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戰衣…還有女子那熟悉的面龐,軒轅天心幾乎一眼便認出了她是誰。
天道留給她的禮物居然是……
“靈曦!”
狐若的聲音顫抖而沙啞,然而他的動作卻比誰都快,如同一道殘影般,快速地掠至到了棺木旁,在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將棺木中的女子給抱了出來。
“……靈曦。”狐若小心翼翼地抱著女子,剛一落到地面就仿佛沒了力氣,在跌坐到地上時,他卻下意識地護住了懷中的人,哪怕軒轅天心等人想去扶起他,狐若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癡癡地看著懷中的人,眼里似乎就只剩下她了。
狐若一手抱著人,另一手卻顫巍巍地去摸女子的臉,當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后,狐若的呼吸聲這才急促了起來,“活著的…她活著的……”猛地抬頭朝軒轅天心等人看見,清冷的眼眸瞬間紅了不少,俊美的臉龐上帶著巨大的欣喜和激動,語無倫次地道:“她活著的…她的身體是熱的…她明明沒有死,為什么…為什么要將她放在棺材里?我…我以為…我還以為她……”說到最后,狐若猛地埋頭然后將懷中的女子抱緊,聲音顫抖地道:“活著就好,只有還活著就好。”
軒轅天心跟皇明月對視了一眼,然后在狐若的身邊蹲下,輕聲道:“是,她還活著。狐若,你先將她放開,讓我看看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可惜,不管軒轅天心說什么,狐若卻緊緊抱著人不放,也不搭理任何人。
“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聽不進任何人的話。”緋辭皺眉看了一眼還在輕輕發抖的狐若,然后神色不耐地看向了菩提祖樹,問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菩提祖樹倒是淡定,還看了好幾眼狐若,方才開口道:“原來當年跟靈曦丫頭在一起的那位妖皇就是這一位啊,若早知道就是他,早前你們在進來這里的時候,我就應該將靈曦丫頭交出來了。”說完,它又跟著一嘆,道:“當年靈曦丫頭入魔陷入了瘋狂之后,天道沒舍得將她抹殺,畢竟這丫頭是天道耗費了無盡的心血才培養出來的,也算是天道真正的傳人。但你們也知道,驅魔龍族的丫頭一旦入魔之后就很能恢復過來,哪怕是天道都沒有任何的辦法,所以天道將她給封印了,卻又怕她在封印中死去,便交給了我并用我的菩提之力來溫養著她。”
“封印?”軒轅天心才菩提祖樹看去,皺眉問道:“她如今這個狀態就是因為封印?那這封印可能解開?”
“自然是能夠解開的。”菩提祖樹道:“但我覺得你們最好還是不要解開她的封印。”
“為什么?”軒轅天心聞言一驚,“為什么不要解開的封印?狐若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況且外面還有他們的女兒在等著呢,不解開封印的話,她豈不是一直都這樣,那這跟一個活死人有什么區別。”
“比起一個沒有任何知覺的活死人,難道你們更愿意面對一個隨時都會發狂殺人的瘋子?”菩提祖樹嘆道:“靈曦丫頭早就已經入魔,雖然天道在封印她的時候連同她的所有記憶都一起封印,可誰也不能保證這丫頭在醒來后看見這位妖皇時不會想起點兒什么來,若是讓她想起了一點什么后再次陷入了瘋狂之中,你們還是同樣得想辦法將她給再度封印。”
“天道為了能夠讓這個丫頭活下來可是費了老大的勁兒,甚至連返魂香這種東西都找來用了,若沒有返魂香一直給她聞著,當年在我的菩提佛力被人給吞噬之后,靈曦丫頭早就死了。”菩提祖樹接著道:“對了,那棺木之中還剩了不少的返魂香,你們可別浪費了,現如今想要再尋找到一棵返魂樹那比登天還難。”
軒轅天心的眉心擰成了死結,先是看了一眼抱著人就沒有任何反應的狐若,為難地道:“但也總不能一直這樣啊,我記得先祖當年在入魔的時候還留了一絲清醒的,否則當年她也等不到天道趕去找到她了。”咬了咬唇,看著菩提祖樹繼續道:“我曾經也入魔過,可如今我依然清醒,既然我都可以做到,先祖她未必就做不到。”
當軒轅天心說到她曾經也入魔過時,原本還一臉無聊的大圣卻神色一變,一雙眼睛更是緊緊盯著她,上上下下的來回打量。
“你也……”菩提祖樹聞言也是一驚,隨即打量了軒轅天心好幾眼,詫異道:“我還真沒有看出來。”話落后又連忙問道:“你是因何差點入魔的?又是怎么保留了清醒?”
