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瓜爾佳姐姐覺得妹妹這曲子還聽得入耳?”李氏頗有些傲然之意的斜睨了一眼爾芙,起身對著她淺施一禮,柔聲道。
爾芙真心覺得李氏對她是真愛。
這會兒這么出色的演出過后,李氏不急著去跟四爺那刷存在感,為嘛就揪著她不放呢?
——她這又沒有抱她孩子跳井,也沒有挖了李家的祖墳……
‘唉!’想到這里,爾芙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面上卻已經(jīng)滿是應(yīng)付似的微笑,揚聲道:“妹妹如此不凡的琴技,真真是讓姐姐大飽耳福呢!”
“姐姐喜歡就好。”李氏又是淺施一禮,轉(zhuǎn)頭對著四爺走去。
四爺放下手中的茶碗,雙手輕拍,一陣鼓掌聲響起,贊嘆道:“側(cè)福晉琴技甚好,王甚是喜歡。”著就讓蘇培盛將李氏的椅子挪到了身側(cè),招呼著上前行禮的李氏坐在身側(cè),轉(zhuǎn)眸看著烏拉那拉氏的表妹珍珠,似是催促烏拉那拉氏的堂妹該表演表演,不要繼續(xù)墨跡了。
李氏得意洋洋地落座,見烏拉那拉氏的堂妹正要起身答話,轉(zhuǎn)頭看了眼正側(cè)身和董鄂氏低語的爾芙,柔聲道:“往日就聽人瓜爾佳姐姐多才多藝,不如今個兒也讓咱們開開眼吧,四爺您呢!”著,李氏柔若無骨的手就拉上了四爺有力的臂彎,撒嬌地眨巴著眼睛。
“李姐姐的是呢。”正當(dāng)爾芙琢磨著該如何拒絕的時候,鈕祜祿氏那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幫腔道。“之前,妹妹就曾偶然間見過瓜爾佳姐姐在花樹下低聲淺唱的樣子,雖并未聽清楚唱詞。曲調(diào)也有些怪異,但是卻甚是歡快、喜慶,倒是正適合眼下這么喜慶的節(jié)日氛圍呢!”
“……”四爺聞言,側(cè)眸看去,似是有些驚訝于爾芙居然有這樣子從未展示過的才藝。
爾芙見狀,也不好再繼續(xù)推辭,但是她還真是不知道該唱些什么。
——準(zhǔn)確的是她天生五音不。并不擅長歌詠一門。
雖平日里也和伙伴們經(jīng)常去唱k,手機、電腦里也存了不少喜歡聽的歌,但是歌詞是真沒記住多少。弄得到現(xiàn)在,即使這身體身不跑調(diào),她也就能哼哼幾句罷了。
她還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鈕祜祿氏聽到過,弄得她現(xiàn)在也不能幡然改口。有些猶豫著蹙了蹙眉。她突然想起了一個好主意,忙招呼過瑤琴低聲吩咐幾句,轉(zhuǎn)身對著四爺和烏拉那拉氏等人矮了矮身子,“既然兩位妹妹都如此了,妾身也不好再推脫了,如此真得只能獻丑了。”
完,便拎了拎袍擺往舞臺走去。
其實,她想起能表演的東西。若是放在現(xiàn)代人眼里,真心算不得什么出奇的玩意。但是在這些古人眼里,絕對是天下獨一份的玩意——用杯子演奏。
也虧得她之前展露出對琉璃制品的獨特喜愛,四爺讓人準(zhǔn)備了不少琉璃杯子,不然她這會兒就真的要出洋相了。至于之后要壓軸表演的珍珠是不是能在新奇上超她,在琴技上超李氏,爾芙是真心顧不上了。
想到這里,她有些歉然的看了眼烏拉那拉氏,便見烏拉那拉氏正滿是鼓勵的看著她,讓她的心里暖暖的。
眨眼間,爾芙已然在李氏坐過的矮榻上坐好。
剛剛出去的瑤琴,也已經(jīng)捧著一蓋著紅色綢布做遮掩的朱漆描金托盤,領(lǐng)著拎了裝著清水的木桶宮女,來到了琴桌旁。
“妾身獻丑了。”爾芙抬手接過托盤,一把扯下紅綢,笑著道。
托盤里,滿滿登登的擺著若干個高足杯和水杯。
正如爾芙預(yù)料的一般,在場的人都沒有瞧過這樣的表演,連最是見識廣博的四爺也流露出了些許好奇之色,微瞇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爾芙做著準(zhǔn)備工作,并沒有出聲催促。
爾芙親手往杯子里注入了分量不同的清水,又將水杯和高足杯按照一定規(guī)律擺放在一起,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隨手從發(fā)間拔下了一支赤金步搖使了個音,滿意的了頭,開始了演奏。
這是爾芙的一個絕活。
當(dāng)年為了能在學(xué)校組織的文藝晚會上露個臉,她可是照著上的教程練了半年呢,也算是學(xué)會了這么一首曲子了——致愛麗絲。
與用鋼琴演奏的貝多芬名作《致愛麗絲》相比,用杯子演奏的《致愛麗絲》更加清澈、叮咚,曲調(diào)亦是更加歡快了些,卻同樣動聽、優(yōu)美。
雖然爾芙已經(jīng)很久沒有練習(xí)過,但是因為表演形式新奇,也就彌補了其間的些許不足。
短短的三分鐘時間曲,爾芙硬是出了一腦門的汗。
“不錯,不錯……”烏拉那拉氏不等爾芙起身歸位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開口贊賞道,“瓜爾佳氏演奏的曲子真是新奇,這演奏的手法也稀罕……”
爾芙羞澀的笑了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福晉太客氣了。”
“確實不錯。”四爺抬手,打斷了爾芙還未完的話,接茬道,“側(cè)福晉往后該多多展示才是。只是爺有些好奇,你這演奏的曲子可是你自己個兒創(chuàng)作的?”
