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包局長走到東頭第二間副局長辦公室門口，掏鑰匙打開門，請雷小波進去在會客區里坐下，給他泡來一杯茶，坐下說：“雷小波同志，你說說你們村里的情況吧。”

    雷小波就把前岙村的情況說了說，他用數據和事實說話，說得如數家珍，滔滔不絕。

    包局長邊聽邊點頭，聽完說：“雷助理，你很負責啊。去了村里不到一個星期，就了解到這么多情況，還為村里扶貧濟困的事奔波。呃，這次縣里派下去的十二名大學生村官，都派到了相對貧窮的村莊。但到目前為止，來我們民政局反映情況，要搞捐助活動的，你是第一個。”

    雷小波說：“也許我們前岙村，真是全縣，哦，不，是全市最窮的村吧。”

    包局長說：“你們前岙村的情況，我知道一些，但不是很詳細。其實，像前岙村這樣貧窮的山村，在我市還有幾個。所以，我們準備把這幾個特困村，列入這次精準扶貧的重點對象。但要扶貧，就要資金，我市財政也不富裕，所以必須加大社會組織籌資扶貧的力度。”

    雷小波聽到這里，信心更足了，喝了一口茶說：“包局長，在政策下來前，或者說，扶貧資金撥付下來前，能不能先幫我們村搞一個捐助活動？”

    包局長看著他，認真地說：“怎么搞呢？你說說你的想法。”

    雷小波說：“市里可以發動一下，讓廣大的市民把自己不穿的衣服，不要的家具，物什，不用的電腦，不看的書籍，不吃的食物，等等，當然要稍微好一點的，捐贈出來。我們派車來拉回村里，分發給那些貧困的人家，電腦和書籍捐給村里的小學。”

    包局長沉思了一下，點點頭說：“我看行，這事我來安排一下。你手機號碼多少？我安排好了，給你打電話。”

    雷小波把手機號碼報給他，又說：“當然，能捐一點錢，救救急最好。村里那幾個特困戶，有學不能上，有病不能治，恐怕等不到政府的救濟款下來啊。”包局長說：“行，錢物一起捐，讓市民們獻些愛心，應該沒問題。”

    雷小波站起來與包局長告辭。走出民政局大門，他心情出奇地好，感覺眼前陽光燦爛，萬物新鮮。走到街道上，他拿出手機給溫美霖打電話：“溫警官，你好，打攪你了。呃，果子的事，你幫我聯系了嗎？”

    溫美霖的聲音很柔美：“雷助理，我聯系了一家，他們答應放幾箱果子那里試試。這樣吧，雷助理，我把那個娛樂總匯的地址，負責人電話號碼發給你，你跟他聯系一下，然后把果子送過去。”

    “好的，溫警官，謝謝你啊。”雷小波說，“我的果子總共有100箱，他們那里要幾箱？”溫美霖說：“你自己問解總吧，我要求太多，不太好。”

    “好好，我知道了。”雷小波高興地說，“溫警官，你什么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溫美霖說：“吃飯不急，等你把果子全部銷了再說。”

    掛了電話，雷小波馬上給解總打電話。他心情十分迫切，但不能暴露，就不卑不亢地說：“解總，你好，我是溫美霖的朋友，她給你說過了吧？”

    “哦，你是姓雷吧？”解總淡淡地說，“你把東西送過來吧。”

    “送幾箱？”雷小波問。解總反問：“一箱有多少盒？”雷小波回答：“100盒。”解總說：“你送兩箱吧。”雷小波說：“只要兩箱？”解總說：“先試一下，如果好銷，你再送嘛。”

    雷小波只好答應，掛了電話就打的去賓館里問林珊珊拿鑰匙，拿了鑰匙再打的去倉庫裝箱子，裝了箱子就直奔那個娛樂總匯。

    到了娛樂總匯門口，尷尬出現了。打的費總共196元，可雷小波身上只有89元。他把錢全部掏給出租車司機都不夠，司機不讓他把東西搬下車，雷小波訕笑著，打招呼說：“師傅，你讓我把東西搬下來，我上去拿了錢，再下來送給你。”

    無奈，司機只好同意。雷小波將兩箱果子抱進大堂，再上去找解總。解總坐在娛樂總匯三樓的辦公室里，不冷不熱地對他說：“你這個東西，我們這里根本用不著，但陸所長給我打了招呼，怎么辦呢？我不能不賣他的這個面子啊。你是他親戚？”

    他連坐也沒有讓雷小波坐，雷小波也沒心思坐，樓下的司機在等著他送車費下去呢。雷小波心里急，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不急不躁地站在他辦公室邊，說：“她不是所長，是個女警官。她姓溫，不姓陸。”

    解總的態度有些傲慢，他淡淡地說：“不是，是陸所長先給我打電話，溫警官才給我打招呼的。要不是陸所長平時對我們關心，我才不理這個事呢。你的貨呢？拿上來吧，放在這里試試看。”

    雷小波趕緊下去抱箱子。他將第二個箱子氣喘吁吁地抱上來，解總拿出一盒果子看了看，問：“這一盒賣多少錢？”雷小波說：“128元。”

    “這么貴，真有減肥、治便秘、醒酒的功能？我看沒人吃的。”雷小波說：“這是新產品，在國外很熱賣，效果很好的。”解總說：“你放在這里吧，留個手機號碼在這里，我們銷掉了，通知你來拿錢。”

    雷小波一聽，急了，一分錢不付，我怎么去打發樓下的司機啊？就以商量的口氣，對解總說：“解總，能不能先付一點錢給我，我要派用場。”解總皺眉看著他，說：“我跟溫警官說好，是代銷，而不是經銷，怎么先給你錢？銷不掉，你還要把它拿回去的。”

    雷小波無奈，只好說：“那你寫張收條，總共195盒，每盒128元，賣不掉如數退回。”解總猶豫了一下，拿出一支原支筆，寫了一張收條給他。他留了3盒作樣品，放進自己包里。

    雷小波拿了收條，還是邁不開腳。他有些緊張地站在那里，嘴里急得直抽氣，臉上也顯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可憐相。解總趕著他：“你還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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