軒轅天心一噎,臉上的神色露出了幾分猶豫和躊躇。
菩提祖樹卻有些心急,見她不回答,又追問道:“丫頭啊,你倒是說話啊,說不得我搞清楚你的情況后,對靈曦丫頭還是有著幾分幫助的。”
果然,菩提祖樹這話一出口,軒轅天心當即將心一橫。
她先是看了一眼笑瞇瞇望著她的皇明月,然后又遲疑地看向了大圣。
大圣在她這一眼看過來后,心中立刻一跳,皺著眉就道:“蠢丫頭,你當年該不會是……”
“當年您就在我的面前消失了,我的確是受了一點兒刺激。”軒轅天心老實地點了點,但在瞧著大圣的神色變得難看后,又連忙道:“您別發火啊,其實您那一次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
“什么導火索!”金翅大鵬突然哼了一聲,當年葬妖谷的事情發生后,他可是一直都在軒轅天心的身邊看著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只要一想起當年軒轅天心的狀態,金翅大鵬的心中就有一股無名火在躥騰。
金翅大鵬目光不善地瞪了一眼大圣,咬著牙就憤憤道:“當年你的那一道神念消失后,這丫頭受到的刺激大發了,我們被逼的跳了無回深淵之后就掉到了妖界,這丫頭醒來后就跟變了一個似的,不吃不喝也一句話都不說,最開始的那一段時日,甚至連笑都不會笑了。”
大圣陰沉著一張臉不說話,軒轅天心卻連忙擺手,“這跟大圣沒有任何的關系,金翅你別亂說。”
金翅大鵬不爽地哼了哼,雖然他也明白這事兒的確不是猴子的錯,但他依然不爽,而更令他不爽快的還是另外一個家伙。
金翅大鵬猛地瞪向了皇明月,繼續咬牙切齒地道:“對,跟這死猴子是沒多大的關系,最后刺激得你入魔的還是這個東西。”
皇明月倒是不像大圣那般生氣,反而還得意地沖金翅大鵬挑眉笑了笑,不要臉地道:“那只能說明在這妞的心中,爺才是最重要的。”
結果,大圣的目光就跟刀子似的戳了過來,陰測測地問道:“你又干了什么?”
皇明月挑釁地沖大圣一笑,一旁的金翅大鵬卻爆發了,指著他就對大圣怒道:“你還得他跟小五的那對鈴鐺嗎?當初掉落妖界之后我們就被分開了,小五當時雖然沒說什么,可一直都在擔心這個東西安危。結果倒好,這東西活得好好的,不僅將本體給換了回來,還活得有滋有味呢。但他們的那對鈴鐺卻是一個本命牌,他將身體給換了回來,小五身上戴著的鈴鐺就碎了,那會兒我們正在戰場之上,小五一瞧見鈴鐺碎了就以為他死了,小五當即就瘋了。若不是小五自己本事,在瘋了后還保持了一絲清醒的……”說著一手指向狐若懷中的人,怒道:“小五就跟她的先祖一樣了。”
大圣盯著皇明月開始磨牙了,倘若不是這會兒他體內的力量還沒有恢復,看模樣是準備要護犢子打死某位爺了。
“你別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金翅大鵬卻依然氣兒不順,指著大圣又怒道:“你以為光是這東西一個人的事兒?你一樣脫不了干系!若沒有你那一番刺激在前,又怎么會出現后面更大的刺激?你倆都是導致小五差點入魔的罪魁禍首!”說到最后,金翅大鵬把自己都給說委屈了,委屈地看著一臉尷尬的軒轅天心,不甘心地接著道:“憑什么就你倆最重要?老子也含辛茹苦了這么多年,這丫頭是老子最先找到的,老子也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過她,有了危險老子也去擋過,她傷心了老子跟著傷心,她受傷了老子也默默心疼,餓了是老子去找吃的,渴了也是老子去給她找水喝,怎么老子就沒有你倆重要了?”
還別說,金翅大鵬如此委屈的一番話,讓得原本臉色還不好的大圣瞬間就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道:“哎喲,可把你這只小雞崽給委屈死了。”
“噗——!”軒轅天心被大圣這話給逗笑了,不過她在瞧見金翅大鵬憤怒地瞪過來時,連忙收住了笑,軟聲軟氣地對金翅大鵬哄道:“誰說你不重要了?你跟大圣一樣很重要啊。”
“當真?”委屈的大鵬王眼睛一亮,看得軒轅天心特別的內疚,重重點頭道:“當真!”看著金翅大鵬特別認真的道:“迦樓羅,你對我來說,十分的重要!你和大圣一樣,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這是軒轅天心第一次叫金翅大鵬的名字,但這樣也顯示出軒轅天心這話有多認真了。
金翅大鵬果然滿意了,心里也不委屈了,一張原本還挺威嚴的俊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傻子般的笑容來。這種跟傻子一樣的笑容,看得大圣和皇明月二人分外的眼疼和嫌棄。
“咳——!”菩提祖樹瞧著他們幾人半晌,輕輕地咳了一聲,無奈道:“我是不想打擾幾位的,但是你們能不能關注一下重點?我們先前說的明明是入魔的事情,能不能將正事兒說完之后,你們再來討論誰重要誰不重要?”
