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門被打開后,一個暗黑長廊出現眼前,每隔三米才擱置了一盞燭臺,燭臺發出微弱的黃光,永遠照不透一米的空間。
長廊兩邊是并排的鐵牢,一股難聞的刺鼻味彌漫四周,重寒的濕氣在燭光下時刻不停地繚繞。
囚牢里囚禁著眾多人,他們都是單獨關押,皆被鐵鎖鎖住了手腳,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猙獰的面目足以看得出在這種人間地獄生存下去的煎熬,那燃燒的蠟燭對于他們而言似乎永遠都難以燒盡。
他們有的默不作聲盤坐在地,有的直起身子,直勾勾地望著門邊,望著阿速臺他們。
長期關押在這種地方的人,若不是有著堅定的心志,不自殺也很可能瘋了,當然,對于這些武功高強的人來,將注意力轉化到修煉武功上,或許成了可以令人長時間麻醉的解脫。
在一群披頭散發的人中,光頭的和尚很是醒目,宗正一眼便看見中間兩間牢房有三個和尚盤腿坐于地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心中估摸著應該就是悲哀口中所言的幾個師兄了,只是,一番搜尋,并未看見更為老邁的苦極大師。
阿速臺似乎注意到了宗正的眼神,宗正也意識到自己的眼神搜索已經引起了阿速臺的疑心,為了引開他的注意,宗正故作生氣地反問道:“這些都是什么人?你該不會是想把我關在這里吧?我可不想和這些人呆在一起?”
宗正的話復又讓阿速臺拋開了剛剛燃起的疑心,遂安勸道:“已經沒有更好的去處了,你就忍忍吧!”
吱呀一聲,閣主當即打開了離門最近的一間空牢房,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阿速臺向宗正拋了個示意進去的眼神,宗正知道別無他法,只好乖乖進去,待牢房的門哐當合上,阿速臺便趕著要離去。
“站住!”宗正忽而喊道,
“還有什么事?”阿速臺有些不耐煩。
宗正背過身子,露出反扣在背被繩子縛住的雙手大叫道:“你好歹幫我解開繩子吧!哦!對了,我還有件特□▼□▼□▼□▼,⌒別重要的東西忘了交給大汗,希望你轉交給他!
阿速臺這才意識到,自己因為趕著要與阿里不哥追擊忽必烈,竟然忘了給宗正解去繩子,遂趕緊上前為宗正解去繩子。
待繩子解去,宗正轉過身子,揉揉酸麻的手腕。
“吧!還有什么事需要轉告大汗?”阿速臺問道,
“我這有一個錦囊,請你交給大汗,轉告大汗,一定要等到不得已之時才能打開它!千萬記住!”著便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遞予阿速臺。
阿速臺不屑地望了宗正一眼,從宗正手中隨意接過那個所謂的錦囊,“還有其它事嗎?要是沒有,我可要走了!大汗還在等著我呢!”
“有,我想問問,你走后這聚賢閣究竟誰負責?”宗正回道,
“你問這個干嘛?”阿速臺一臉煩躁,若不是宗正身份特殊,他早就一走了之了。
“我又不是犯人,這里守衛如此森嚴,我想吃好的,或者提啥要求,總得讓我知道找誰吧!”宗正解釋道,很不樂意。
“難道你想讓我和這些囚犯吃一樣的食物。俊弊谡龔陀址磫柕,
阿速臺實在不想多一句話,故而向聚賢閣閣主做了個手勢,閣主會意后便來到宗正面前解釋道:“你好,我是閣主,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向外呼喊,如果是要吃的或者其它東西,我們會通過拉動地上的鐵鏈傳動籃子到達你的牢房前,你自己伸手拿就好!”著便微側著身子朝鐵門底下那道口子指去。
宗正忽而領悟到了這些口子和鐵鏈的用途,原來是為了傳遞食物而用,怪不得才留那么大一個口子。
“好!知道了!我沒其它事了!你們可以走了!”宗正道,
阿速臺和閣主隨即匆匆離去,重重地關上了三道牢門,整個地牢復又安靜了下來,很靜,很靜,靜得有些可怕。
宗正借著昏黃的燭火,就近打量著身邊的幾位人士。
正對面一人披頭散發坐于囚牢之內,一言不發,眼睛卻瞪得奇大,一直在看著自己,他的眼神讓宗正有些瘆的慌,宗正甚是好奇,便沖那人問道:“你怎么這樣看著我?”
那人依舊一副死樣子,還是瞪著眼睛看著自己,一句回應也沒有,宗正復又問道:“你干嘛看著我?”