這個時候,創(chuàng)作致愛麗絲的貝多芬還沒出生呢,爾芙倒是沒有一丁保護他人版權(quán)的思想,淺笑了頭,“妾身不善琴技,這也是時候閑來無事和身邊丫鬟玩鬧時的隨手所作罷了。”
“太謙虛了。”四爺笑著贊揚道,“改日得閑了,側(cè)福晉定要好好給爺再演奏些旁的曲子。”
爾芙聞言,不禁驚詫地瞪大了眸子。
她是還會其他幾首曲子。但是她真心不覺得這玩意比那些古琴曲、琵琶曲更動聽,難不成四爺貪新鮮,或是給她做臉才這么的……
但愿如此吧!爾芙暗想。
畢竟她真心不想以后還要表演這玩意了。畢竟這種表演形式很容易就在同樣穿來的現(xiàn)代人跟前露底好伐……
那些穿里,很多時候都證明了……
——同為穿女,絕對不存在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這種事,都是恨不得除掉對方、捏死對方才是,像她這樣子不善于心計、宅斗的白來,她既然不想手上染血。又想長長久久的活著,那就該是好好的藏著她來自現(xiàn)代的這個秘密才是。
“妾身遵命。”雖然爾芙心里是千萬個不愿意再進行這樣子的演奏形式,但是面上還是笑咪咪的應(yīng)了。恭聲答道。重新回到位置坐好,她才捏著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將眼神丟向了坐在烏拉那拉氏身側(cè)的珍珠。
珍珠也沒有繼續(xù)坐著賣呆了。
她有些開始正視四爺府里這些女人了,先是李氏不輸于她的琴技讓她驚訝。隨即是一向表現(xiàn)得好像粗鄙不堪的瓜爾佳氏露出了這么神奇的演奏方式……她還真怕接下來有人有什么更讓她驚訝的。或者是超過她的人表演,讓她堂姐的安排落空嘍。
“姐夫,不如讓妹妹也表現(xiàn)一二吧。”珍珠故意一臉?gòu)珊┑奶ыχ溃怯H昵的湊到了烏拉那拉氏身側(cè),抱著烏拉那拉氏的胳膊,展示著她們姐妹間的好關(guān)系,可是只有烏拉那拉氏才知道,她們倆在今天之前就沒有見過面。
不過烏拉那拉氏倒是沒有拆她的臺。笑著回手拍了拍珍珠的肩膀,柔聲道:“是呀。妾身這個妹妹素來是多才多藝,之前就多次聽額娘夸贊過她的琴技,爺怎么樣?”
