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并沒有像其他丹師一樣帶個藥童或是助手，因此煉丹室大門一關上，里頭就僅有她一人。
夜月并沒有急著煉丹，而是在煉丹室內四處走動，像是在找尋著什么。
“不用找了，要是那么容易發現什么，楊家的人事后也不可能認帳！”小靈自識海中溜出來后的第一句。
小靈朝著丹爐旁的方桌上呶了呶嘴，“一人有三次機會，妳都爆了一夜有余，再多個兩次也沒什么了。”
雖然挺想這么做，可是怕影響到曾老丹師幾人，夜月還是沒這么做。
又在煉丹室內找了幾次，實在找不出可疑的地方，只好作罷，將心思拉回，專心煉制凝萱丹，很快的，她終于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又為何洪千有、蘇申幾人會對賭局充滿信心，完全沒有絲毫忐忑。
煉丹室外，空曠的院子大樹底下，主要的幾個人物分坐三桌，桌上瓜果甜點靈茶供其取用。楊家年輕子弟倒是沒那個資格入座，除了一些負責警衛工作的人外，其余皆聚到一旁竊竊私語。
楊光男帶著楊光武走到黑珍珠專屬的那一桌，以茶代酒，語帶歉意，“勞煩黑掌柜跑這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黑珍珠抿嘴一笑，“楊爺客氣了，請坐。雀兒倒茶。”
與楊光武雙雙坐下，看了眼叫雀兒的少女，才笑道：“這位姑娘長得與黑掌柜真像。”
黑珍珠啜了口茶水，“雀兒是家族的后生晚輩，多少長得像。”
楊光男帶著楊光武過來，不是為了打探人家的私事，自然不會在這個話題上過多著墨，示意楊光武將手上的木盒推到黑珍珠面前。
“讓黑掌柜大老遠跑這一趟，實在是過意不去，小小心意，還請收下。”
黑珍珠也不客氣，讓雀兒將木盒收下，目光掃向眼洪千有那一桌，“看情況似乎不樂觀。”
楊光男苦笑，“楊家只是東州一小家族，面對中域的大家族，又怎么可能樂觀。”
“這倒也是。”黑珍珠點點頭，話鋒一轉，“我這次來不單單只是為你們做個見證。”
楊光男、楊光武對視一眼，“黑掌柜有事請說。”
“想必你們也多少曉得中域的格局。”
雖然不懂黑珍珠為什么突然提到這事，兩人還是點了點頭。
“每當遇上了利益劃分之時，中域的幾大家族、門派總是會鬧得腥風血雨，沒死上些人就不消停。”她又啜了口茶水，“當然不同層面的事，解決的方法多少有些不同，所以......我們樓主的意思是希望兩年后，楊家可以派幾名丹師到百花樓。”
這前因跟結論有什么關聯嗎？楊光男、楊光武兩人聽得一頭霧水。
黑珍珠笑了笑，“楊爺、楊二爺其實不用想那么多，其實說白了，也就跟楊家今日的賭局是一樣的意思，只不過我說的這事是上頭的面子之爭。”
黑珍珠又解釋了一番，楊光男二人才大致搞清楚原由，原來百花樓樓主與人起了爭執，至于原因是什么不清楚，只曉得結論是雙方達成協議，共同舉辨一場煉丹大賽。
“楊家在丹藥這一塊領域上也小有名氣，因此我就順勢來邀請楊家共越盛舉。”
聽完黑珍珠的話，二人臉上的苦笑更盛。
“若我楊家今日這關能順利過了，自當共赴盛舉。”楊光武說。
在楊家兩兄弟苦笑連連的時候，蘇申與洪千有則是有說有笑。
“洪爺你說他們是不是在討論要怎么賴帳的事呢？”蘇申低聲問道。
洪千有呵呵笑了兩聲，“楊記藥行若是楊光男主事，就有可能，可惜主事的人是楊光武，所以不是！”
“那么他們湊到一塊兒說什么？”
“只要我交待你的事辨好了，說什么都無所謂。”
蘇申連忙討好地說：“辨好了，肯定辨好了。”
“是么？那怎么還不見有動靜？最至少，那個叫葉什么的，也該有動靜了。”洪千有說。
蘇申轉頭看了眼，“這......”洪千有這么一提，他也不禁感到奇怪，那個葉采先前試手連連爆爐，按理說，以那葉采遜到可以的煉丹技術，肯定頭一個出現動靜，可怎么會過去了好段時間卻還沒動靜呢？
