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主審方跟明山約定了,將流觴會的請柬作為最終的獎勵之一,但請柬的發(fā)放終究還是由明山本人做主。
現(xiàn)在他提前把它發(fā)給了劉萬閣,其他人也沒什么意見。
“劉大師運氣不錯。”秦連楹笑著說。
“我早有此意,只是借這個機會親眼見證了一下而已。”明山也是微微一笑。
“明老身在天山,對這天下事知道得倒很清楚。”荊南海突然道。
“托了同行的福。”明山并沒有多做解釋。
幾句話工夫,四人來到了李全所在的區(qū)域。
剛一到這里,氣氛就為之一變。
李全正在跟人爭吵。
不,這樣說也不準(zhǔn)確,李全正在被一個人糾纏,一臉不耐煩,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是在干什么?”荊南海不悅地皺眉問道。
他們本來是聽說這邊發(fā)生了事情才過來的,看見這一幕,下意識就覺得是許問那邊不滿李全的行為,過來鬧事了。
但仔細(xì)一看,又感覺不對。
糾纏李全的那個人是許問身邊那個姓黃的匠官,他嘻皮笑臉的,一點也不生氣。而李全相比不耐煩,更多的也是無奈。
“去問問。”秦連楹側(cè)頭,吩咐身邊小廝。
那年輕人飛奔而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把當(dāng)前情況跟幾位大佬講了一遍。
“借條?”秦連楹愣了一下。
“有借有還,拿了別人的東西,打個借條也是應(yīng)該的。”林謝身份明顯特殊,卻一直沒仗著自己的身份多話,反而是四人里最沉默的一個。這時他卻開口了,淡淡幫許問說了句話。
“也有道理,但李全這脾氣,會給他打?”內(nèi)物閣分出去之前,秦連楹跟李全是同事,對他的臭脾氣了解得非常清楚。
他們正在說話,那邊的情況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
黃無憂沒再說話了,直起了身,笑著點頭。李全跟他一起向著另一邊走去,那里擺著一張案幾,李全提筆寫字,寫了個條\/子,還隨手拿起旁邊的印章,蓋下了自己的私印。
黃無憂接過那張紙條,吹了吹面墨跡,笑著放進(jìn)了自己的胸口。
李全很不耐煩地?fù)]手,?黃無憂向他行禮,轉(zhuǎn)身離開。
這是真的打了借條了?
他竟然真的說動了李全,那個出了名的臭脾氣?
“你們內(nèi)物閣真是人才濟濟。”秦連楹揚眉,側(cè)頭對荊南海道。
荊南海沒有說話。對他來說,黃無憂只是一個非常底層的匠官,今天之前,荊南海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甚至不知道有這個人。
能讓李全打這個借條……這個黃無憂看著不起眼,其實有點本事啊。
他們離得比較遠(yuǎn),那邊的人沒有注意到他們。
黃無憂笑嘻嘻地拿著借條走了,等他的背影消失,一群人才走去了李全那邊。
秦連楹留心觀察了一下,李全表情很平靜,并無怒意。
“我們剛剛處理完所有的石材,準(zhǔn)備正式動工。”看著他們過來,李全也沒什么驚訝,嫻熟地給他們介紹起了當(dāng)前的工作進(jìn)度。
“我們打算用這五天時間建一座房屋,一正室,兩廂房,兩耳室。前方石墻圍起院落,院落有少許造景。”李全也畫好了圖紙,畫在一塊木板,只有簡單的圖形,旁邊少量標(biāo)注,但在場的除了林謝都是老工匠,當(dāng)然看得出來,這是最正統(tǒng)的那種房屋造型,端正工整,甚至看不出什么花樣。
“你這似乎并沒有什么競爭力啊。”秦連楹看了一會兒,道。
“等成品出來你們就知道了。”李全聲音平靜,其中自信卻不言自明。
“那便拭目以待。”荊南海簡短地說。
李全目送幾人離開,轉(zhuǎn)身道:“開始打地基吧。”
他的聲音極其穩(wěn)定,這些人的到來對他毫無影響。
主審官們最后到達(dá)了許問隊伍的所在。
一到這里,他們就驚呆了。
“這是什么?”
“那又是什么?”
“他們究竟在干什么?”
幾個人同時出聲,連最嚴(yán)肅的荊南海也忍不住問了一句。
許問擇定的地點最靠近殷水河,跟其他人的所在地勢有所起伏。所以其他幾支隊伍抬起頭就可以看見別人在做什么,只有他們不繞過來什么也看不見。
主審們之前就在想許問選這個地方是不是因為想要隱藏一些秘密,結(jié)果走過來才發(fā)現(xiàn),是也不是。
他們做事的手段的確跟其他組都不一樣,但這根本沒法學(xué)。
而且,他們選這里,最重要的原因其實是圖個方便,為了取這殷水河的水和土。
那邊,許問正帶著一些人用石頭搭建幾個奇形怪狀的
圓形物事,往抹許多灰泥。
主審們馬就看出來了,這是在建窯,燒陶燒磚的窯!
竟然除了主辦方預(yù)先準(zhǔn)備好的材料以外,還打算利用殷水河特有的資源啊……
不過最令人吃驚的不是這個,是圍繞著那些陶窯,另一些人正在搭建的奇特機關(guān)!
這些機關(guān)就是許問他們先開始用拖車帶進(jìn)來的那些“工具”,之前它們都是散的,現(xiàn)在剛剛回來的黃無憂正在帶著人組裝。
他們現(xiàn)在在組裝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看去是用來運輸?shù)摹?br />
他們剛剛裝好了一輛小車,裝完之后,那輛車竟然不需要人操控,自動往河邊走了過去,走得很穩(wěn),方向也一點錯也沒有!
“這是什么?”林謝驚訝地問道。
“看著像是傳說中的……木牛流馬?”秦連楹遲疑著說。
“確實。”荊南海跟他想到一個地方去了。
小車到了河邊,河邊有人正在挖土,他們似乎早有準(zhǔn)備,把挖好的紅土放在了車斗里,然后伸手調(diào)了一下車身處的什么東西,那輛車就自動轉(zhuǎn)了個彎,開始往回走了。
接著,又有新車裝好,重復(fù)著之前的流程,沒過多久,挖出來的紅土就在陶窯旁邊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東西可以用?對其他組不公平吧?”秦連楹皺眉。
他跟許問有段交情,還算有半師之誼,但這時質(zhì)問起來并不留情。
“過去看看。”荊南海表情微微一動,道。
一行人往許問的方向走,從人群中穿行而過。
好些南粵工匠看見他們了,有點局促,不知道該繼續(xù)干活還是停下來行禮。
“忙你們的。”秦連楹擺了擺手,這些人馬松了口氣,?真的做自己的事情去了,非常樸實。
主審們一邊走,一邊打量四周。
這群人人數(shù)不多,但分工合作,極為有序。
他們有的建窯,有的組裝機關(guān),?有的挖土取水,沒一個人閑著,還有車輛來來去去,整座工地都跟之前看的那些感覺不同。
許問干起活來就很專注,這么一大群人過來,他都沒有注意到。
黃無憂看見了想要提醒,被荊南海阻止。
他們往這邊走的時候,許問剛剛開始搭建一座新窯。
當(dāng)他們將要走的時候,這座窯竟然已經(jīng)快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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