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鵠,饕餮,魅護法,木頭,石頭,師父……”墨凡只覺得腦子要炸開了。
“我餓了”。
“肉湯該好了,我去給少爺盛去”。
“我要吃黯然**兔”。
“嗯。”媚兒應了一聲,便撂下手里碎石塊,烤兔子去了。
墨凡將媚兒剩下的活計做完,不管是泥巴和石頭上傳來的寒意,還是門外的雪地,皮靴踩上去那沙沙的聲響,都是那么的真實,即便是夢境又當如何?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雖然手指上的龍戒不見了,鎮(zhèn)宇破荒也不見了,但是力氣好像還在,自己只是吞了秋娘留下的妖丹,就變得這般有力氣?
“明兒把臘肉掛屋里去,我將這兩顆大樹砍了,修扇大門出來,以后咱也是大門大戶人家的少爺,你是大戶人家的婢女,多少得撐點兒門面,你是吧?”
“都聽少爺?shù)模瑸貘f寨子里沒人了,缺點兒什么,咱們可以直接去寨子里抗回來,何必要親自動手?”
“你不懂,這叫生活,新生活就要有新氣象。”
“少爺?shù)亩际菍Φ摹!泵膬焊吲d地捧著個比她腦袋還大的碗,大口喝著肉湯。
“就得這樣吃,吃胖了還能白一點,別愁牙祭的問題,少爺我現(xiàn)在有的是力氣,生擒虎狼都不在話下。”
“嗯~!君子動口不動手,殺人不用刀,少爺威武……”
墨凡將媚兒的腦袋擺弄地直晃蕩:“以后不許這么了,少爺我性子變了,現(xiàn)在只喜歡動手,不喜歡動口。”
媚兒捧著個大腕:“嘿嘿~反正少爺威武。”
濕土炕還得明兒才能燒干,洞口那扇大門,也得明兒才來得及修,所以這個夜晚依舊如從前那般,主仆二人擠在一張床上,媚兒又將腦袋塞進了少爺?shù)膽牙铮@是過往多少日子以來,一成不變的睡覺方式。
墨凡將媚兒身后的毛皮掖好,確定不漏一絲風,才抱著媚兒的腦袋拍著,他不想睡,因為害怕這一切不是真的,害怕一覺醒來,自己又不知出現(xiàn)在何方。
即便媚兒已經(jīng)打了好久的呼嚕,墨凡依舊在講著故事,還有好多故事沒講,想在這一夜的時間里,把所有的故事都講出來,即便媚兒已經(jīng)睡著了聽不到,可墨凡依舊繪聲繪色地講著……直至沉沉睡去。
清晨,一縷陽光照射在臉上,這溫熱舒適的感覺是那么熟悉,墨凡突然驚醒,猛地坐了起來,環(huán)顧四周,還是那個山洞,還是昨晚的景色。
洞口處,媚兒已經(jīng)抱來很多劈好的干柴,準備將濕炕烘干,見著墨凡醒來,沖著他呲牙咧嘴地笑了笑。
抽搐了下鼻子,把沒掉下來的眼淚憋了回去,順便聞到了肉湯的香味,應該是昨晚喝剩下的肉湯,記得自己每日凌晨就會出去打獵,媚兒每晚都會將肉湯故意多燒一點,早晨只要熱一熱就好。
墨凡突然覺得,自己掉進了幸福的漩渦里面,有些天旋地轉(zhuǎn),有些后知后覺,一時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之間的區(qū)別。
三日后,一扇嶄新的木門,裝在了重新修葺的洞口,折頁卻是從寨子里弄的,墨凡還特意把縫隙處粘上了皮毛,門只要關上,一絲風都進不來。
“明兒開始我進山多弄些虎皮熊皮來,咱們將洞里部貼上毛皮,保準給座別墅都不換。”
“少爺,什么是別墅?”
“呃……就是烏谷長老家那種大房子。”
“那指定不換了,咱家的炕多暖和,連黑石他們寨子里也沒有這種暖炕。”
“暖和你還往我懷里鉆?真該分床了。”
媚兒每次聽到這種話也不害怕,只要照例擺出那副死樣子,可憐兮兮加上厚臉皮,比開水里的死豬還厲害。
墨凡心想不分就不分吧!既然分不開,既然分開就會心痛,就像那個長久的夢里一般心痛,那就不分了吧!
