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兩個操作電腦的工作人員，都掉頭看著她們。其一個年紀稍大的女人招呼她們說：“來交吧，不要猶豫了，越早越好的。”

    姚紅怡紅著臉說：“我再想想。”示意韋芳芳趕緊走開。

    她們向二樓那個教室里走去，這里不在課，里面沒有人。她們走進去，走到最里面那排位置，姚紅怡坐下，緊張地對韋芳芳說：“雷村長報案后，警察馬會把這里包圍，還交錢啊？那不是白擲嗎？不交了。”

    韋芳芳說：“那今天晚，你怎么辦？”

    姚紅怡說：“有雷村長在，我不怕。”她是相信雷小波，知道他一定有辦法端掉這個窩點，把她們解救出去。

    韋芳芳的心情卻復雜得多，她不想失去這個賺錢的好機會，也不肯得罪謝洪飛父子倆和這里的老板。可雷小波也是她敬佩和喜歡的人，不能讓他在這里遭罪。

    姚紅怡見她猶豫不決，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發嗲地在她身膩著說：“芳芳嫂，你怎么啦？”她叫她在家里的稱呼，顯得更加親切些。

    韋芳芳看著她說：“小怡，我心里很矛盾。”她也叫她家里的昵稱。

    姚紅怡問：“你矛盾什么呀？這么明顯的事情，你還相信這里？”

    韋芳芳沉吟著說：“如果我在這里呆下去，說不定能賺大錢。是賺不到大錢，一個月也有三千元的工資。可是回村，一年才多少報酬？一千多元錢，你也只有五百元工資。是以后村里好了一點，也不會有多少收入的。”

    姚紅怡說：“可是芳芳嫂，你想過沒有，這里是不合法的。要是真的被端掉，這里什么也沒了，又丟掉村里的工作，不合算啊。”

    “可，我也不能得罪他們啊。”韋芳芳若有所思地說。

    如果這里被端掉，要是讓謝小東父子倆知道與雷小波有關，他們會記恨我。不被端掉，要處理雷小波，可怎么處理他呢？軟禁他能軟禁多長時間？總不能殺了他吧？他是個好人，這一點沒有錯。真的處理他，我良心過不去啊。

    兩難的選擇，實在是太難了！

    正在她猶豫的時候，高小敏找過來，站在門口說：“韋老師，小姚，你們的下線雷先生出來了。他在宿舍里，等你們過去。”

    韋芳芳和姚紅怡都吃了一驚，只好走出去。走在過道里的時候，姚紅怡拼命給韋芳芳使眼色，小聲對她說：“你要裝作不認識他。”

    韋芳芳沒有出聲，卻也緊張得高胸起伏，心頭發緊。

    果真，走三樓，林偉斌正站在門口，看著屋子里面的雷小波，又看著走過來的韋芳芳和姚紅怡。他客氣地對韋芳芳說：“韋老師，他是小姚的下線，你認識嗎？”邊說邊讓開身子，讓韋芳芳走進去。

    正站在屋子里等著姚紅怡的雷小波，聽林偉斌嘴里說出“韋老師”三個字，心頭一跳，猛地抬頭往門口看去，只見韋芳芳亭亭玉立地出現在門口。

    兩人都驚訝地愣在那里，差點叫出聲來。好在姚紅怡靈活，像演戲般對韋芳芳說：“韋老師，他是我叫來的下線，姓雷。”

    這樣一說，韋芳芳才配合著她，說：“哦，歡迎啊，雷先生。”

    雷小波立刻加入到這臨時的演出，熱情地說：“韋老師你好，我是昨天來的，已經聽了兩節課。嘿嘿，我有些激動，想做這個生意。”

    他剛才在保安室再三跟林偉斌說，他要出去想法錢，然后交錢注冊。林偉斌拿著他的手機，放他到自己的宿舍里，問他要不要給人打電話。他說要跟小姚商量一下才打。高小敏便來找姚紅怡，沒想到韋芳芳也在這里，他驚得差點叫出聲來，暴露身份。

    當著林偉斌的面，雷小波只好繼續演下去，他對姚紅怡說：“小姚，你問我要借三千六百元錢，還借嗎？”

    姚紅怡心領神會地說：“借啊，什么時間能有？我要緊交錢注冊。”

    雷小波說：“這個，我不能保證，今天恐怕來不及了。借錢要有時間的，不能說借，馬到帳的。”

    他又對林偉斌說：“把手機給我，我來給兩個親戚，打電話試試。”

