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還在評論那首詩的時,角落里一位寬袍大袖做書生打扮的人向中間走去,顯得特別扎眼。rg
眾人的目光也就隨他而去,那人在紙筆前停下了腳步。
就在眾人以為他是無懼珠玉在前,也要寫詩之時,這人背對眾人面朝二樓元空那桌開口了。
像個慷慨赴死的士兵,要行什么悲壯之事一般。
“愚弟程大衛,早就耳聞賢兄方楓遙的才學,十分仰慕,心向往之,今日卻未聽方兄一言,感到十分失落。然而剛才愚弟一眼看見方兄仍然閉眼沉浸在蕭梅姑娘的琴曲中,這時睜眼想必是有驚世之作,愚弟愿意充當一次廝來你念誦賢兄的大作,還望不吝。”
這個臉帶七分仰慕,兩分渴望,還有一分隱晦的報復就是程大衛了,看其臉色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對方楓遙的崇拜之情是多么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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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程大衛的用心險惡,元空和方楓遙如何應對暫且不,現在這后臺也是十分的熱鬧。
“蕭姐姐,你這一曲‘戰舞’讓妹妹我真是如聆仙樂啊。還有張才子的一首‘弦歌決’看他神色許是對姐姐你多有愛慕之情呢,不定就成了這才子佳人的佳話,妹妹在這可就只有羨慕和祝福了。”
唐嫣然巧笑顧盼,柳眉輕揚,神色間多有對自己既定命運的自哀自憐,也有對蕭梅的由衷祝福,姐妹間的感情還是不錯,并不是外人看來那般勾心斗角。
既入了這樓,那命就由不得自己了,不是人人都是東雀城里那位女子,就是想那樣做也沒她那樣的勇氣和膽識不是。
“哪里,姐姐還不知道最后是什么著落呢,才子佳人的好聽,多是話編出來的夢幻。能有幾個是真人真事,妹妹你的命運也不一定差了,將來能安安穩穩的一輩子富貴,對于我們這樣的人來已經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日子了。”蕭梅回答道。
聽著兩人的談話,將要下場的蓮花并未插言,只是面無表情淡淡的聽著,蓮花就是她給自己取的名字,在這樓里與眾人格格不入,看破紅塵的淡然樣子,然而看破紅塵的人,就不應該出現在這最是紅塵滾滾的青樓之中。
突然蓮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透過銅鏡看見了一個她最不想看到的身影。
“兩位姐姐,蓮花出去一會兒,若是媽媽她一會催的急,幫妹妹我拖住一會,蓮花拜謝了。”完也不等二人答應就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計劃有變,這是直接由教主頒發的七級玉令,看過之后銷毀。這事之后你若能身而退,教主準許你脫離。”一個長相普普通通的家奴遞過來一塊上有‘令’字的玉佩。
蓮花沒有話只是伸手接過玉佩,以獨特的手法將其打開,取出紙條看過之后,手心冒出淡藍色的光芒,用玄元將紙條化成灰燼。
在這金鵲樓這么多年,沒人知道蓮花竟是一位突破后天踏入玄元的高手。
家奴接回玉佩,轉身繞過門廊混在人流之中端茶遞水,最后不知怎的就從金鵲樓消失,仿佛金鵲樓從未來過這樣一個人。
即使是紙條上的內容也并沒有改變蓮花面部那冷淡的表情,清冷柔弱的回到了后臺里,也不知其是否會照辦。
聽完程大衛的話,方楓遙淡然一笑道:“既然愚弟你想要聽我的驚世之作,可以滿足你這個要求。只是這詩詞嘛是沒有的,然而聽過蕭梅姑娘的‘戰舞’,我也有一首琴曲倒是可以讓愚弟你欣賞欣賞。”
幾次三番的挑釁,即使方楓遙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既然程大衛都自認了愚弟的稱呼,方楓遙也就這樣稱之。
若這詩詞已經是有張清的‘弦歌決’珠玉在前,后來者難能超過,但是這蕭梅姑娘的琴曲又何嘗不是珠玉呢。
并且這琴不是一日之功,臺下之人投來擔憂的目光,當然也有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心態的人,投來或玩味或期待的目光。
元空倒是真的并不擔心,一來他對著琴曲確實不感興趣左耳進右耳出,也就領會不到這‘戰舞’到底有多好。
二來他打聽晚翠或是易一彈的斷斷續續也聽了些,覺得這曲不外如是,想著若是她的晚翠姐姐來此彈上一曲,一定是比剛才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三來嘛元空對自己看好的方楓遙還是有信心的。
