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兄可有興趣隨我上瓦崗寨？” 李長歡見到張仲堅后，迫不及待地問道。 不怪他如此心急，這個問題壓在他心中已有一段時日。 他在牢房里就迫切的想知道問題的答案。 “你是打算邀我上山做客？” 張仲堅笑容玩味地道。 李長歡微微搖頭道：“張兄是聰明人，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 張仲堅輕嘆道：“梁園雖好，卻非久戀之家。” 李長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惋惜道：“可惜了，若得張兄相助，我瓦崗寨勢必如虎添翼。” “你之前要我答應(yīng)的事，就是這件事吧？”張仲堅道。 李長歡輕輕點(diǎn)頭，道：“張兄當(dāng)真不愿再考慮一下？” 張仲堅道：“我只能人各有志。” “好吧，看來我的王霸之氣還是不夠，一點(diǎn)都沒能打動到你。”李長歡嘆了一口氣。 張仲堅疑惑道：“王霸之氣？那是什么東西？” 李長歡知道兩人之間有代溝，耐心解釋了一番之后，才道：“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張仲堅道：“我想先回一趟揚(yáng)州。” “之后呢？”李長歡問道。 張仲堅道：“暫時還沒想好，也不排除會上瓦崗寨找你喝一杯的可能，就怕到時你不歡迎我。” 李長歡笑道：“怎么會，只要你肯大駕光臨，我這隨時恭候，不過我有一句一句，你這酒量可得好好練練了，這年頭啊，酒量太差的人不好混！” 張仲堅道：“我酒量不差好吧，上次那是發(fā)揮不好，不信咱倆再來比比？” 李長歡道：“行啊，你想怎么比都行，這一次輸了可就別想賴賬了。” …… 一夜狂飲過后，張仲堅又一次醉趴下了。 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李長歡也喝了個七葷八素，差點(diǎn)就要和張仲堅一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好在李長歡底子好，消化系統(tǒng)也不錯，為了快點(diǎn)醒酒，他干脆就地運(yùn)功打坐，沒幾下就把身的酒精排放出身體，隨后晚風(fēng)一吹，整個人立刻就變得精神抖擻。 “你也是道門中人？” 潘誕出門尿尿，正巧看見了打坐的李長歡，于是出聲問道。 李長歡沒有睜眼，一邊運(yùn)功打坐，一邊開口道：“在你眼中，什么樣的人算是道門中人？是道教門派的弟子？還是隨便一個穿上道袍的江湖道士？” 潘誕道：“你會道家功法，誰教你的？” “我早就過了，師傅領(lǐng)進(jìn)門，修行在個人。”李長歡淡淡道。 潘誕道：“那你師傅是誰？是不是孫思邈？” 聽到這個名字，李長歡忍不住睜開眼睛，問道：“你為什么會認(rèn)為我和孫思邈有關(guān)系？莫非你認(rèn)識孫思邈？” “認(rèn)識。”潘誕點(diǎn)頭道。 李長歡面露喜色道：“太好了，那你知道孫思邈現(xiàn)在何處么？” 潘誕搖頭道：“不知道。” 李長歡頓時感到一陣失望。 潘誕道：“你找孫思邈干什么？他這人癡迷丹藥，一般不常在世間走動。” 李長歡問道：“你好像很了解他？” “我當(dāng)然了解他，起來他還是我半個徒弟，你我能不了解他么？”潘誕得意地笑道。 李長歡眼前一亮，道：“半個徒弟？怎么回事？” 潘誕娓娓道來：“其實(shí)這事還要從很久以前起，這個很久以前是多久，具體的貧道也記不太清了，大概是三四十年前左右的事了吧……” 李長歡打斷道：“三四十年前，那時候有你么？” 