    林偉斌把手機遞給他，轉在他旁邊，看著他打電話。雷小波接過手機，猶豫著。他的眼睛一直在看韋芳芳，想給使眼色，讓她幡然醒悟，準備離開這里，跟他回村，繼續工作。但韋芳芳有些慌亂，她不敢多看他，怕惹事生非。

    她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拿了自己的東西，往外走。“高老師，小林，我要走了。”走到門口，她又回過頭來，對姚紅怡說：“小姚，你再跟雷先生商量商量，爭取早點交錢注冊。”說著急匆匆往樓梯口走去。

    雷小波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覺得她的良知還沒有泯滅，還有救，所以他想把她爭取過來，將功贖罪，把另一個窩點同時端掉。

    于是，他當著林偉斌的面，裝模作樣地給孫小英打電話。他沒有叫稱呼，只是說：“你好，我是雷小波啊。”

    孫小英在電話里發愣的時候，他又自說自話地說起來：“我到了這里一聽，覺得不錯，想做這個生意。你借七千二百元錢給我，行嗎？”

    孫小英還沒有反映過來，也沒有回答，他又自說自話道：“沒關系，你不借，或者沒有錢，我再問別人借。只要一個月，我把錢能還你。”

    孫小英終于反映過來，在手機那頭咯咯地笑，輕聲應著：“嗯，我知道，明白了，你自己要注意。”她怕有手機錄音，所以只說些模棱兩可的話。

    雷小波掛了電話，想了想，把手機交給林偉斌，想讓他趕緊走開。他要偷偷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冷警官發信息，然后打電話。否則，今天來不及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今晚再住在這里，姚紅怡會遭遇危情。三千六百元錢是肯定不能交的，一交沒了。是報案，要回來也很難。

    林偉斌終于走了，雷小波心里長長地舒了口氣。他裝作吃力的樣子，在自己的被子坐下來，他要把自己的手機從包里拿出來，然后轉到外面去打電話。

    防止被人發現，他撩開被子，把腳伸進被窩，然后將包放到自己的兩腿間。可是他正要把手伸進包里拿手機，高小敏看著他說：“雷小波，你把腳伸到被窩里干什么？”

    雷小波以為她發現了什么，連忙停止動作，把手放在包口不動。“沒什么，我只是坐一會。”他說了一聲，抬頭去看高小敏，誰想高小敏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雷小波心里一動，移開目光不看她。高小敏是這個宿舍里最漂亮的少婦，只是年紀稍微大了一點，但房東要小好多。她白白胖胖的，胸脯也是特別肥厚，很有些小資的氣質。她當過小學老師，所以說話有些水平，課也講得不錯。

    喜歡吃少婦豆腐的雷小波發現她盯自己的目光后，又偷偷打量了她一眼。這回他是從曖昧的角度看她的，覺得她確實不錯，很性感，能女人味。臉白凈，臀肥大，胸高挺，還有一段小曼腰。哦，怪不得關老師一直在圍著她打轉。

    高小敏嫵媚地笑著說：“你是大學生，等會給我們說說聽課的體會，好不好？”

    “讓我說？不行，我沒什么好說的。”雷小波這會兒哪有心思說假話？說真話吧？你們相信我嗎？如果不相信，我說了又有什么用呢？要是被打手知道，還要處理我，關我的緊閉，所以還是不說為好，于是他把頭搖得像撥郞鼓。

    但不知高小敏是看了他這塊小鮮肉，還是出于什么考慮，她不顧雷小波的態度和反映，對宿舍里的人說：“大家都坐好了，今天下午，我們自由消化，討論午周總的講課內容，談體會，說想法。下面，我們請新來的大學生雷小波說說自己的想法。”

    宿舍里的人都放下手里的東西，坐著的端正坐姿，站著的在自己的鋪位坐下。

    雷小波猶豫著，要不要說一下真話？給他們發熱的頭腦澆一盆冷水，讓他們醍醐灌頂，幡然醒悟。

    高小敏坐在自己的床沿，把一條鼓鼓的大腿交叉在另一條大腿，鼓勵雷小波說：“今天午，雷小波敢于在課跟周總頂撞起來，冒險說出自己的想法，大學生是不一樣啊。我們再聽他具體說一說，來，大家給他鼓掌。”

    宿舍里的人都伸手給他鼓掌，有的還迫切地沖他喊：“快，給我們說一說。”

    雷小波被高小敏的抬舉弄得有些不好意意，也有些為難。他見宿舍里的人都期待地看著他，很是迫切，認真地說：“你們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胖妞嗓子清脆地說：“當然是聽真話嘍，誰要聽假話啊？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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