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山水間,疊巒萬重山,虎嘯鷹啼處,又見萬木爭榮比肩,這數萬年來稱得起萬妖祖地的荒域,將因一個人族子的到來,興起數千年以來從未有過的波瀾。rg
荒域東方邊緣處有一不愁山,只有那里才能在渺無人煙的荒域,找到人族的蹤跡,所謂的人族,也只是一些被老祖宗遺棄在這荒域的部落寨子,因為沒有知識沒有教化,至今還只是以狩獵為生。
不愁山邊隅有一寨子,名叫烏鴉寨,今兒寨子里,正在舉行一場歡鬧的篝火盛宴,之所以叫盛宴,是因為寨子里所有人,不管老少殘疾還是寡婦壯漢,都參加了這個盛大的節日。
這些部落寨子在平日里,沒有什么固定的節日,都是憑大長老的一句話,長老明兒過節,那便明兒過節,這烏鴉寨的長老名叫烏谷,是寨子里的老壽星。
烏谷即是長老,還又兼職著其它所有的職業,甚至還包括照顧寨子里所有的寡婦,寨子里寡婦很多,近些年月也不知是怎么了,野獸發的猖獗,經常有出去打獵的漢子一去不返,不過那還不是造成寡婦日益增多的原因之一,這事兒還得從這篝火宴會的源頭起。
篝火之所以燒得這么旺,宴會舉辦得這么隆重,是因為寨子都在慶祝一個女人的死亡,平日里每家每戶都在祈禱,希望上蒼能將那個女人收走,而最終那個女人的死亡,讓寨子里的每個人都以為,自己的詛咒最靈驗,那個可憐的女人,許是被寨子里的人給咒死的。
那個女人雖然很強,強得離譜,但她并沒有行過兇,也沒殺過人,之所以人人都盼她死,是因為她死活不愿離開烏鴉寨,她不離開原也沒什么,可她護著的那個‘少爺’就不行了。
被那個女人稱作少爺的孩子,是整個寨子的噩夢,如果讓那孩子一直生活在寨子里,寨子里的人遲早會死光,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是每家每戶乃至每個人,都深信不疑的。
就在那女人死后的第一時間,那個少爺以及那少爺的婢女,就被趕出了烏鴉寨,什么是少爺什么又是婢女,這里的人們不懂,就連烏谷長老也不懂,但他們知道這個少爺,一定很有身份,因為寨子里只有烏谷長老才有的青布棉袍,那個少爺竟然也穿著一件,甚至還不帶補丁。
這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因為正在篝火宴會的*之際,那個少爺居然跑了過來,幾名壯丁將那子扒了個光才發現,那子的皮氅子里面,居然還穿著青布棉袍,這讓烏谷長老和眾人情何以堪。
距離寨子不遠,有一個空曠的山洞,洞口外有一塊大石頭,大石頭被鑿的雖不顯得多么平滑,但乍看上去,已經很像一方桌子了,邊上還有兩塊石凳,坐在石凳上不知屁股會不會硌得慌。
石桌遠處,一位約莫十來歲的婢女,正拿著木棍抽打著洞口前一排排的臘肉,昨夜下的是霰雪,所以只需要輕輕敲打一下,雪就會嘩嘩直落。
臘肉又少了兩塊,婢女的主人一大早就發現,雪地中有兩排很淺的腳印子,所以那一排腳印子旁邊,又多了一排深深的腳印,正是少爺去找偷肉賊理論去了。
少爺有兩個女婢,老婢女秋娘已經死了,這些臘肉也都是秋娘留下的,關系著兩個人的性命,今年的冬天又長又冷,如果再這么丟下去,主仆二人是活不過春天去的。
秋娘死之前打了很多的獵物,因為少爺會熏制臘肉,所以幫著儲存了很多很多,那時候他們還住在寨子里。
秋娘死后,烏鴉寨的人就將主仆二人趕了出來,臘肉也就只剩下山洞門口這么多了,所以婢女格外的珍惜。
沒有家當,也就理所當然沒有多少家務事兒,可婢女照舊每日清晨都要打掃一遍,不做家務的奴婢還算什么奴婢?
