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二十五人，二十五人再分別拉到五個人，是一百二十五個人，你是三級借商，再有百分之二十的分成。這樣無限地呈平方數的裂變下去，你成了億萬富翁。

    她有一條條公式計算給你看，你只要打幾個電話，邀請五個親朋好友來加入，交錢買產成為會員，你可以層層享受分成，直到無限，很快成為百萬，千萬，甚至億萬富翁。

    高小敏越講越激動，聽的人越聽越興奮。她還不斷地用提問式，啟發式，互動式，表演式，等等方式讓大家集心思，高度興奮。譬如，她經常用“大家說，要不要？好不好？對不對？聲音再響一點。”將講課氣氛推動向**。

    在課的時候，雷小波又悄悄將嘴巴湊到姚紅怡的耳邊，問了幾個問題。剛才在跟她做親昵操的時候，他已經問了幾個問題。

    現在情況越來越明朗：這里是綠寶生態集團在洪山縣的傳銷總部，洪山境內還有兩個窩點，韋芳芳在另一個窩點當老師，跟高小敏一樣。而韋芳芳的線是誰，姚紅怡不清楚。另外兩個窩點在哪里，姚紅怡不知道。這里的負責人，也是老板姓周，大家都叫他周總。

    今天沒看到他人，他身邊有個妖艷的小女人，肯定不是他老婆，而是小情人。因為年齡他小了將近一半，不可能是老婆。具體情況，姚紅怡也不知道。她才來了兩三天，再加這里除了所謂的事業外，別的不讓多問多打聽，所以她知道得很少。

    從講課的內容和他們的做法看，這里絕對是傳銷，而不是直銷，所以必須取締，一鍋端掉。但什么時候用手機報案呢？雷小波考慮，等明天看了情況再說。

    雷小波形似在認真聽課，其實心里一直在天馬行空，也一直在隱隱擔憂。他的包放在宿舍里他的鋪位，要是那兩個打手去偷偷翻看他的包，他的另一個手機會被發現。要是這陣有人打電話進來，或者發微信給他，會被發現。

    所以只要看不到門口兩個打手的身影，雷小波心里很擔心，很焦急。又不好出去看，也不能把包拿過來，更不能把手機拿出來。

    這是一顆定時炸彈。要是被他們發現，我是一個臥底，他們會怎么對待我呢？雷小波想，總不會打死我吧？把我軟禁在這里！那也是很麻煩的啊，如果真的走不了，也發不了信息，那我的工作怎么辦？這里的窩點也端不了。

    另一個危險是韋芳芳。姚紅怡告訴他，她沒有把把這個情況告訴她。那么，韋芳芳現在是什么情況呢？也是被軟禁了，還是沉迷其，相信了他們暴富的鬼話，已經成了傳銷骨干，不想出去了。

    她在電話里表示，她是被撒職也不肯回去。從這個情況看，她肯定已經完全相信了他們。可她知道不知道，當傳銷的老師和骨干是犯罪的。如果知道，她又執迷不悟，那么，當她知道我在這里，知道我是來做臥底的，會告訴老板，然后對我采取措施。

    我阻礙他們發財，他們會把我當成敵人，會對我采取必要的措施。要是這個老板有黑道背景，那我有生命危險。

    凡是傳銷模式，萬變不離其宗，是金字塔塔尖的人，騙金字塔底部人的錢。所以加入越早越賺錢，越晚越虧本。那么這里到底有沒有產呢？雷小波沒看到有保健實物，把嘴巴湊到姚紅怡耳邊問：“你看到過產嗎？”

    姚紅怡搖搖頭，輕聲說：“沒有。”我問過別人的，都說沒有看到。交錢的時候說有，但交了錢，說貨緊張，要等待，卻一直沒有拿到。“

    這是一種空頭的傳銷騙局，有產的更加嚴重。有些農民家里沒錢，砸鍋賣鐵，甚至借了錢來搞這傳銷，最后一個人也拉不到，都是血本無歸，欲哭無淚，卻又沉迷其，不有自拔。這種傳銷，不僅騙了窮人的錢，凡是參加傳銷的，大都是想發財的窮人，還把他們的時間浪費了，精力空耗了。于社會危害很大，甚至還埋有群體性的治安隱患。

    高小敏講解過程，不斷讓人站起來，回答問題，說體會，講經歷，然后讓大家用熱烈的鼓掌，給站起來說話的人以鼓勵和信心。

    高小敏也一直在看雷小波，不知是看到他年輕，還是新來，或者發現了他什么。雷小波有些害怕。怕她點名讓他站起來說，那要說違心話。

    果真，高小敏突然指著他說：“你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你站起來說一下，聽了今晚的課，有什么想法？沒關系，有什么，說什么，我們這里言論自由，進出隨便。”