奔跑在冰天雪地里的墨凡,比豺狼虎豹更像野獸,但凡見著他的野物,就沒有能逃得掉的,無一回空手。
墨凡在冰天雪地里無數(shù)次望向西方,那里能看到有一點兒綠色,可就是那一點兒綠色,在墨凡看來,那就是夢魘,是地獄,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他永遠都不會再跑過去,萬一再碰到白凰,萬一白凰逼自己吞饕餮的妖丹,萬一媚兒再變成老妖婆,雖然是性感妖艷的老妖婆,那他也不想,他只想媚兒是自家這個黑黑的婢女。
一連數(shù)月的狩獵,山洞里面早就鋪滿了各種毛皮,臘肉干已經(jīng)多得沒處安放,主仆二人的日子無一天不是甜蜜的,幸福的。
每日重復著同樣的日子,不管是少爺,還是婢女,二人都沒有覺得任何的膩煩,也沒有任何的不悅,一切都是那么得順理成章。
是夜……墨凡照舊摟著將腦袋塞進懷里的媚兒,講了一串故事后,墨凡薅著媚兒的辮子,將媚兒的腦袋從懷里提溜了出來。
媚兒很驚恐,因為少爺這個突兀的動作,不在每日不斷重復,夜以繼日不斷重演的劇情之內(nèi),她恐懼地望著少爺,眼睛里有些委屈的水珠。
“黑丫頭,咱們該商量商量了。”
“少爺,你怎么了?咱們商量什么?明兒你如果不想去打獵,就在家待著,食物都吃不完了,媚兒明兒燒雪水給少爺洗個澡……”
“打住吧!媚兒,我是認真的,咱們商量商量。”
媚兒眼里的水珠子不斷得往下掉,嘴里出來的話卻很清晰:“少爺是討厭媚兒了嘛?媚兒明兒多吃點,一定能長胖的。”
墨凡痛苦地搖了搖頭:“媚兒,這幾個月以來,我想開了,即便你是老妖婆,你也是我的媚兒,就算你瘦成骷髏,你也還是我的媚兒。”
“少爺,夜深了,睡吧!”媚兒完又要把腦袋往少爺懷里鉆。
墨凡制止了她的動作,撫摸著她瘦消的臉頰:“冬天沒有這么長,我知道即便再打一年的獵物,也還是會在冰天雪地里,即便再過十年百年,你依舊長不胖,媚兒,咱們商量商量。”
媚兒大哭:“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商量,我要少爺,我不要變成老妖婆,媚兒不是老妖婆。”
墨凡將媚兒摟進懷里,緊緊抱著,即便他知道這樣抱著媚兒會喘不過氣來的,可他依舊這樣緊緊抱著。
“沒事的,媚兒就算變成老妖婆,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妖艷最漂亮的老妖婆,少爺喜歡的那個老妖婆。”
媚兒停止了哭泣,拖著少爺英俊且有些剛毅的臉:“可是我只想只是媚兒,只想就永遠這么地活。”
“沒事的,醒來后,我們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了,就來陪你這么地活,你也永遠還是我家媚兒。”
墨凡又道:“我知道你不是不知道,這么久的冬天是個漏子,因為你是害怕天熱了就會和我分床,害怕不能將腦袋塞進我懷里,我知道,我都知道。”
媚兒緊緊抱著少爺,緊緊的,因為現(xiàn)在她只是媚兒,所以她將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抱著少爺,因為醒來后,她將不僅僅只是媚兒了。
“媚兒,其實從一開始我便知道這是夢,因為我是先讓你修好了炕,才吞了秋娘留下的妖丹,當年是害怕萬一我吞丹被毒死了,你一個人會被凍死,有這個暖炕在,至少能多活幾日。
我也是想多過幾天這樣的清閑日子,遲遲不肯醒過來,如果不是對董兄弟生死不知,如果不是害怕紅在外面被人家欺負,我寧愿再糊涂一百年,一千年,甚至一萬年。”
媚兒努嘴:“你如果不嫌棄我是老妖婆,又為何留在這里這么久?”
“因為我在這里只要認真裝下去,你便能隨意任我欺負,可是在老妖婆面前,想占你點便宜都不行,喲喲喲~你輕點扭。”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墨凡才發(fā)現(xiàn)扭自己的不是媚兒,而是二當家的,懷里抱著的也不是媚兒,而是妘二當家的。
“為什么是你?我家媚兒呢?”
妘承霜不知為何,被這廝占了這么久的便宜,卻最生氣他一醒來就問他家的婢女,難道自己的身體不夠柔軟,身材不夠好?
墨凡問完話,朝自己的手上看去,好再龍戒還在,日后可不能這么不當心,鎮(zhèn)宇破荒關乎著地脈之氣,如果被人將龍戒奪走,那自己也不用活了。
向下的眼神只是余光一掃,便發(fā)現(xiàn)了妘承霜屁股上有一雙血手印,雖然血漬已經(jīng)暗淡了,但印在白色的衣裙上是顯得那么鮮艷,抬起自己的雙手,才想起來之前董酒受傷的時候,自己幫他捂?zhèn)趤碇?br />
妘承霜以為墨凡是欣賞自己的身材,驕傲地順著他的眼神,朝著自己身體每一處值得驕傲的地方看去,結果……尷尬了。
急急忙忙一道凈衣咒施出,妘承霜不僅紅著臉,脖子也是緋紅一片,如果不是舍不得,真恨不得將墨凡一劍捅死。
自己這么丟人的畫面,居然被這家伙欣賞個沒完了,喝罵道:“壞坯子,還看。”
墨凡被她這么一聲呵斥,才回過神來,抬起袖子抹了把口水:“莫不是在幻境里,媚兒一直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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