打從秋娘活著的時候,就不允許少爺碰掃把的,原因整個寨子里的人都知道,所以他們都在拿著這事兒話,但是少爺不在乎,他世界上只有流星彗星沒有掃把星。
老奴婢明明有名字,婢女不理解少爺為什么非得叫她娘,還非得要跟著她姓墨,但她很能理解墨凡少爺把自己當妹子。
自己的名字少爺不好聽,就給她改了個很土的名字叫媚兒,一直到現在,她也沒能理解魅兒和媚兒叫起來有什么不同?
打掃過后,媚兒就開始碾藥,三七、千斤拔什么的傷藥都是以前跟著秋娘學的,這些藥過會兒少爺回來就要用,也許是覺得藥有些少了,媚兒又抓了兩把扔進藥碾子里。
…………
“哎~喲~你輕點”,明明穿著厚厚的皮氅,躺在媚兒的腿上卻比石墩子都硌得慌,墨凡覺得看哪哪都不順眼。
瞇縫著腫成燈籠的眼睛,看到媚兒碾的這么多傷藥,很是生氣:“你丫的就這么清楚少爺我的能耐?難道我練過絕世神功也要告訴你?”
眼睛腫成這樣,自然看不出昔日俊秀的臉蛋兒,被踹得臟亂不堪的皮氅還來不及整理,就被媚兒拉過來心疼了一番,不光心疼,肉也疼,怎么自己也是寨子里最高大英俊的,躺在這丫頭的腿上真跌份。
“少爺,你明知道會挨揍,怎么還往寨子里鉆?以前那是秋娘在,他們才讓著你欺負,現在秋娘沒了,你要多留個心眼才是。”
“如果我不去挨這頓揍,咱們就得餓肚子,他們現在只是明著偷,如果我怕挨揍裝作看不見,他們就得明著搶了,這叫陽謀,你孩子家懂個雀雀。”
媚兒覺得自家的這少爺,比誰家的都厲害,能把挨揍這么丟人的事情,得這么顯能耐。
“風水輪流轉,如今我凡爺虎落平陽,就先由他們囂張一陣子。”
媚兒覺得少爺的話很有道理,自從她被秋娘收養到如今,都是少爺欺負寨子里的人,哪有人敢吭一聲。
誰要是大老遠見著少爺,還不趕緊能躲多遠躲多遠,少爺的掃把星名號可不是蓋的,所過之處房倒屋塌,一張開光嘴也盡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不知給寨子帶來了多少的霉運。
墨凡帶著一身的酸疼,躺在媚兒的懷里,還來不及鄙視她幾句就已經沉沉睡去,他在夢里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我家的少爺是天之驕子,出生的時候天地都為之震動,那日天降星雨,整個玄黃大陸所有修士的目光都朝向東王府的方向,就因為東王府里有天嬰降世。”
凡拖著腮幫子,不厭其煩地聽著秋娘重提舊事,看秋娘一臉的希冀與向往,他也跟著向往,所以他很想知道,玄黃大陸和東王府到底是什么樣,那里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家族。
秋娘,等自己長大了,就有可能等到族人的到來,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可是,她為什么有可能呢?難道也有可能見不到嗎?