這倒不是他亂話，潘誕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左右，三十年前或許還勉強(qiáng)的過去，但來個四十年前就有點(diǎn)尷尬了，外貌不匹配啊！ “在你看來，貧道今年年紀(jì)多大？” 潘誕淡淡問道。 李長歡仔細(xì)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三十五？三十八？” “三字猜對了。”潘誕神秘一笑道。 李長歡又道：“三十七？三十九？” 潘誕搖頭道：“不對，不對。” “那是多少？三十？”李長歡不耐煩了，干脆把三十以內(nèi)的數(shù)字都報了一遍，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還是不對。 看著潘誕似笑非笑的樣子，李長歡覺得自己被耍了。 “到底是多少？” 李長歡不滿地問道。 潘誕比出三根手指頭，道：“貧道今年三百有六。” 李長歡冷笑道：“三百歲？你騙鬼呢？” “貧道的是真的，信不信由你。”潘誕淡淡道。 李長歡一臉狐疑之色，看對方的樣子好似不像扯謊，難道這家伙真的有三百歲？ 三百歲的老妖怪長的和三十歲的人一樣，這可能么？ “暫且不論你是不是真的三百歲，你孫思邈是你徒弟是怎么回事？” 李長歡壓住心頭的重重疑惑，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 潘誕緩緩道來：“當(dāng)年孫思邈癡迷丹道，一心想要煉制使人長生不老的續(xù)命丹藥，他不知從哪打聽到貧道的事跡，便千里迢迢來尋貧道，找到貧道之后，他又是磕頭又是行禮，鐵了心要從貧道這里學(xué)習(xí)煉丹之道……” 李長歡長大了嘴巴道：“你的意思是，孫思邈的煉丹事，是從你這里學(xué)走的？你是他師傅？” “你只對了一半。”潘誕微微搖頭道：“他的煉丹事是和貧道息息相關(guān)不假，但卻不是貧道教了他什么，反而是他教了貧道許多。” 李長歡皺眉道：“我怎么聽糊涂了，不是他來找你學(xué)習(xí)煉丹之道么？怎么到頭來反而是他教了你？” “這很難理解么？”潘誕緩緩道來：“這么吧，他在找到貧道之前，他一身煉丹的事已是爐火純青，有很多見解和想法甚至遠(yuǎn)勝貧道許多，正是因?yàn)樗囊环娊猓毜啦懦晒捴瞥隽说谝活w起死回生丹，有了……” 李長歡吃驚道：“等等，你什么？起死回生丹是你發(fā)明的？” “是。”潘誕道：“不過第一顆起死回生丹并沒有那么好的藥效，是他改良了幾味藥材之后，才讓起死回生丹的藥效有了立竿見影的藥效，貧道可以負(fù)責(zé)任的，他在丹道一途絕對是個不世奇才！” 李長歡驚喜上臉，迫切問道：“潘道長，你既然會煉制起死回生丹，那么可否請你……” 潘誕搖頭打斷道：“貧道知道你想什么，此事并非貧道不想答應(yīng)你，而是煉制起死回生丹的關(guān)鍵藥材已經(jīng)絕跡，也不絕跡吧，至少貧道尋訪了幾十年都沒再見到過一回。” 聞言，李長歡剛剛喜悅的心情，一瞬之間跌落谷底。 “沒有其他藥材可以替代么？” 李長歡不死心地問道。 “沒有。”潘誕捋了捋長須道：“或許有，但貧道不知道，你若是能找到孫思邈，也許他能找到替代的藥材。” 李長歡默然無語，心道我要找得到孫思邈還來問你干嘛？ 李長歡盯著潘誕半晌，直到把后者盯著不耐煩了，才道：“潘道長，你今年真的有三百歲了？” 潘誕道：“準(zhǔn)確的，是三百零六歲。” “你是怎么活下來的？莫非你煉出了長生不老丹？”李長歡好奇道。 潘誕緩緩道來：“無量尊，貧道窮盡一生都在想法子長生不老，有幸貧道已經(jīng)做到了一半，不老。” “還有另一半，長生。長生是貧道一生的夙愿，貧道也一直在努力鉆研，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有所斬獲，也許沒有……” 李長歡打斷道：“你能重點(diǎn)么？