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樂一聽,眼神都亮了,歡快地走過來,雀躍道,“少爺,我剛剛看到那個極聰明的喬家少爺了,他長得可秀氣了,跟個女娃一樣,就是脾氣有兒不好。我看他火急火燎的要去請大夫,好心向他舉薦少爺手下的鄭神醫(yī)徒弟,他愣是不信。”周長樂到后面,語氣中帶著憤憤不平。
“鄭神醫(yī)徒弟?!你封五?”要不是經(jīng)年累月地見識周長樂的粗線條,封啓祥估計已經(jīng)忍不住破功了。有周長樂在,他永遠別想保持面上的平靜。
“對啊!”周長樂自信滿滿地回答,那姿態(tài),好似他才是鄭神醫(yī)徒弟一樣。
“虧著人家不信,否則治死了人,我第一個把你交出去償命。”
“啥!?他不是跟鄭神醫(yī)學(xué)了醫(yī)術(shù)嘛,我還看到他給少爺你扎針來著。”周長樂急了。讓自己償命,那哪兒成啊,他還沒活夠呢。
“喬家誰病了?”封啓祥不欲與周長樂糾結(jié)那些旁枝末節(jié),轉(zhuǎn)移了話題。周長樂只好把王給他的情況了一邊。封啓祥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西岸最近有什么動靜?”
“哎,那動靜大了去了!喬家請了十幾個長工,今天一大早到西岸開荒。別人一向在開春墾荒,他倒好,入秋開荒,這地過了一冬,開春還不是得再墾一遍。少爺,您他這般不合天時,想要做什么?”周長樂如今可不會喬家少爺傻了,人家那是太太精明了,一般人看不透,只有自家同樣精明的少爺才懂。
“我又不是喬家少爺,怎會懂得他的想法?想知道,直接問巧家少爺不是更好?”
“要不,少爺您去拜會一下他,我?guī)湍氵f帖子。”周長樂心翼翼地,看封啓祥不以為意的樣子,他立馬嚴肅起來,“少爺,您別不當(dāng)回事兒。你名下有幾個莊子,之前被那幾個管事糟蹋得不成樣子,如今雖然有佟管家在管,但他事情太多,難免顧忌不過來,再者他對農(nóng)事也不甚了解,咱要替他分擔(dān)一二才是。”
“你剛剛‘咱’?”封啓祥一臉黑線,從來只有下人替主子分憂,沒有主子替下人分擔(dān)事情的!
“呃,少爺,我錯話了!”周長樂道歉之后繼續(xù)剛剛的游,“您去跟喬家少爺套套話,讓他透底,要是合適,也讓佟管家用在您的莊子上……”
周長樂堅持不懈地鼓動封啓祥去見喬家少爺,讓封啓祥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鬧市之中,吵雜得很。
喬嵐火急火燎地趕往歷山縣,那邊也有兩輛馬車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從歷山縣返回五里鎮(zhèn),雙方在途中相遇,幸好大家眼力界都不錯,及時拉住了馬,否則就要來一場美麗的擦身而過。
俞大拿正要問馮馬是否主子的情況有變,馮馬轉(zhuǎn)身打開身后車廂的門,喬嵐安然無恙地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
葉飛天沒好氣地斜了目瞪口呆的俞大拿一眼,昨晚他處理的一些事情,把新買的馬車停在郊外,打算在車里睡一覺,等天亮再駕車回五里鎮(zhèn),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有馬車風(fēng)塵仆仆地跑近,他起身仔細一看,喲,還是熟人來的,當(dāng)即下車攔人。俞大拿把話這么一,他也急了,告訴俞大拿,大佛寺如今都亂套了,去了也沒用,五里鎮(zhèn)往北有一個寺廟,法事不如去請那里的主持做。兩輛馬車又連忙往回趕,然后就有了這場不期而遇。
葉飛天與馮馬換了位置,親自駕駛喬嵐所坐的馬車。一行三輛車排著隊回到了五里鎮(zhèn)。
緊張了半天,喬嵐好不容易松范下來,一回家就直奔自己的樓,窩在拔步床里,誰也沒理會。喬嵐躺了一會兒,思前想后,重新坐起身,然后把腿盤起來,雙眼一閉,作冥想狀,她覺得這個姿勢有助于思考,也許能再次感應(yīng)到空間也不定。此時喬嵐還是一身男裝,乍一眼看過去,還挺像那么回事兒。
一盞茶的時間后,喬嵐終于放棄,她啥都沒感悟出來,當(dāng)然,空間也沒能感應(yīng)到。
寶石知道喬嵐剛剛在干嘛,看到她瘸著腿走出來,便知道她定然是腿麻了,連忙上前幫忙揉腿。喬嵐捶了捶腿,然后她這才注意到左手腕上的珠串,“咦!”她竟然一直沒注意手上多了這么一串珠子,太和諧了,好像她已經(jīng)戴了很久一樣,久到已經(jīng)感覺不到突兀了。
“這是哪來的?有眼熟啊。”喬嵐晃晃手腕,左瞧瞧,右瞧瞧。手串是檀木的,卻隱隱透著一股暗金色的光芒。
“林嬤嬤的,昨晚您那個的時候,她給您帶上的……”寶石不欲提起昨晚,一句話略過。
“嗷!”喬嵐其實一兒不介意聽到昨晚她差兒一睡不醒的事兒,這是事實,有什么不能的,而且她連這都挺過來了,明她有福星高照,能逢兇化吉,這是多令人神清氣爽的事兒啊,現(xiàn)下,她比較關(guān)注的是,林嬤嬤怎么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給到她了。
林嬤嬤端著參湯進來了,喬嵐便要把手串摘下還給林嬤嬤,林嬤嬤阻止了她的動作,莫名其妙地喬嵐比她更適合這串佛珠,喬嵐不解,林嬤嬤把寶石差遣出去后解釋到,這佛珠她戴了二十來年,很清楚這一百零八顆珠子都什么樣兒,自然也知道這串珠子原只是普通的檀木珠子,到了喬嵐手上卻無端端透出金色,所以她才喬嵐比她更合適。
“林嬤嬤,這串珠子,你是從哪兒得來的?”話都到這份兒上了,喬嵐便也不敢把佛珠摘下來了,保不準(zhǔn)她一摘下,立馬橫尸當(dāng)場,但這么玄乎的事兒,她自然要問個明白。
“是護國寺的絕用大師送與我的。”
“又是護國寺……”喬嵐默念到,她轉(zhuǎn)眼就抓到了一個關(guān)鍵的節(jié),“絕用大師和了塵大師是何關(guān)系?”