秋娘還,她就在那里,只要自己活得好好的,她都一直在那里看著自己……
秋娘還,能好好的活著就比什么都好,只要能活著,一直活著,那是她曾經的愿望。
秋娘在夢里擦了擦墨凡眼角滴下來的東西,給他講了很長很長的一個故事,其實那故事墨凡一直都記得。
玄黃大陸,大不知方圓幾萬億里,被認為是整個世界的中心區域,東臨東洲神域,傳那里經年仙霧籠罩不似人間,無數尋仙問道之人想入仙境卻不得其門。
極北,則是終年被冰雪覆蓋的北冥冰域,沒有人能在那里生存,只有雪怪冰獸出沒,北冥冰域的主人玄武神的生死一直是一個謎,但大多數的傳言則是玄武飛升失敗已經仙逝。
玄黃大陸西北方與昆侖山脈相連,作為修仙圣地,昆侖山脈亦是神秘異常,連玄黃史冊都不曾有太多的記載。
大陸的西方名為荒域,那里有無盡的森林和無盡的妖獸,卻只居住著極少數一些被先祖遺棄的人族。
不是那些人不想被玄黃大陸的神仙們統治,而是荒域和玄黃大陸之間,有一條無法逾的鴻溝,傳是遠古的地龍在下面翻身造成的,又像是被上蒼將這個世界劃了一道口子,將兩個世界完阻隔開來。
荒域和玄黃大陸的南部以及東洲神域之外,則是漫無邊際的汪洋大海,也被人們稱作無邊洪域,根沒有人知道大海的盡頭在哪里。
而中州神都,作為整個玄黃大陸的政治統治中心,有著超然的地位,更有著許多神仙一般的人物坐鎮其中,受五方朝拜。
五方朝會,是中州神都每二十年才召開一次的盛大朝會,為了接納各方修仙門派、洞府、仙島等修仙勢力的朝貢,不光有無數寶物,還有無數的優秀神仙弟子,跟隨各方勢力而來,被分配加入到各州郡藩地以及軍隊之中,為中州神都的統治做貢獻。
一方面是接納朝貢以及各種人才,另一方面還是整個大陸都期待并為之振奮的盛事,那就是所謂的西荒試煉,通往荒域的傳送大陣,也是每二十年才能開啟一次,讓那些出類拔萃的神仙弟子,前往荒域參加試煉。
西荒試煉,不僅為了讓弟子們提高見識修為,還主要是為了捕殺妖獸搜集妖丹,也是各門各派各方勢力,最期待的收獲季節。
可傳送大陣每二十年積聚出來的靈力,能夠傳送的人數實在有限,為此幾乎所有的修仙門派勢力都掙破頭的索取名額。
就在上一次的五方朝會之時,一個天大的秘密被有心人散播開來——武圖出現在中州神都,而且就在東王府里。
相傳武圖和玄圖合并,便可以開啟北冥冰域的玄武冢,得到早已絕跡的肉身成圣之法。
這個時代雖然修仙者遍地皆是,但飛升仙界已近乎無望,有人是上蒼的規則變了,只有另辟蹊徑,達到傳中的肉身成圣,才能飛升仙界。
而就在東王府出現武圖這個秘密,剛剛才散播開來,又有一個震動中州的消息傳出,東王府府主剛剛降生的孫子,乃是天嬰,因為自太陰星有一顆星隕,直直墜向了東王府內,這也是無數人親眼所見,絕非謠言。
也有人那棵隕石乃是掃把星,這名天嬰會給整個世界帶來災難,留之不得。
風雨欲來,東王府在一日之間,被推向了風口浪尖,其實不僅是無數修士對武圖分外眼紅,其內部也早已明爭暗斗不斷。
如今東王府主壽數已高,能在晚年得一天嬰之孫,已經算是老懷大慰。
只是底下子嗣之間的爭斗日益囂張,就待他一閉眼,便開始搶奪這個,可以權傾整個玄黃大陸東部的東王府府主之位,自然還包括武圖在內。
就在五方朝會的前夜,中州神都通往荒域試煉的傳送大陣,被人強行開啟,當玄黃之主古月神尊趕到之時,大陣已經被損毀殆盡,即便古月神尊一怒之下,殺了所有看管大陣的神官也不足以泄憤。
秋娘在抱著凡闖入大陣之時,兩位主子,也就是凡的親生父母,已經渾身浴血,到底是生是死她已來不及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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