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清晨六點,無人的街,帶著一身疲倦。
昨夜的滄桑匆忙,早已麻木在不知名的世界。
微涼的風吹著我凌亂的頭發(fā)。
手中行囊折磨我沉重的步伐。
突然看見車站里熟悉的畫面。
裝滿游子的夢想,還有莫名的憂傷。
回家的渴望又讓我熱淚滿眶。
古老的歌曲有多久不曾大聲唱。
我在歲月里改變了模樣。
心中的思念,還是相同的地方。
……”
窗外的世界籠罩在一片無垠無際的黑暗之中,偶爾途經(jīng)亮著昏暗路燈的野外屋時,才能勉強地看清數(shù)米范圍內(nèi)的一些輪廓,然后轉(zhuǎn)瞬就會被奔馳著的列車拋向遠方,一切重歸漆黑的虛無。
黎明前的四點多,段杉杉十分不自在地從夢中醒來,雖然已經(jīng)成功地減掉了肚腩,可他仍舊和瘦削扯不上關系,所以在逼仄狹窄的中鋪上睡得很不舒服。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雖然還早,可是渾身腰酸背痛的實在沒法繼續(xù)睡下去。于是他索性爬下臥鋪,一個人坐在床邊的折疊凳上,戴上耳機聽起筆記里下載的歌曲。
結(jié)果,當循環(huán)播放到這首王杰的《回家》響起之時,瞬間就將猝不及防的他擊倒了,不清是對家的懷念,還是這短短四個月來的旅途給他烙下了太多太深的回憶,之前根沒當做一回事的離愁別緒就這樣一把抓住了他。這時候驀然回首,才意識到認識了的很多人可能這輩子再也不會見面,很多去過的地方很可能這輩子再也不會履足,于是腦海里便情不自禁地回憶起很多事情,比如在剛認識的舍友面前大言不慚地自己的目標是富野;比如跑去SH聽一個他事先從未關注過的韓國女團的演唱會;比如和策劃部那些同事包括一位混血美女泛舟西湖;比如那家必勝客里總是害羞的那位姑娘……
一樁樁一件件的經(jīng)歷就像過電影一樣在他眼前浮現(xiàn),他仍舊怔怔地盯著窗外的方向,可是思緒早就已經(jīng)不知道飄向何處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膝上的筆記忽然傳來不輕不重的撞擊感,將他拉回了K197次列車5號車廂的現(xiàn)實世界里。
“對不起。”身側(cè)及時地傳來一聲道歉,是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可能因為怕打攪到其他正在休息的旅客,所以她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聽起來軟軟的,糯糯的,可是卻很好聽。
“沒有關系。”段杉杉先是下意識地將筆記往靠近車窗的位置收了一下,盡量給對方讓出經(jīng)過的空間,然后才條件反射轉(zhuǎn)頭看向?qū)Ψ健?br />
第一個感覺就是個兒好高!雖然臥鋪車廂里夜間熄燈,烏漆墨黑的根看不清長相,只能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形輪廓,可是仍舊能輕易地看得出來這個姑娘個兒遠遠超過了若櫻和蘇菲,可能比段杉杉自己還高——當然以他的身高來,在南方還算過得去,到了北方就該算二等殘廢了。
第二個感覺就是這位姑娘的身材應該很好,不過并不能十分確定,只是一種朦朦朧朧的直覺而已,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昏暗的環(huán)境而造成的錯覺。
出乎意料的是,這位姑娘竟然沒有走開,而是在段杉杉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也睡不著嗎?”姑娘聲問道。
段杉杉輕輕地“嗯”了一聲。
彼此近在咫尺,呼吸相連,卻根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容貌,也判斷不出對方的年齡大,這還真是一種十分奇妙的體驗。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這位姑娘的聲音讓段杉杉油然而生一股親切之感。是這種親密接觸的距離的影響呢,還是因為周遭曖昧的幽暗帶來的刺激,他找不到確定的答案。
“你也睡不著嗎?”段杉杉一邊,一邊禮貌地順手摘下了靠近姑娘那一側(cè)的耳機。
“是啊,隔壁老有人打呼嚕,我一晚上就沒睡著過,剛才好容易動靜了點。可是看看快天亮了,到了這個點我就睡不著了,所以爬起來洗了個臉。”姑娘委屈地抱怨道。
段杉杉尷尬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據(jù)劉可韋和車光龍那兩個家伙,他的鼾聲有時就挺大的,加上人家“剛才動靜了點”,聯(lián)想到自己起床沒多久的事實,那個罪魁禍首很有可能指的就是他了吧?
“你在哪個鋪?”段杉杉心翼翼地問道。
姑娘伸出一只手,影影綽綽地指了一下段杉杉臥鋪一板之隔的方向。
不用問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的就是他。
“對不起,可能是我吵到你了,據(jù)我的鼾聲有時候挺大……”段杉杉老老實實地承認并道歉著。
“據(jù)?”姑娘氣笑了,“你呼嚕聲大不大自己不知道嗎?”
