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推開木屋的窗戶,半身倚靠在窗臺上。
雙手托著下巴,望著遠(yuǎn)方的茫茫白雪,似乎看見前幾日袁長文抱著自己,在山間徑行走。
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
在干嘛?
有沒有想我?
會不會,遇到另一個女孩?
對方比我優(yōu)秀,比我漂亮,胸比我大,比我會話,還沒有失憶,能夠陪他聊天,境界也不錯,跟他相差不遠(yuǎn),或者是某個門派的公主……
呃!
張,,雨!
你在想什么呢?
雨搖搖頭,想要甩掉自己的胡思亂想。
卻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是有負(fù)面情緒的襲來。
或者,我需要一份雞湯?
呵呵。
怎么回事?
雨皺著眉,捫心自問,今天總是心神不寧。
就算看著那么美麗的雪山,清幽的院,自己也是格格不入。
雨突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話,你焦慮是因為太閑。
難道真的是太閑?
雨走出木屋,在院開始練功。
運起身法,在院里騰挪。
咻!
咻咻!
雨的身影,出現(xiàn)在各個位置。
良久,雨停下,體內(nèi)的真氣已然消耗過半,頭發(fā)也被汗水沾濕。
就像往常一樣,雨盤腿而坐,調(diào)動心法,恢復(fù)真氣。
奇怪的是,平時很容易就入定吐納,今天卻怎么也靜不下心神。
怎么回事?
陡然,手環(huán)亮起,一行文字浮現(xiàn):
“主殿,大師兄昏迷!”
…………
…………
琳琳今天打掃主殿,心情低落。
不止她,其他師妹的心情也不高。
以往對她們雖然關(guān)愛,卻從不逾男女之情,更不會曖昧的大師兄。
竟然抱了雨,而且還跟雨在徑散步,臨走時還送了禮物。
唉……
琳琳苦惱,不甘心?
又能如何?
再去爭?
豈不是讓大師兄為難?
那我呢?
誰來問問我,難受嗎?
不行,大師兄還沒有拜天地,我還有機會!
對,還有機會!
琳琳你不能放棄!
對,還有機會!
“琳琳師姐!不好啦!琳琳師姐!你在不在!”
一個粗曠的嗓音,在主殿外響起。
嚇了琳琳一跳。
而隨著粗獷漢子出現(xiàn),琳琳則差點被嚇暈。
因為粗獷漢子背上,是一個血人!
渾身暗紅色,時不時還滴下一些鮮紅色的血液。
大師兄!
是大師兄!
但是為什么大師兄如此狼狽?
不是狼狽,是快死掉了!
氣息微弱,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怎么辦?
怎么辦?
大師兄,你不能死啊!
大師兄,你別嚇我!琳琳不為難你!
大師兄你醒醒,琳琳不爭,不跟雨爭!
“喝!”
粗曠漢子一聲大喝,頓時驚醒正在發(fā)呆的琳琳師姐。
“琳琳師姐,你別站著,快來救大師兄啊!”
“啊?”琳琳一愣,頓時反應(yīng)過來,“好的,好的!”
琳琳從須彌戒拿出玉床,擺放在主殿大堂里。
這玉床是琳琳溫養(yǎng)了十余年,俗話二十年前人養(yǎng)玉,二十年后玉養(yǎng)人。
配合玉床內(nèi)部銘刻的回春陣,不起死回生,但至少吊著命,是沒問題的。
粗曠漢子輕輕將袁長文放在玉床上,大大送了口氣。
琳琳雙手快速結(jié)印,口中爆豆般念出:
“陽明之精,神威藏人。杳杳冥冥,天地同生。天地玄宗,萬氣根,廣修浩劫。浩精生法,氤氳凝天,兩曜共澄澈。急急如律令。”
只間十余個青色光團,從琳琳身上騰起,飄浮在袁長文上方。
“水火既濟,雷澤歸妹,驚蟄出,萬物蘇!”
十余個青色光團,頓時散作點點青光,彌漫開來。
看似隨機散開,實則蘊含陣法。
隱隱看去,彌漫的光點內(nèi)竟時不時發(fā)出雷鳴聲,偶爾一道白色的閃電,躍動在青光內(nèi)。
再細(xì)看,居然還有黑耀的冰晶,以及焦紅的氤氳。
粗曠漢子眨眨眼,發(fā)現(xiàn)似乎又變回青光,剛才看到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覺。
琳琳卻是沒有心思關(guān)心這些,從須彌戒中掏出丹藥,毫不猶豫服下。
剛才安神回魂咒,掏空了所有的真氣。
琳琳目光堅毅,絲毫不顧汗水沁入睫毛,略微調(diào)息,便將雙手放在玉床上。
激活回春陣!
真氣順著經(jīng)脈,瘋狂涌入陣眼,整個玉床也漸漸亮起些許紋路。
糟了!
琳琳體內(nèi)突然涌出一陣無力感,
真氣不足!
“師弟助我!”
“好!”
…………
…………
雨趕到主殿時,已經(jīng)有好些人,圍在主殿外。
“聽是大師兄?”
“大師兄?”
