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離開之后,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軟了下來,癱在了椅子上。
不知為何,內(nèi)心雖然依舊是撕裂一般的疼痛,可我反而有一些釋懷了。我
抬頭看了看周圍的這些賭客,他們有的人臉上笑開了話,有的人則是愁眉苦臉,更有輸急眼了吹鼻子瞪眼的,這些形形色色的,不斷地在賭桌上拋擲籌碼,又收回籌碼。
也許他們這些人當中,也會有一部分會跟我有類似的經(jīng)歷,被人拋棄,最后走投無路,一無所有。不
知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人用力架著我的兩只手,就帶著我離開了這里。
我腦海是麻木的,沒有關(guān)心任何事物。
我只知道我被人帶到了一個黑暗的小屋子里,很黑,很潮濕,還有一些冷。我
此時想起了我的父母,想起了我臨走的時候父母對我交代的話,讓我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可
我讓他們失望了,我不知道要是他們知道了我的消息之后會有什么樣崩潰的情緒。現(xiàn)
在是在江南城,這個偌大的城市,父母來了也無濟于事,甚至他們根本找不到我的人,朵朵膽小,估計她也不會把我的事兒告訴表叔表嬸。那
我現(xiàn)在豈不是就失蹤了?
我父母該會有多著急?
在這一片黑暗中,我想了很多,最多的還是后悔。
后悔當初為什么我要多嘴?后
悔為什么我要腦子發(fā)熱,一時間被朵朵的柔情沖昏了頭腦?更
后悔的是剛才,為什么我要選擇輸給朵朵?為
什么?
我自己也不明白,我明明就贏了,不僅可以離開,還可以得來二十萬的財富啊!我
抓著自己的頭發(fā),一個人在黑暗中大哭起來。
我不知道我該怎么辦,不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么,慕大師到底會怎么處置我?要
我命?
那應該不至于吧,二十萬說給就給了,他會因為我那一兩萬的欠款就殺了我?囚
禁我?
可是囚禁我這樣一個人有什么用呢?
我心中開始好奇起來,接下來到底會發(fā)生一些什么?
在一陣胡思亂想中,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睡了過去。當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人用手電筒照醒的。
我想睜開眼,但是眼前的強光直刺我的瞳孔,讓我產(chǎn)生一種眩暈感。
當那道強光終于移開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這間小屋子亮著昏暗的燈光。燈
泡是那種幽黃的小燈泡,掛在房梁上,上面還結(jié)著一些蜘蛛網(wǎng)。這
是一間瓦房,不過卻非常寬敞,像是老舊的廠房一樣,非常空曠,我看到遠處都擺放著一些木頭和很久沒有用的古老機器。
在我的面前,有幾個人。坐
在最前面的就是慕大師,他的椅子是背對著我的,但是他人卻面對我,他雙手抱著椅背,手里拿著一個小電筒,在我臉上晃了晃,歪著腦袋看了我一眼。他
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似乎是在觀察一件新奇的事物一樣。
在慕大師身后,我還看到了兩個強壯的男人和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
那兩個男人牛高馬大的,穿著黑色背心,藍色牛仔褲,雙臂露出那結(jié)實的肌肉,一塊一塊的。
那女人則是一身湖綠色的長裙,端正地站在慕大師的身后,手里抱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盒煙,一杯茶。慕
大師將手電筒放到了那托盤上,先是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抽出一根煙。
這時,有個男人上前幫慕大師點燃。慕
大師用牙齒咬著煙,雙手依舊抱著椅背,終于開口:“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口干舌燥,尤其是在看到了托盤上那杯茶的時候。我
舔了舔嘴唇,道:“我口渴,能給口水喝么?”這
語氣非常低三下四,可現(xiàn)在我還能顧得上自己的面子么?慕
大師看了看那杯茶:“你不介意這是我喝過的?”
我搖搖頭。慕
大師指了我一下,那女人便端著托盤走過來,那腳上的高跟鞋在潮濕有些柔軟的地面上發(fā)出咚咚咚的響聲。女
人居然端起茶杯,遞給我。她
居然喂我喝茶?我
啥也沒想,就猛喝起來,還好茶不是很燙,溫熱的。我
喝茶的時候,鼻子竄進來的茶香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讓我一陣神迷。一
口氣將整杯茶喝完,女人才端著托盤回到了慕大師身后。
慕大師深吸了一口煙,周圍的空間開始煙霧彌漫,他緩緩道:“我有些想不通,你明明有機會出去,為什么自己選擇放棄?”我
有些驚訝,道:“你知道我的牌?”
慕大師笑道:“我知道每一張牌,更別說那是我發(fā)出去的牌了!”
原來如此,慕大師早就知道,在我和朵朵賭那一張牌的時候,是我贏了。我
說道:“我也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慕大師點點頭。我
問道:“你和我們賭的時候有沒有出千?”
牌是我們洗的,發(fā)牌是慕大師發(fā)的,但是慕大師的發(fā)牌,非常透明,根本看不出一點點破綻。
如果沒發(fā)生這后來的事兒,我不會認為慕大師出千了,可是,他要沒有出千,怎么會那么胸有成竹?
這一切怎么就好像故意設下的圈套一樣?
我實在想不通。
慕大師聽完笑了,搖搖頭道:“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和一個什么樣的人賭,你就敢下那么大的注?”
我沒有說話。慕
大師慢慢站起身:“賭桌上,有一個禁忌,你不了解的人,最好不要冒著生命危險去賭,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會有什么樣的手段”慕
大師這番話就像是在教育我一樣。我
嘆了口氣:“這么說來你真的出千了?”
慕大師再次一笑,不置可否。
這時,我才看到,他對著那女人伸出手。
我之前還沒注意,原來在那女人的托盤上,居然還有一張紙。此
時那女人就把那張紙遞給慕大師。
慕大師估計是被煙熏到了眼睛,瞇著眼,看著那張紙,又看看我,問道:“你想知道這上面是什么嗎?”
我露出疑惑的目光。慕
大師這才念道:“李春生,十八歲,筠連縣人,筠連縣第學高二學生,父親李友乾,母親劉成鮮,農(nóng)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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