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燈火都搖曳在那雙琥珀般的眼眸里，像是這秋天最清透又最深邃的一汪湖水，透著股淡淡的涼意。

    夏拂衣看著他的眼睛，險些就要脫口而出“我愿意”，好在臨時控制住了沖動，勉強咳嗽一聲，別開眼睛甚是冷漠的點了點頭，正經道，

    “可。”

    “不用問我們順不順路？也不問我這些殺手是誰派來的？以后會不會有更厲害的人找上門來？”

    李熾的聲音倒是有幾分興味，而夏拂衣的回答毫不猶豫，

    “不用。”

    她頓了頓，不太熟練的解釋道，

    “我本也沒有目的地，隨便去哪里都行，至于這些殺手......”

    她掃過這滿堂血色，陳述事實般道，

    “只要不是師傅復活，這世上沒人打得過我，誰來都是一樣。”

    這話語氣平靜，字句里卻全是鋒芒畢露的張狂味道。

    連棠都驚訝的瞪大了眼，李熾卻定定看著她，半晌后低低笑了出來。

    “好了，連棠上樓收拾行李，我們今夜便出城。”

    看著連棠應了一聲趕上樓去，夏拂衣忍不住問道，

    “那我們今晚要睡在哪里？”

    “走到哪里便睡在哪里。”

    李熾抬頭看著她微微一笑，唇角一點淺淡弧度，突然便帶了一股江湖少年特有的豪氣與瀟灑，在燈火下瞬間如同要催開千萬樹花。

    ·

    【卡！】

    導演打了個響指，鏡頭中的兩人立刻十分默契的抖了抖肩膀，縮起了脖子。

    兩人的助理和經紀人頓時都拿著衣服迎上前去。

    不同的是蘇峪的助理是恭恭敬敬遞上去讓少年自己穿的，而嚴逸先生卻是十分不客氣的用大棉襖蒙住了少女的腦袋。

    沈翩躚嗷了一聲，卻也不掙扎，抖個不停的任經紀人先生把自己裹成了一只粽子，又接過了熱水猛吸了好幾大口。

    溫暖的水流經過食道涌進胃里，她終于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沈翩躚嘶了一聲，一邊跟同樣喝完水的蘇峪閑聊著一邊走到導演那邊去看回放。

    歐陽沒有注意到兩人過來了，他翹著二郎腿用手撐著下巴，眼睛直直的盯著鏡頭，看起來專注極了。

    沈翩躚湊過去看了看，正好在回放那一段打斗戲，她看得有些心驚膽戰的，突然開口道，

    “有沒有哪里不太好看？要不這一段兒重來一場？”

    這已經是拍攝的第二天。

    因為時間實在是太緊，她甚至沒機會將打斗戲多多排練幾遍，只臨時抱佛腳的跟武術指導學了一個晚上就上陣了，雖然以前是夏云端的時候還挺有古裝劇打斗戲經驗的，但畢竟都過了這么些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以前的風范。

    歐陽聽到聲音才注意到他們過來了，側頭看了一眼沈翩躚，他笑了一聲，

    “不用重來了。”

    他指了指屏幕道，

    “很好看的打斗戲，再加上后期應該會更完美。”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開始招呼工作人員收拾場地和器材，轉過頭來對兩人道，

    “你們趕快回酒店休息吧，明天的任務依舊很緊。”

    燈火下少女縮在毛茸茸的大棉襖里，一抖一抖的沖他點了點頭。

    歐陽澄瞬間便笑了，伸手過來給她把衣服裹了裹緊，還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去之后喝點姜茶去去寒氣，可別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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