那人依舊一臉的冷漠。
宗正覺著無趣便不再看向對面,把視線轉移到了隔壁囚牢之人,那人正在閉目養神,宗正仔細地端詳著他,只見他左臉隱約有一道斜斜的傷疤,為了看得更仔細,宗正還刻意靠前了幾步。
估計是感應到了宗正靠前的腳步聲,那人忽而睜開了雙眼,扭頭望著宗正,他的眼神充滿驚異又帶有半分疑惑,更多的是恐嚇,宗正望著他的眼神,心里有些不自在,很自然地便轉開視線,轉而大聲問道,
“哎!你們都是些什么人啊?為什么被關在這里?”
過了許久,除了自己問話的回響,便再也沒有聽到任何的回音,宗正抓著腦袋看著沉默不言的這幫人,他不信就沒有人不搭理自己,復又喊道:“你們都聾了嗎?我問你們話呢!”
整個長廊依舊只余自己的回音,宗正感覺無趣,轉而靜靜地望向門邊,似乎在沉思著什么,又或者在等待著什么。
阿速臺從聚賢閣出來后,便急忙往宮城外大營趕去,急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接到戍衛營將軍傳話,大汗已經率領七萬精銳及聚賢閣高手火速往斷腸崖方向而去,讓阿速臺率領自己的衛隊即刻趕來。
阿里不哥帶著人馬沿著前方馬蹄印快速追擊,馬不停蹄,一路風塵迤迤,氣勢如虹。
在連續追擊了兩個時辰之后,天色已經大亮,然而,他們并沒有休息的意思。
前方三十里開外便是忽必烈的大軍,他們經歷一夜的奔跑,已經疲累不堪,正在臨時憩。
忽而,一只白鴿飛落發思巴肩膀,發出咕咕的叫聲,發思巴輕輕抓住白鴿,從鴿腿上的竹筒取出一個卷起的紙條,展開后見上面寫著“猛虎已經出山”幾個字。
發思巴看后欣喜不已,便急忙趕到忽必烈身旁,見到忽必烈,發思巴激動道:“大汗,前方來報,猛虎已經出山!”
“好!”忽必烈直起身子,忍不住叫道,“就看劉邢臺那邊能否將‘狼群’引來了!”
就在高興的當口,一通信兵慌忙執信來報,忽必烈從通信兵手中接過信件,原欣喜的臉色忽而大變,口中大罵道:“笨蛋,一群笨蛋,看個人都看不!”
發思巴問道:“怎么了?”
忽必烈將信件遞予發思巴,才知道仙婕利用丫鬟作為替身早已經逃出開平,發思巴想不明白,開平府守衛森嚴,究竟仙婕是如何逃出去的,不過,事已至此,再追究細想已經沒有了意義,只是,他擔心仙婕的出逃與宗正有什么關聯,畢竟仙婕是作為人質羈押在開平府,如今人質出逃,難保宗正會在這場大計劃中有所潛在的陰謀。
發思巴仔細地捋著當前的每一步,甚至推演著按照計劃走下去的所有可能,他找不出宗正在這個計劃中存在的對自己的威脅,相反,阿里不哥已經出動,整個局都已經設定,宗正似乎已經沒有理由或者機會對自己造成傷害。
就在遐想之際,通信兵復而又遞上另一信件,“大汗,這是那姑娘臨走前留下的信!”
忽必烈趕緊接過,發思巴亦關切地湊前一看,信中仙婕交代放心不下宗正,請忽必烈原諒自己的不辭而別。
發思巴忽而又覺著仙婕的出走或許是個意外,可能宗正也不知情,不過,謹慎的他還是擔心這其中會帶來什么變數,所以他想著該如何應對。
不管仙婕的出逃是宗正早有的預謀,還是個人感情的偶然意外,發思巴都覺著只要提前截住仙婕,事情就依然順利,因為,若是早有預謀,那么仙婕再次落入手中,也會使得宗正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做出威脅大汗的舉動或者計謀,若是情感沖動,便可以保護宗正妻子安為由,不失體面。
想到此,發思巴按仙婕離開的時間進行了細致的推算,斷定仙婕就算快馬加鞭,馬不停蹄,此時也絕對尚未抵達和林,何況要想闖過阿里不哥設下攔截自己大軍南退的屏障可不是易事。
想到此,他的心中便有了主意。
忽必烈對這突然的變故也是尤為擔心,問及發思巴應對之策,發思巴便將心中的對策告知,忽必烈覺著眼下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便準許了他的行動安排。
眼看阿里不哥便要追趕過來,忽必烈隨即命軍出發,再往前行進十里便是第一道屏障,這是忽必烈設定逃跑路線之后早就命人筑造的土城,借著狹窄的路徑而建,準備在那里設伏阻擊,延緩阿里不哥的追擊,遲緩他的進攻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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