“絕用大師是了塵大師最的弟子。”
“……”喬嵐徹底語塞,她不可抑制地陰謀論了,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局,一個環(huán)環(huán)相扣,步步緊逼,讓她防不勝防,毫無招架之力的局,而且早在二十多年前,自己還沒出生的時候就被設(shè)計了,沒準(zhǔn)自己這場莫名其妙的穿就是這么來的,更或者前一世的末世也是某些人觸發(fā)的……做出這般攪天動地的舉動,到底是怎樣一個毀天滅世的大陰謀……
“啊……”喬嵐突然頭疼起來,她只不過是這浩渺天地之間一顆的塵埃,只想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安安靜靜地發(fā)大財……
“主子……”林嬤嬤還以為喬嵐犯病了,卻不知喬嵐只是嘆命而已。
“我沒事!”喬嵐端起參湯,幾口飲凈,把碗還給林嬤嬤,“林嬤嬤,多謝你了!回頭我也送你一樣寶貝。”
“這些都是老奴應(yīng)該做的,主子切莫待老奴這般客氣。主子和善是好事,但萬事都要有個尺度,萬萬不可對下人過于客氣,否者主不主,仆不仆,家何以為家。”
“……”喬嵐啞然,林嬤嬤于她有救命之恩,她不過了一句多謝,竟然還讓林嬤嬤念叨起來了,她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俞大拿已經(jīng)很古板了,而林嬤嬤……這可讓她怎么活啊……
吃過晌午飯,喬嵐把俞大拿和葉飛天叫到書房。他倆已經(jīng)從寶石那里了解到喬嵐是自然而然地醒來的,醒來后什么事兒也沒有。俞大拿仍是不放心,見到喬嵐,當(dāng)面問起她的身體,喬嵐原地轉(zhuǎn)了一圈,讓他知道自己再好不過了。
“可是怎會……”俞大拿想怎會無緣無故昏睡又無緣無故醒來……
“也許是我太累,一時間睡得太沉,你請來的金大夫不也我其實沒事,你們倒好,非要自亂陣腳,弄得一團糟。”喬嵐不想多個人惶惶不可終日,便給出了這么一個勉強得過去的理由。
“……”俞大拿想,正是因為金大夫什么都診出來,才令人著慌的。“是我等不才,沒能為主子分憂。不知主子因何負累,我等愿意為主子分擔(dān)一二。”
“咳咳……”喬嵐清咳了兩聲,“沒事了,沒事了。是我之前思慮太重,睡一覺起來,便想開了許多,以后不會了!”大概吧!喬嵐在心底補了一句。“請長工的事兒安排得怎樣了?”
“昨天已經(jīng)過去跟他們了,沒有不愿意的,今天早上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到西岸開耕了。我還沒得去看,不過有馮大郎和盧二叔在,理應(yīng)出不了什么大事兒。”
“開工第一天,你還是得露個面,不然日后如何服人。你先下去吧,收拾一下,便去西岸。時不我待,這事兒有急,兩天之內(nèi),務(wù)必先給我開墾出百八十畝地來。”
俞大拿得令正要離去,又想起了他還沒請示的事,“主子,蝶身體已經(jīng)完好了,是否能讓她回來當(dāng)差?”
“蝶?!”喬嵐一愣,旋即想起俞大拿的是他的閨女俞蝶,“好啦!好事兒啊!一直住在醫(yī)館也不是個事兒。這樣吧,你把她接去廣福胡同,與二姑娘做個伴,那里還有寶玉,年紀相仿,得來一些。”
“是!”俞大拿出去了,葉飛天正了正身子,帶著“終于輪到我了”的意思,喬嵐剛剛的話,敷衍不知內(nèi)情的俞大拿還行,他可是一兒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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