎn)，沒一會兒就大汗冒頭。
“哥，我怎么辦，我不會……”鬼頭一臉苦相，一句話沒完，突然眼睛一閉，接著一頭栽倒在桌上。
李長歡面色一沉，一連喚了鬼頭好幾聲，卻不見他有任何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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