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山是破了，雙方死傷都不少。”張鴻鈞道。

    “有沒有我徒弟霞娘的消息？”在呂婉娘這里，死那么多人和我有關系嗎？我只在乎我徒弟。

    “據小輩說，她保著富昌向北邊逃了。”張鴻鈞道。

    呂婉娘聽了就不高興，我的徒弟逃走？要不是有富昌這個拖累，你的那些徒子徒孫有本事讓她逃？

    “譚天呢？”呂婉娘對譚天這個人還是比較欣賞的，這里面還涉及到前明遺脈的問題。

    “譚天和他們一路，本來他們都被圍住了，柳鷹風把他們給救了。”張鴻鈞道。

    “你說說柳鷹風這個人吧。”這個時候，呂婉娘覺得讓霞娘去處理那件事未必能成功了。

    “柳鵬柳鷹風，是一年多前出道的，最開始似乎和您的徒弟于秀娘走在一路。”張鴻鈞看了一眼呂婉娘和她身旁的于秀娘，下面說什么話要看她們的態度了。

    “你繼續。”呂婉娘臉上沒有表情。

    于秀娘心里雖然擔心，但是在師父面前她可沒有說話的余地，只能低著頭靜聽。

    張鴻鈞摸不清呂婉娘的心思，只能盡量采取中性的話語道：“柳鷹風出道以來，先后打敗了各路名俠，又和各路劍客交過手，從未一敗。唉，龍門派弟子和他產生了誤會，這且不提。他先是殺了清真教篩海金元，又用劈空掌殺了四義之三，和俠義道和朝廷那是翻了臉。在昨天的擂臺上，他先是用劈空掌巧勝了貧道，讓貧道受了些傷又殺了報仇心切失了招的馬駿馬門長。俠義道的英雄，是沒有人能制住他的了。”

    柳鷹風擊殺董乾等人的消息張鴻鈞還沒收到。

    “用劈空掌打傷了你，還殺了馬駿？”呂婉娘心里也震驚了，別看張鴻鈞說得輕巧，什么巧勝了貧道，什么馬駿報仇心切失了招，換個人你上去試試。

    呂婉娘聽了張鴻鈞一番話，那是眉頭緊鎖。看情形，柳鷹風這個人是反對清廷的，呂婉娘本來是中立，但是現在的優勢在清廷那邊，她也漸漸倒向了清廷。

    柳鷹風能夠戰敗張鴻鈞，擊殺馬駿，本事至少在大劍之上。和他為友當然什么都好，為敵那是大大的麻煩。這人如此厲害，到底出自哪門？

    張鴻鈞屢次提到柳鷹風擅打劈空掌，呂婉娘很注重這個事。劍仙級的人物，都能打劈空掌，但是還真沒有幾人去用。因為劈空掌太過耗費功力，一般還打不著人。在存世的幾位劍仙當中，只有三位擅打劈空掌。

    第一位，就是觀化賢人，傅山傅青主。大、小周天掌法打遍天下無敵手。

    第二位，天雷轟頂、玄陽子，張鴻任。是天師教第五十三代天師，擅打天雷掌。

    第三位，坤手鎮太極，九蓮清。這人掌法絕世，擅打陰陽五行掌。

    這里面，張鴻任是朝廷任命的天師，還是張鴻鈞的本家哥哥，也是張鴻鈞的另一個師父，柳鷹風絕無可能和張鴻任有什么瓜葛。

    九蓮清，和呂婉娘是仇敵，但歸根結底門戶同源，她的根底呂婉娘知道，柳鷹風不可能是她的弟子。

    難道是傅山的傳人？若真的是，這人可不好解決。

    至于張鴻鈞師父龍門祖師王常月和王常月師弟龍門派支派祖師尉飛霞，他們也在公共場合打過劈空掌，但那不是常用。柳鷹風屢次使用劈空掌，還都奏效了，顯然是在劈空掌上造詣很深。

    “此人若不是觀化賢人的弟子，就是不出世的劍仙所傳，遇上此人不可莽撞，要問清他的根底。”呂婉娘開口了。

    張鴻鈞看了一眼呂婉娘身邊的于秀娘，道：“難道令高弟就不知道一些？”

    呂婉娘也把目光轉向了于秀娘，于秀娘不開口是不行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教出來的，只知道他兩年前似乎還沒有這么高的功力。”于秀娘這話等于沒說，兩年前柳鷹風沒有這么高的功力是一定的，擱別人身上也成立。她沒說兩年前柳鷹風根本就沒有功力。

    “兩年前，在山東泰安一帶，我就在那里住著，誰那么大的本事能避過我的耳目？”呂婉娘發愁了，柳鷹風和于固在墜虎澗邊練武的事她也知道，但是沒用啊，她想知道的是柳鷹風的師父是誰。

    “既然前輩也不知道，那就罷了，遇上此人隨機應變就是。”張鴻鈞道。

    張鴻鈞并沒有認為柳鷹風會是多大的阻礙，兩次交手柳鷹風都沒殺他，以前他認為柳鷹風的本事未必高于自己，現在可不這么想了。對龍門派的人也沒下毒手，說明此人還有理性。打傷尚道明、何道源，那是因為他們先圍攻。殺了司徒朗，就司徒朗那玩意兒，張鴻鈞自己都想殺了他。打傷莊道勤，那不是給了救命方法？殺死董乾的三個拜弟，還是因為圍攻。至于馬駿那是自己找死，你立絕命擂，你不死誰死？

    然后兩人又說到山東五老的事，張鴻鈞道：“既然山東五老能夠迷途知返，而且在此役中立下了功勞，朝廷肯定會不計前嫌。”

    呂婉娘隱晦地提到于秀娘和童林的事，張鴻鈞有點為難。

    柳鷹風那人和于秀娘在一起那么長時間，張鴻鈞能不知道嗎？不過這個時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山東五老愿意，柳鷹風也是干瞪眼。張鴻鈞就答應了下來，表示會派徒弟和山東五老談談。

    談完了事情，張鴻鈞就告辭出去了。

    呂婉娘也對徒弟說：“你就回于家莊吧，若是婚事定了，你就在那里成親。”

    于秀娘只能答應，然后回于家莊了。

    一路上全是死尸，清軍忙著抄家，還沒有人來收拾殘局呢。

    血流遍地，漫路成河，這一片凄涼情景，讓于秀娘本來就不大好的心情更加黯然了。

    來到于家莊外，于秀娘看到柳鷹風被于貴攔住了。

    “我們于家莊不歡迎你，你趕緊滾開。”

    “我只想知道于秀娘是否在里面。”

    “不告訴你。”

    “怎么回事？”于秀娘快步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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