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涼涼輕抿了下唇,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
雖然老爺子這話沒有當(dāng)面說到她的臉上,但偷聽到這話,比老爺子指著她臉上怨責(zé)更讓她不自在。
尤其是在偷聽到了剛才老爺子那段老淚縱橫的背心剖白之后。
薄喬衍沒想到今晚過來會有這么大的意外驚喜,或者對于他本人來講根本就是驚嚇。
他內(nèi)心趕到震感之余,第一時間的反應(yīng)是無地自容,想要奪路而逃。
于是,他僵硬的轉(zhuǎn)身就走,甚至忘記了還在發(fā)呆的念涼涼。
伸手要按電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手上還拎著買的燕窩補(bǔ)品,又愣愣的回去將補(bǔ)品放在門口的地上,拉著還在出神的念涼涼轉(zhuǎn)身離開。
薄亦晨抽完一支煙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一眼看到了病房門口地上的一堆禮盒。
他腳步一頓,皺了皺眉。
正巧這時電梯到了,響了一聲。
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疾步上前,跑過去的時候電梯門正好關(guān)上下樓了。
他沒有看到是誰來過,但直覺讓他迅速的往安全通道沖了過去。
老爺子的病房樓層在七層,薄亦晨連蹦帶跳的沖到樓下后一抬頭正對著電梯門,上面顯示樓層才到二樓。
他心里暗暗感慨醫(yī)院的電梯就是慢,一層一停。
正想著,電梯門開了,里面涌出來一群大爺大媽,薄亦晨焦急的直著脖子往里看。
然后,看到了從電梯里最后走出來的手牽手的兩個人。
薄亦晨眼眉一挑,幾乎是蹦到了薄喬衍的面前:“哥?”
薄喬衍腦子里還回蕩著老爺子剛才說的話,猛地見有人蹦到自己面前,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薄亦晨不解的眨了眨眼,又叫了幾聲哥。
念涼涼晃了晃他的手臂,沖薄亦晨道:“你是要上去嗎?”
薄亦晨見兩人神色都有些奇怪,搖頭道:“不是,我剛才從洗手間出來看見病房門口放的東西,就想著是不是你們來了,然后追出來”
薄喬衍終于后知后覺的回了神,正巧聽到他這話,知道他沒有聽到老爺子剛才那番話,心中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難過。
他嗯了一聲,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下意識的用力攥緊念涼涼的手。
念涼涼被他捏的手腕有些疼,但也沒出聲,笑著沖薄亦晨道:“我們沒事,就是來看看,正好還沒吃飯呢,我們準(zhǔn)備去吃晚飯,你要一起嗎?”
薄亦晨神經(jīng)再粗也看出兩人不對勁,搖了搖頭:“我吃過了。”
“好,那我們先走?”念涼涼看著薄喬衍。
薄喬衍又嗯了一聲。
兩人牽著手走了幾步,薄亦晨追過來問道:“那你們吃過晚飯,還回來嗎?”
薄喬衍渾身僵了一下,沒動。
念涼涼笑著回頭:“我們看時間吧,如果太晚了就不太方便。”
“哦,那好吧。”
回到車上,關(guān)上車門,薄喬衍才像是卸了渾身的力道,靠在車椅上。
也不說話,兩眼發(fā)直的看著前方,看起來有點(diǎn)悵然若失的感覺。
念涼涼沒說話,只是靠過來趴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抬起雙臂抱住了他的脖子。
溫軟纖細(xì)的小手在他后頸上輕輕的按捏著,替他舒緩緊張的心情。
兩人依偎著能有十分鐘,薄喬衍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手酸了吧?”
念涼涼抬頭偷瞄了一眼他的神情,見他眼神澄澈明亮,一如既往的深邃誘惑,終于放下心來。
于是嬌笑著軟聲撒嬌,臉頰在他脖頸處輕輕蹭了蹭:“可不是,好酸。”
薄喬衍心里舒服的不行,覺得念涼涼有時候表現(xiàn)出來的善解人意真是讓人想把她往骨子里疼。
他煩悶的時候,最煩別人安慰,這是年輕那時候養(yǎng)出來的臭毛病,心情一旦燥起來什么話都聽不進(jìn)去,也煩聽見有人在耳邊聒噪。
但又不能讓他一個人待著,他會更加暴躁,想發(fā)瘋,想動手,很寂寞。
好幾次了,念涼涼總是這樣一聲不吭的抱著他陪著他,有意無意的替他按摩著僵硬緊張的肌肉,替他放松。
太可人疼了。
他抓起念涼涼的手親了一口,輕輕捏著她的手腕。
薄老爺子與他的關(guān)系,并不是五年前車禍之后才突然惡劣的,他心里明白的很,兩人今日的決裂是一朝一夕僵持冷戰(zhàn)下來造成的。
私奔,車禍,只是他自己引發(fā)關(guān)系決裂而找的理由。
某種程度上來講,薄喬衍甚至有點(diǎn)恨他。
當(dāng)年薄喬衍和薄景軒的母親嫁給老爺子的時候,他的前妻去世不到半年,而前妻留下的兩個孩子已經(jīng)開始懂事了。
雖然前妻的去世跟薄喬衍母子三人沒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但在這種時候,新的家庭成員難免會是兩兄妹的仇人。
薄喬衍出生之后,薄老爺子中年得子簡直開心的不行,一時間對母子兩人寵溺無度,也就忽略了前妻留下來的一雙兒女。
這種氛圍之下,薄老爺子更是勵精圖治,在商界開疆拓土,想為孩子們創(chuàng)造更優(yōu)渥的條件。
薄喬衍的母親年紀(jì)輕輕就生了孩子,成了薄家新的女主人,又直接成了人家的后母,知道兩個孩子經(jīng)歷母親去世難免疼惜,總是變著法的對他們好,甚至都忽略了剛出生沒多久的薄喬衍。
那兩兄妹又是會做戲的,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薄喬衍的童年價值不堪其擾。
印象中,父親忙的整天不見人,母親總是寵愛那兩兄妹,難得對著自己的時候就是一臉疲憊,直接把自己丟給保姆和傭人。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他慢慢成長,直到薄亦晨出生后,他眼睜睜看著父親母親將他疼入骨髓的樣子,有時候恍惚覺得自己是這個家里最多余的存在。
這種心態(tài),他維持了二十八年。
只沒想到今天,他竟親耳聽到老爺子說自己是他最疼的兒子。
是這樣嗎,真的是自己誤解了他二十多年嗎。
大概是的吧,少年人那點(diǎn)可憐的心思,看上去好像自負(fù)的不可一世,覺得自己不會錯,然后一條道走到黑。其實(shí)說到底,不過是少年人的自卑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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