劉濟民看著居然有人向元空那邊的人發難,心里就是一陣痛快,既然現在還收拾不了他,先看看和他一起來的人出丑也是一件樂事。
程大衛看著方楓遙步履悠然的走下樓梯,踱步到演奏區,心里就是一慌,知道可能這計是不行了。當然心里還抱著一點,方楓遙他不過是裝出的冷靜的希望。
一陣急切的音曲,從方楓遙指間流出,初聽開頭眾人不覺如何驚艷,也就是堪堪學過的水準,然而聽有味道,漸入佳境,眾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凝神靜聽。
急切的旋律趨于舒緩,引人入勝。
叮的一聲高亢的急音結束,驚醒了還在琴曲氛圍中的眾人。
慢慢的有人咂摸出了個中味道,剛才這曲居然是將‘戰舞’這首流傳多年的曲目逆弦而彈,這樣的手法與技藝,古往今來只有一人曾經達到過,那就是古來琴曲集大成者的歐陽大家。
逆弦而彈并不是表面看來那樣簡單,若是手法技藝不夠之人,彈來就會有憋悶之感,晦澀的音律聽的人煩悶欲吐。
就是琴曲大宗師也就能彈個堪堪入耳,但是這方楓遙彈來不僅不嫌煩悶,更有引人入勝之能,只此一首已經是當得起琴道大宗師的水準了。
這個時候已經沒人在意程大衛了,甚至沒有人在意開始的蕭梅姑娘。
“殿下,你這是撿到寶了啊。”屈暮扉眼睛發亮的看著下方彈奏的方楓遙。
然而元空仍然不知道這一曲算什么,只知道他的朋友方楓遙彈的好,比蕭梅還好這就夠了。
程大衛沒能打擊到方楓遙的才名,反而助長了他的才名,更是將其推高到了一個極高的境地,相信今日過后,沒有讀書人不知道方楓遙這三個字了,更是在琴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人重點關注,是從二樓那桌下來的,方楓遙這名字我似乎聽父親提起過,在哪提到過,這一時竟想不起來。”寒二聽完已是激動的站了起來緩緩道。
“我知道,寒大人在今科取士的時候重點提到過此人的策論妙極。”一旁的霍剛突然想了起來,連忙道:“想個辦法接觸一下。”
劉濟民看到羞辱不成反倒成了別人,喝了口悶酒,連帶著看下面開始提議的程大衛都不那么順眼了。
“劉兄大局為重,我們今日可是有重任在身,這人和剛才那位張清都是值得栽培的人。”張震義看劉濟民似乎已經忘記今天來的目的了,趕緊提醒道。
聽張震義這樣一,劉濟民瞬時反應過來,也發現自己今天確實是和平日不一樣。
只能當日元空那笑瞇瞇的臉,給劉濟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再加上多日找不到元空的煩悶,讓再次見到元空的劉濟民已經脫離平日處事的情緒。
這一曲剛彈的時候蕭梅就走到珠簾后傾聽,當一曲終了,蕭梅已經是忍不住再次掀開珠簾走了出來,來到方楓遙的近前,
“公子這曲逆弦而彈讓蕭梅驚為天人,在簾后聽時還當是歐陽大家在世了呢,公子大才,蕭梅自愧弗如。”一般的人無法體會彈琴之人,聽見逆弦而彈的激動之情,那就像是修行之人看見了入圣之境一樣的心情。
“蕭姑娘謙虛了,在下也只是在聽了姑娘那一曲‘戰舞’之后才突然有感,從而逆弦而彈了這首琴曲,來還要感謝蕭姑娘呢。”方楓遙退后一步回以一禮。
蕭梅看著方楓遙灼灼的眼神,有些羞澀的低下了娥首,不知怎的,心里如鹿亂撞,砰砰亂跳。方楓遙看著蕭梅黑發,嗅到一絲淡淡的梅花香味。
似乎也有些醉了了句:“以后我們可以相互請教,相信定能在琴道上更上一層樓。”
聽見這話,蕭梅似是才想起自己青樓女子的身份,想到自己和方楓遙之間的身份差距,臉色白了兩分,退后一步道:“蕭梅出來久了,一會還要競價,就不耽誤方公子了,蕭梅告退。”完也不等方楓遙活,便有些蕭索的走回了后面。
看著蕭梅窈窕的身姿,方楓遙心里有些悵然。
走過回廊,方楓遙直接無視了站在一旁的程大衛,上了樓梯,心不在焉的坐在了二樓的桌前。
有些事元空到底還是個十一歲的少年,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從上面一直看著的琥珀和屈暮扉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方兄這一曲是技驚四座啊。想不到方兄還有這樣的技藝,果然是深藏不露之人。”元空笑瞇瞇的看著方楓遙道。
然而方楓遙似乎是在出神,好一會才道:“啊,公子什么,是啊。”
這個時候元空也看出來方楓遙不對了,具體是什么那就是想破元空的腦袋也不明白了。
屈暮扉在一旁看了一眼方楓遙,神秘的笑了笑,抿了口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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