    雷小波心想拉倒吧，說得好聽，言論自由，進出隨便，哼。那你們為什么要收掉人家的手機？要監視人家的言行，限制人身自由？

    他真想對一教室看著他的可憐人，被洗了腦子的大俊瓜說，你們不要讓當了，這是傳銷，不是直銷，是騙人的，不要再交錢，快想辦法走吧。

    可是他現在還不能這樣說，不然真的有生命危險。他要講究斗爭策略，要讓他們相信他是來參加傳銷的，紅著臉站起來，裝出激動不已，又靦腆無知的樣子，語無倫次地說：“老師好，我姓雷，叫雷小波。我聽了你的課，很，很是激動。呃，因為我剛剛大學畢業，還沒有找到工作。我雖然還沒有，完全搞懂這個模式，但我想，只要能拉來五個人，能賺大錢，成為百萬，甚至千萬，億萬富翁。這個好的生意哪里來啊？真是太好了，所以我想做，一定要做。但我還要繼續學習，要等徹底搞懂了，才能拉人。我許多同學，都還沒有找到工作，拉他們來做這個，不是很好嗎？”

    高小敏大聲說：“雷先生說得很好，我們用熱烈的鼓掌，給他鼓勵。”

    講到九點半，洗腦課進入最后一道程序，讓聽眾提問題，老師解答。然后可以自由發言，互相討論。教室里除了幾個人將信將疑，一直不說話外，大部分人都很激動，都很相信，都躍躍欲試地想交錢成為會員。于是，在那些已經交了錢的線的鼓動下，有人準備去辦公室里交錢注冊。

    雷小波要緊去看自己的手機，在他們討論的時候，裝著去衛生間的樣子，到樓梯后面的衛生間里轉了一圈，出來見高個子打手站在過道里看著他，問：“我有電話進來嗎？”

    高個子還是臉無表情，說：“沒有，有，會讓你接聽的。”

    雷小波點點頭，從他身邊穿過來，走進自己的宿舍。他一走進去，去看自己的包有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他在自己的鋪位坐下來，想趁不人注意的時候，拉開包看一下手機。有沒有人給他打電話，發微信。這時宿舍里坐在三個人，兩男一女，好像在商量怎么讓家人打錢過來，然后交錢注冊的事。

    雷小波真想偷偷提醒他們，千萬不要交錢，這是傳銷騙局。可是他們能理解嗎？要是不理解，說出去，那我不是自討苦吃嗎？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姚紅怡走了進來。他與雷小波交換一下眼神，故意當著他們的面，說：“雷先生，你聽了課，覺得怎么樣？要不要交錢？你交錢，我也要交，你是我的第一個下線。但我身沒有錢，你能不能借三千六百元錢給我？”

    她這話是有意說給同宿舍的人，和門口轉著的高個子打手聽的。

    雷小波心知肚明，有意大聲說：“我也沒有錢，我剛剛大學畢業，還沒有找到工作，哪來的錢啊？呃，現在已經晚了，明天再想辦法吧。”

    這時，教室里的人都陸續回來了，大家都開始準備休息。剛才宿舍里只是七八個人，現在要睡覺的時候，一下子增加到十四五個人。只有三個人睡在高低鋪，其余的全部睡在地鋪。

    這幢樓里到底有多少人呢？雷小波真想去一間間房間看一看，四樓有多少人？兩個打手晚睡在哪里？四樓有打手嗎？他想等大家睡下后，深更半夜出去偷偷偵察一下。

    宿舍里的燈光很亮，在眾目睽睽之下，雷小波不敢從包里拿出手機看。每個樓層只有一個衛生間和洗刷間，所以大家都在排隊用衛生間，排隊在水龍頭洗刷。

    有人在廁所外面急得直跳腳：“哎唷，我吃不消了，快讓我先一下。”

    “好了，好了。”里面的人應答。

    這里的廁所也不分男女，真是太不明了。但大家也較自覺，男人在里邊，女人在外面等女的在里邊，男的轉在外面。

    大部分人都有牙刷牙膏，雷小波還沒有。許多人都不洗臉不刷牙，也不脫衣服床睡了。這里也有洗澡的地方，但要等你交了錢，成了正式會員，買了換洗的衣服才能在底樓和二樓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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