“是啊,據(jù)大師兄空中墜下,就在宗門外,渾身是傷,鮮血直流。”
“啊?!誰敢傷大師兄?”
“不是誰敢,而是誰能?”
“哎呀,也不知道大師兄怎樣了?”
“不清楚,據(jù)張師弟,生死不明。”
“張師弟?一宗有這位醫(yī)者?”
“不是,是張師弟剛要回宗,就看見大師兄從天空墜下。”
雨雙腿顫抖,不敢相信。
空中墜下?
渾身是傷?
生死不明?
不可能,不可能!
長文你是化神期強者,不可能的!
你是整個世界的巔峰,這一切都是假的!
雨突然想起,剛遇見袁長文時,那瀟灑的身影,自信道
“……這世上能殺我的,不過一手之?dāng)?shù)……”
象牙色長衫,
抱著我御劍飛行,
耐心解釋我的弱智問題,
為了找到我失憶的心**法,
為了讓我下山多一點保障,
袁長文,誰允許你死!
袁長文,我不準(zhǔn)你死!
“不!”
雨淚眼婆娑,不由大喊出來。
四周的人群,頓時回頭看向雨。
沒人話,一片寂靜。
卻能聽見雨抽泣的聲音。
卻能看見雨眼淚在臉上流淌。
自發(fā)的,人群讓開一個通道,通向主殿大門。
“謝,謝謝!”
雨言辭不清的道謝,跌跌撞撞邁入大殿。
剛邁進(jìn)大殿,雨便被一旁的師妹拉住,做了個靜音的手勢。
雨點點頭,遠(yuǎn)遠(yuǎn)看去,沒有上前。
袁長文躺在玉床上,一動不動。
玉床四面,分別盤坐著四人,每人都將雙手放在玉床上。
玉床上的紋路清晰可見,更有青色煙霧籠罩袁長文。
琳琳則是在一旁,和幾位師兄弟,布置陣旗。
一名老者站在玉床邊,雙手放在那青色煙霧里,偶爾抖動一下。
雨看著眾人的忙碌,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一點忙都幫不上。
“唉……”老者輕聲嘆息。
但這聲嘆息,在雨耳中,仿佛成了命運的判決。
雨一屁股坐在地上,哽咽道:
“不可能,袁長文不可能這樣死掉的!”
老者撇過頭,看著雨,微微嘆息道:“九死一生,兇多吉少啊。”
雨則是眼前一亮,:“那就是還有希望咯!九死一生,還有一絲希望!”
老者看著雨,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答。
雨急切道:“你們需要什么,告訴我,我去找!還有,我這里有你們能用的嗎?”
嘩!
就像倒垃圾一般,雨將須彌戒中的東西,部傾瀉出來。
好幾顆珍貴的丹藥,是袁長文走之前送給她的。
老者微微搖頭,道:“女娃,我知道你,長文沒看錯人,你非薄情寡義之人。長文現(xiàn)在的狀況,并非丹藥可以醫(yī)治。我不知道長文究竟遇見了什么,丹田枯涸,經(jīng)脈盡斷,榨干了自身所有生機。我很難想象,長文在這種情況下,是如何飛回來的。”
“最嚴(yán)重的,是大師兄神識嚴(yán)重混亂,三魂七魄出現(xiàn)巨大裂痕。”琳琳從角落里走過來,臉上還有淚痕,跟雨解釋道,“我的玉床加上回春陣,可以強行灌入生機,溫養(yǎng)虛命。還有這套陣旗,混沌孕生陣,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雨抓住琳琳的手臂,道:“那你們快啟動啊!陣法對不對?我知道,需要元晶是不是?我這有啊,很多啊!”
老者嘆了口氣,:“女娃,不是元晶的問題。不管是回春陣還是混沌孕生陣,都需要長文有一絲生機作為引子,才可以接受陣法生機的灌入。
現(xiàn)在是,長文生機無,這四位師兄,都在用自身的生機,調(diào)動回春陣,想要找尋長文體內(nèi)的一絲生機。只要那一絲生機存在,那陣法立馬就會運轉(zhuǎn),長文必將性命無礙。”
雨喃喃道:“要是,要是,沒有那一絲生機呢?”
老者張了張嘴,卻沒有話。
雨看向琳琳,想要得到答案。
琳琳也是滿臉淚水,不忍的別過頭去。
雨怔怔道:“會死嗎?”
老者很是無奈,黯然點點頭。
不,
不。
雨不相信,根不相信。
袁長文,你沒死,對不對?
袁長文,你是在開玩笑,對不對?
袁長文,你想嚇我,看我出丑,對不對?
“袁長文!你給老娘起來啊!”
雨用盡身力氣大聲喊道,大聲喊道。
整個大殿,仿佛都震動了一下。
雨哭著,心里痛著。
你給老娘起來啊!
起來啊!
起來!
我求求你,起來啊!
袁長文躺在玉床上,一動不動。
“袁長文!你給老娘起來啊!”
雨再沒力氣,癱倒在地上。
師妹扶著雨,沒讓她摔著。
唉……
老者暗自嘆氣。
咦?
袁長文的眼皮,似乎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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