好在，這時一間煉丹室的大門突然開啟，一名藥童探出頭并招了個人過去。
“看來那個姓葉的這次支撐得比較久一點罷了。已經有人煉壞了。”看到那名藥童讓人送新的藥材，令有些自我懷疑的蘇申心里暗松口氣。
有了開頭，其他煉丹室開始接二連三開啟，讓人將新藥材送進去。
這一幕，看得洪千有、蘇申心情很是愉快，楊光男、楊光武兩兄弟則是神色愈發沉重，只因每少了份藥材，意味那些丹師失敗一回，保住楊記藥行的機會便又少了一次。
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楊光武，神色無比沉重地搖著頭，“看來......得重新來過了。”凝萱丹本就不易煉制，如今幾個丹師接連失敗，令他對成丹漸漸不抱希望。
楊記藥行雖然不屬于楊光男所管，可再怎么說也是楊家的主要命脈，如今看不到什么希望，再豁達的他，此時也難有開口的**。
本來堆得老高的藥材，讓人接二連三取走送進煉丹室后，所剩不多份。
“不一定。”楊升的聲音突然在楊光男身后響起。
“什么？”楊光男、楊光武雙雙看向不知何時跑過來的楊升。
楊升扯了扯楊光男的袖袍，“爹，不一定！”他指向一間煉丹室，解釋道：“葉大哥他那間煉丹室還未開過。”
楊光男聞言一愣。“怎么可能，他昨晚還不斷爆爐......”
“可事實上，葉大哥的那間煉丹室至今還未開過門讓人送上新藥材。”楊升說得極為肯定。
聽到有人至今還未開門取新藥材重煉，瞬間里希望萌生，可理智與現實很快便將這絲萌生的希望給打壓下去。
楊光男并未多說什么，或者駁斥楊升不該將希望放在一個新手身上，反倒是楊光武皺起眉頭。
“磊兒，你親自去看看。”他側頭說了句。
大多數的煉丹師在煉丹的時候最忌有人打擾，楊光武卻在這時讓楊磊去探查情況，這可以說是犯了大忌，可楊光男并未出聲制止，實是他同樣感到疑惑，實是他同樣也想要這么一個希望，僅管，這顯然不現實。
很快的，楊磊匆匆回來，神情怪異地說：“爹，那個姓葉的并沒有煉丹。”
“什么意思？”楊光武問。
“他不是想試看看么？怎么這會兒反而不煉了？”楊光男也問。
楊升則是一臉呆滯，搞不清楚現在是怎樣的情形。
“他說，今天的藥材不適合煉丹。”楊磊努力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平靜，可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知子莫若父，楊光武看著楊磊的雙眼問：“怎么回事？”
“葉采說輔助藥材有問題，因此不可能成丹，所以他不煉，省得浪費藥材。”
楊家這邊的動靜，洪千有、蘇申早注意著，而楊磊說話又沒有刻意避開其他人，話一說完，立刻引起蘇申幾人大笑。
“那個小兄弟真是有趣，昨夜試手接連失敗，炸爐聲可吵得我無法好好休息，現在居然說藥材不適合煉丹？”蘇申嘴上笑得囂張，眼里卻掠過一絲驚慌與不確定。
蘇申望來眼神，洪千有看得清楚，眉頭微蹙。
“就是，他該不會是煉不出來又怕丟臉，才會找了這么一個憋腳的理由吧？”
“真是搞笑了，自家準備的藥材都不適合了，那他還有什么藥材可適合煉丹的？”
“楊家怎么派了這么一個不靠譜的家伙出來？搞笑么？”
楊光武不理會那幾人的譏笑、蹊落，對楊磊說：“去跟他說，若他不愿煉就不必勉強了，不用......算了，就這么跟他說就好。”楊光武一陣心煩意亂，腦子里瞬間充斥了好幾種猜測，又同時覺得那個葉采很可能是怕丟了面子，一瞬間，甚至想說些難聽的話，讓楊磊去告訴那個叫葉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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