四爺早就已經(jīng)從烏拉那拉氏嘴里聽過烏拉那拉家打得主意,為了能讓烏拉那拉家站在他身后,堅定不移的支持他,他也知道珍珠早晚會成為他的枕邊人,自然不會在這會兒就駁了她的面子,微笑著了頭,“姨妹和福晉都如此了,那爺當(dāng)然不會反對了。”
著就張羅著讓福嬤嬤陪著珍珠去做準(zhǔn)備工作了。
珍珠要表演的是琵琶和舞蹈,不但需要更換舞衣,還需要重新梳妝,這期間要等待的時間不短,荿格格適時起身,柔聲道:“之前婢妾從身邊侍婢那學(xué)了段挺有趣的曲,不如給爺和福晉解解悶吧。”
“好。”四爺一拍手,笑著道。
荿格格就是優(yōu)伶出身,身段、嗓子都不錯,雖然只是粗粗的和婢女學(xué)過了幾天黃梅戲,但是唱起來還是很有韻味的,倒是讓原不以為然的烏拉那拉氏坐正了身子,微瞇著眸子,連連拍著桌案和著節(jié)拍,顯然是真的聽進去了。
一曲畢,那邊去暖閣里更衣梳妝的珍珠,亦是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
只見梳妝過的珍珠,身著一襲滾了風(fēng)毛的象牙白銀絲繡花開富貴的廣袖長裙,發(fā)梳朝云近香髻,鬢邊簪著幾支上好白玉雕刻的卷云紋發(fā)簪,腳著內(nèi)嵌香粉鑲銀鈴的翹頭鞋,踩著輕盈的蓮花步,步步生香地懷抱著青花瓷的琵琶,緩緩走出了暖閣,來到了鋪著猩猩氈宮毯的舞臺上。
足足有一掌寬的繡牡丹花開的腰封,發(fā)顯得珍珠的腰肢盈盈而不堪一握了;
淺施粉黛的巴掌臉上,眉間用胭脂勾了一抹火焰的花鈿,其間綴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火紅色水滴狀寶石;
素銀雕琢海棠花的銀丁香,迎著燭光熠熠生輝,襯著珍珠就剔透的肌膚,更是欺霜賽雪……無不展現(xiàn)著女子的柔美之態(tài)。
兩個眼生的宮女,也穿著和珍珠身上衣裙相似的舞衣,手執(zhí)羽扇的站在她身后,隨著珍珠玉指微撥琴弦,身姿柔擺,也踩著節(jié)拍,動了起來。
“若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
看著珍珠隨著曲調(diào)或是柔媚、或是嬌羞、或是冷艷,真真是方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美人,一襲廣袖曳地長裙,如盛開在夏日里的薔薇花一般絢爛奪目。
爾芙有些悵然地砸了咂嘴,看了眼沉浸在珍珠美貌中的四爺,與烏拉那拉氏對視一眼,暗道一句“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都是感官動物”,默默地低頭喝茶去了。
琵琶的叮咚曲調(diào),漸漸平息,珍珠略微氣喘、耳鬢落汗的淺淺一笑,俯身淺施一禮,“妹妹祝堂姐和姐夫伉儷情深、舉案齊眉,便如司馬相如與文君一般恩愛綿長。”
“……”
司馬相如與文君雖然終成眷侶,亦是恩愛久久,但是卻是有著私奔的前科,這按照禮教來講,兩人做的事情,并不體面,而烏拉那拉氏卻是四爺明媒正娶的福晉,以司馬相如和文君做比,便是烏拉那拉氏并不想多想,但是這心里頭也是不自在的。
雖,烏拉那拉氏亦是知道同府為妻為妾,兩人早晚會成為對手,但是珍珠尚未入府就如此奚落她,烏拉那拉氏真是覺得喉嚨發(fā)緊地暗暗嘔血,“妹妹快跟著福嬤嬤去換裝吧,這花廳里雖暖和,但是到底是冬日里,別著涼了。”
“妹妹先行少陪了。”珍珠淺淺一笑,對著四爺微微俯身,便隨著站在舞臺一側(cè)等候著的福嬤嬤回到了暖閣里更衣,重新?lián)Q上了那身水粉色的旗裝,而眉心的那抹鑲嵌著水滴狀火紅寶石的花鈿,卻并未洗去。
珍珠又唱又跳、又彈琵琶的折騰了一通,這時間也就不早了。
她才剛剛回到席間落座,四爺就故作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時辰不早了,明個兒還要早起進宮,咱們就散了吧。”著就擺手招呼過了蘇培盛回前院,準(zhǔn)備明個兒要去老八府里穿的衣袍,又交代了爾芙在府里安心養(yǎng)身子,轉(zhuǎn)頭對著正端著茶盞出神的荿格格瞇了瞇眼睛,“這幾日福晉、側(cè)福晉辛苦,王就不過去了,你們今個兒好好歇息吧。”
完,四爺也不讓眾人起身見禮,便一甩袖子邁著步子往外走去,去前院書房歇下了。
四爺不進內(nèi)院,李氏只覺得一晚上都白忙活了,也沒心情和其他人磨嘴皮了,丟下一句“身子乏了,請福晉包涵、寬宥!”就帶著宮女走出了花廳,坐著軟轎回東院了。
“福晉,你真的要留下你妹妹?”瓜爾佳氏與烏拉那拉氏一道走出花廳,窺了眼跟在后面綴著的珍珠,低聲問道。
烏拉那拉氏望著天邊懸掛著的月牙,嘆氣道:“我倒是不愿意,可是四爺愿意,誰又能攔得住呢……算了,今個兒是個好日子,不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客院那個,你是怎么打算的?”(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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