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是不是靠不老丹？” 潘誕沉聲道：“你怎么知道不老丹？” “之前在地牢聽楊玄縱他們的，你就是不是吧？”李長歡道。 潘誕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問。” 李長歡道：“有些事還是問清楚的好，你給楊玄縱的那顆不老丹是真的么？” “貧道是真的，你信？”潘誕道。 李長歡道：“信啊，怎么不信，有您老這尊三百歲的活菩薩在此，我想不信都不行。” 潘誕不悅道：“貧道不喜歡這個比喻。” “抱歉，一時忘了您是信道的。”李長歡突然變得客客氣氣的，又問道：“那不老丹是真的么？” 潘誕斜眼道：“當(dāng)然是假的，真正的不老丹哪那么容易煉出來。” 李長歡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道：“潘道長……” “你把話咽回去，貧道知道你要什么，不老丹和起死回生丹一樣，沒有關(guān)鍵藥材，無法煉制成丹！”潘誕打斷道。 李長歡默然無語，他起初還以為撿了個神仙人物回來，沒想到對方牛皮吹的響當(dāng)當(dāng)，到頭來一點(diǎn)實(shí)際的作用都起不到。 這種人，不扔留著過年么？ 無奈的是，還真就留著過年了。 第二。 李長歡和張仲堅告別，前者帶著王頍和潘誕前往瓦崗寨，后者一個人獨(dú)自去往揚(yáng)州。 重回瓦崗寨，這里的一切與之前相比沒什么兩樣，唯一的變化是，人口多了，房子多了。 一路上山，李長歡隨處可見許多陌生的面孔，當(dāng)然也有許多熟悉的舊相識。 得知李長歡回來了，第一個下山迎接的便是徐長樂，也不知她從哪得來的消息，好似飛下了山一般，在所有人還沒反應(yīng)之前，就已經(jīng)悄然來到山腳，主動迎接情郎歸家。 “在外邊野了這么久，回家的感覺怎么樣？” 徐長樂寒暄過后就開始了旁敲側(cè)擊的盤問模式，別她這不痛不癢的一句話問出來，李長歡不答還真不行。 只見李長歡牽著她的手，一邊往山上走，一邊柔聲細(xì)語道：“很好啊，還是家里好。” 徐長樂輕哼道：“知道家里好你還到處跑，還一跑好幾年。” “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李長歡輕嘆道。 徐長樂用手指堵住他的嘴，道：“你我之間不用對不起，其實(shí)不管等多久我都愿意，只要你還記得回來就好。” 李長歡輕輕點(diǎn)頭道：“我當(dāng)然記得，瓦崗寨是我們的家，我就是忘記自己姓什么，也不會忘記回家。” 頓了頓，又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徐長樂幽幽道：“我不辛苦，寨中的事情都是翟讓在管，我每除了修煉就是修煉，什么事都不用做，就是一直很想你……一直見不到你很不開心。” 李長歡笑道：“那現(xiàn)在你見到我了，可以開心了？” “不開心，你出去這么久，回來居然沒有給我?guī)ФY物，枉我滿心歡喜地下山來接你！”徐長樂撅起嘴道。 李長歡神秘一笑道：“誰我沒有給你帶禮物，我只是還沒來得及拿出來而已。” 徐長樂猛地抓住他問道：“真有禮物？” 李長歡掏出了一個瓶子，剛?cè)胧志捅恍扉L樂一把奪了過去。 “這是什么？”徐長樂興奮地問道。 李長歡笑道：“這可是好東西，你能不能筑基成功，就看它了。” 徐長樂聞言雙眼放光，直勾勾地盯著手中的瓶子。 她倒是從沒懷疑過李長歡的話。 但僅靠它，就能筑基？ 這有點(diǎn)不可思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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