“呃,我自己還真沒聽到過,是別人告訴我的。”段杉杉一正經(jīng)地。
姑娘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可能是聽到自己的笑聲有點兒大,便趕忙用手捂著嘴,可還是能聽到從指縫間傳來的一陣沉悶笑聲。
“你在聽歌嗎?”過了十來秒,姑娘總算笑完了,可能是覺得枯坐著很難受吧,竟然開始和他閑聊起來。
段杉杉戴著耳機,膝上的筆記的筆記卻是合著的,而且耳機里發(fā)出的音樂聲雖然很,但是以兩人之間的距離來,在安靜的夜間車廂里還是能隱約聽得見。
“嗯,沒錯。”段杉杉點了點頭。
“為啥不用手機聽歌?”姑娘納悶地問道。
段杉杉又無奈地尷尬了,他索性掏出自己的老式諾基亞85湊近姑娘的眼前示意了一下。
“呃,我的手機不適合聽歌。”
“咦,聽你的聲音年齡不太大呀。”姑娘稍微向后退了一下,然后瞇起眼睛打量著面前這款1年上市的老爺機,疑惑地問道,“難道你是一位大叔嗎?”
“為什么這么?”段杉杉不解地反問道。
姑娘學著他的樣子,掏出自己的手機湊到段杉杉的面前。
“年輕人不都是用這種手機嗎?”
“這是……蘋果吧?”姑娘特意解開了屏保,段杉杉看著對方手機上顯示的圖標,和劉可韋那款看起來差不多的樣子,于是他不確定地問道。
“是的,這是iPhne3GS,去年發(fā)售的,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過時的了。”姑娘漫不經(jīng)心地著,“一個多月前出了最新款的iPhne4,可惜咱們這邊還沒開始上市呢,估計還要再等一段時間。”
對于習慣了坐在計算機(包括筆記)前的宅男或者IT男來,其實對智能手機基沒有啥需求。智能手機能做的一切,在計算機上都能輕易實現(xiàn)。至少對段杉杉來就是如此,手機在他身上,除了打電話發(fā)短信看時間和當鬧鐘用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意義。
“好吧,我是一位大叔。”段杉杉嘆了一口氣道。
“您多大年紀呀?”姑娘將信將疑地問道,不知不覺就換上了敬稱。
“我啊?四十五歲了。”段杉杉臉不紅心不跳地給自己的年齡增加了一輪。
姑娘像是被嚇了一跳:“啊,大叔您年齡和我爸都差不多了啊,一點都聽不出來呢!”
段杉杉干笑了兩聲不話了。
“大叔您也挺潮的呀,竟然還帶著筆記上火車。”姑娘隨口贊道,“不像我爸我媽,連裝個炒股軟件都要我?guī)兔Α!?br />
像是這種看不見彼此的環(huán)境給了姑娘一些安感,也可能是因為真的相信了段杉杉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她的聊天口吻逐漸變得隨意自然起來,不再像一開始一樣心翼翼地試探著。
段杉杉繼續(xù)干笑著不話,因為不知道該什么。
“大叔您聽的是什么歌?”姑娘忽然問道,“我挺好奇的呢,您這樣的年齡……像我爸爸就只會聽那些革命歌曲和戲曲,一點意思都沒有。”
段杉杉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將耳塞線的長度調(diào)到最大程度,然后將摘下的那只耳塞遞給姑娘,姑娘也沒多想,接過后湊近身子戴了起來。
兩人的距離再次拉近,段杉杉甚至能嗅得到一股淡淡的發(fā)香,忍不住下意識地就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到心里莫名地砰然跳了一下,連忙收攝起自己的心神,故作淡然地轉(zhuǎn)頭望向窗外。
“咦,這歌好像我很的時候聽過!”姑娘側(cè)了側(cè)腦袋,神態(tài)看起來十分的認真,“好像是讀學的時候,感覺很耳熟啊,這是什么歌?”
“《永遠不回頭》。”段杉杉輕輕回答道。
“對對,是王杰唱的吧!”姑娘興奮地道,“我想起來了!”
“是王杰、張雨生、邰正宵和姚可杰合唱的,電影《七匹狼》的主題歌。”段杉杉為她補充道。
“七匹狼?那不是我們FJ的服裝品牌和香煙品牌嗎?”姑娘迷惑不解地問道。
也難怪她會有這種疑惑,對于FJ的年輕人來,七匹狼品牌的服裝和香煙遠遠比這部電影出名多了。不過正巧因為喜歡這部電影,也抽習慣了這個品牌的香煙的緣故,段杉杉對這個問題之前還特意做過了功課,此刻正好拿出來用了。
“這是1989年的一部臺灣電影,那時候可還沒有叫做七匹狼的香煙和服裝呢。”段杉杉笑著解釋道,“晉·江的七匹狼服裝公司也是89年建立的,不過當時還不叫七匹狼,到了93年才改名。而龍巖卷煙廠的七匹狼香煙更是95年才有的,當時用的是和七匹狼服裝使用同一品牌名的推廣戰(zhàn)略。電影和服裝、香煙沒什么關系,倒是服裝和香煙有可能是因為這部電影才用了‘七匹狼’這個名字。”
“哇,大叔你懂得真多!”姑娘驚嘆著,然后就自言自語了起來,“89年啊,那時候我才多大?我算算啊,好像才四五歲的樣子!”
段杉杉眨眨眼,原來這個姑娘比他了大概七八歲左右。讓人家叫他做大叔,這個便宜占得貌似有點兒大了……
ps昨天心血來潮弄了個男主角調(diào)查,今天早上看了下,四張投票里竟然是車光龍的……這家伙戲份不多竟然這么有人緣啊,真不科學!下回去BJ一定要他請客吃便宜坊,狠狠地宰他一刀才能泄我心頭之恨!
另外,印象中1年杭州到閩北的夜班列車,好像不是k197而是1……可惜沒查到當年的班次時刻,所以是按照現(xiàn)在的班次和時刻寫的。如果搞錯了,請熟悉這段火車客運班次的朋友一笑而過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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