菩提祖樹這么一提醒,軒轅天心立刻想起了眼下的正事兒,小臉頓時紅了紅,摸著鼻尖干笑道:“抱歉,跑題了。”
菩提祖樹無奈地看著她一笑,晃了晃樹枝,道:“你入魔的原因呢,我也知道一點兒大概了,說起來跟靈曦丫頭也有些相似,不過……”話音一沉,接著道:“靈曦丫頭卻比你更嚴重,當年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不曉得你們是否清楚?”
軒轅天心聞言看了狐若一眼,點頭道:“已經了解過了。”
菩提祖樹一嘆,道:“靈曦丫頭會入魔陷入瘋狂,追根究底是因為愧疚而不是為情,雖然跟情之一字也有些關系,但令她徹底失去清醒的卻是最后的真相。”
軒轅天心突然沉默了下來,當年那個最后的真相……
惡妖化作了狐若的模樣欺騙了先祖,卻在先祖打傷了狐若之后又告知了真相,不僅如此,當年那道惡念還曾向先祖出手想要搶走青丫頭,并重視了青丫頭,這才是導致先祖當年徹底入魔的最后真相。
先祖她在愧疚,她在愧疚自己居然不相信狐若,更愧疚自己打傷了狐若,還害得青丫頭也出現了危險。倘若將先祖的情況換在自己的身上,她在誤會了皇明月并打傷了皇明月,還令得小寶也出現了危險的話,只是這么一想,軒轅天心就覺得自己會瘋。
所以軒轅天心是能夠理解先祖的,這是任何一個作為妻子和母親的女人都無法接受的事情。
“…不是靈曦的錯。”
就在軒轅天心沉默時,狐若沙啞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軒轅天心聞言一驚,連忙回頭看了過去,只見狐若雖然眼眶依然泛紅,但臉上的情緒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
狐若小心翼翼地抱著懷中的人,模樣有些狼狽地坐在地上,微微抬頭看著眾人和菩提祖樹,雖然聲音沙啞,但語氣堅定而沉著,一字一句地道:“那不是靈曦的錯,我從未怪過她,青兒也不會怪她。是我,是我沒法給她安全感,或者是我沒能夠給足她安全感。”
就著青緹的手,狐若抱著人慢慢站了起來,在重心不穩地晃了晃后,沉聲道:“當年的我們太年輕,對待感情都還不成熟,而且我跟靈曦之間經歷的事情太少,互相之間還做不到完全信賴對方。所以,這不是靈曦一個人的錯,即便是錯,也是我和她雙方的錯。”側頭看向軒轅天心,狐若蒼白的臉龐上扯出一絲勉強的淺笑,“你可還記得當年在妖王府后院中說的話,倘若經歷那件事兒的是你同帝君,你壓根就不會相信。你不會相信,那是因為帝君給了你足夠的安全感,你是全心全意的相信帝君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而且你同帝君之間經歷了太多事情,你們之間的信任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去離間的。反觀我同靈曦卻并不是,雖然我一直覺得我愛她,比任何人都要愛她,但橫在我和她中間卻還有不少阻礙,第一個便是我從未對她說過,我愛她比我的性命更重要。而靈曦也同樣知道,我雖然愛她,但妖族和帝君也比我的性命更重要。”
軒轅天心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然而狐若卻對她笑著搖了搖頭,阻止了她想要說的話,繼續道:“當年的靈曦也有顧慮,她是驅魔龍族第一代傳人,她遵循的規矩比起現在的你們來說更多也更重,至少在我和她在一起后,她就一直在擔心著我同她的身份關系。”
“直到青兒出生,靈曦都不曾想過要帶著我和青兒回軒轅家,而我同樣如此……”狐若臉龐越發慘淡了幾分,苦笑道:“我也從未想過將靈曦和青兒帶回妖皇城。或許我們曾經都想過,但心中考慮的事情卻太多,我和她都沒有你跟帝君那樣不顧一切的信念,所以這才導致了我同靈曦有了如今的結果。”
軒轅天心看著狐若沉默了下來,皇明月卻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瞇眼看著狐若,問道:“那如今呢?你也說那是曾經了,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又是怎么想的?”
狐若聞言一愣,看著皇明月不語,半晌后笑了起來,垂眸看著懷中的人,淡笑道:“如今?已經錯了一次,我不想再錯第二次。”笑著抬頭看來,狐若繼續道:“帝君您就是我的榜樣,雖然您這個榜樣并不太好,但我卻從您的身上學會了一點。”
“學會了什么?”皇明月挑眉。
狐若笑道:“學會了不顧一切,沒有任何人會比自己的愛人更重要,身份算什么?顧慮算什么?哪怕與天地為敵,誰也不能再分開我和她。”
皇明月半瞇著眼睛瞅著狐若,半晌才嗤笑道:“這么多年才學會,你也真夠蠢的。”
“是啊,的確很蠢。”狐若笑著點頭,然后緩緩看向菩提祖樹,沉聲道:“請將靈曦身上的封印解開,這一次,不管她是瘋也好,還是不記得我也罷,我會陪著她,直到她清醒過來,并想起我是誰。我還有我和女兒,一直都在等著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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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都忘記今天是圣誕節了。
祝大家圣誕節快樂,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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