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暖暖抬手看了一眼手機上面的時間,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可是依舊不見楚巖青的身影,按照家到公司的路程,就算是堵車,也應該到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黑色的手機靜靜的躺在馬路的中央,屏幕上面跳躍著暖暖兩個字,手機屏幕已經破碎了一角。
“小雨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幫我向主管請個假,謝謝啦!”
“好!”
早上起來的時候,這右眼就跳的厲害,放心不下的梁暖暖還是決定回家去看一下。
車還沒有開出去多遠,黃顏色的警戒線就擋住了她的去路,一種不安的情緒充斥著她的全身。
熟悉的車身,車身旁邊的黑色手機,梁暖暖瘋也似的跑過去,不管交警怎么阻攔,她都一定要進去。
楚巖青,他出事了!
梁暖暖抬頭,感覺天地之間都在旋轉,直挺挺的站立在那里,整個人就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
愧疚就像是洪水沖破堤壩決口,鋪天蓋地的朝她涌來,將她淹死在這場自責之中。
站在車窗門前,方向盤上鮮紅的珠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他怎么樣了?”
梁暖暖抓住肇事司機的手臂,整個人就像是一個不正常的瘋子,不長的指甲卻掐得司機生疼,他講求救的目光寄托到交警的身上。
“他渾身都是血,都是血”他真的不應該穿紅燈,本想著就十幾米的距離,快速開過就沒有什么問題了,結果出了這檔子事,以后的賠償問題還不得搭上自己的半條命啊!
問司機,司機也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只是說楚巖青被送進了附近最近的人民醫院。
梁暖暖去的時候,手術室的燈還在亮著,空空蕩蕩的走廊里面,充斥著藥物的味道,她從來都不喜歡醫院這個地方,從來都不喜歡。
將心臟放在鍋上煎熬,現在想來,可能就是她現在的感覺。
手術室的燈一滅,梁暖暖整顆心臟都提了起來,忙走到邊上逮住第一個出來的醫生,詢問楚巖青的具體情況。
“你是梁暖暖?”
“嗯。”雖然不知道醫生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著急忙慌的她,隨意應了一聲。
“病人送來的時候有過短暫的意識,只是嘴里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說要把這個東西交給你!”
醫生從他的白大褂中拿出一份帶血的文件,上面的血液還沒有完全凝固,隨著醫生傾斜的動作,在透明的資料袋上滑落。
滴落在白色的地板瓷磚上,暈染出一朵紅色的曼珠沙華,妖冶美麗。
“他怎么樣了?”這一刻,恐懼如果冬天的霧霾,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前方的路看不清楚,她很怕找不到楚巖青的影子。
醫生摘下口罩,像是復讀機一樣,平靜而又無波瀾,“你放心,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轉到了普通病房,你現在可以進去看他,但是最好不要打擾到他休息!”
聽到這個消息,梁暖暖緊繃著的神經總算是得到了徹底的放松,高度的緊張一下子放松下來,整個人渾身軟弱無力。
一屁股坐在醫院的走廊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蕭條的病房里,他就靜靜躺在那里,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
她甚至都不敢去觸碰他,拉過醫院里面的四角板凳,靜悄悄的坐在他的床邊。這么多年了,這是她第一次仔仔細細的看他。
他有著極好看眼睛,就算是閉著輪廓依稀可以看出,睜開來一定是一片浩瀚宇宙。
整個病房里就只有梁暖暖一個人,來得匆忙,加上這么一驚一嚇,早已沒有了胃口,爬在床上,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哼”一聲悶哼聲將梁暖暖從睡夢中驚醒,整片心臟都在記掛著楚巖青的病情,醫生說過因為有些地方得做二次觀察,在此期間是不能打麻藥的。
楚巖青面部表情痛苦,像是在極力隱忍著病痛的折磨,痛苦中得他既然從昏睡中清醒。
模糊中他看見為他著急的梁暖暖,想抬手安撫她,掙扎了幾下,一切都顯得那么無用。
“暖暖”他聲音嘶啞得厲害,額頭上冒起來的細汗,漸漸聚集成為一顆一顆豆大的雨滴,一顆一顆匯聚滑落,濕潤了枕頭。
“你先別說話,一會兒就好了!”梁暖暖上前,握住他執意要抬起來的手。
“暖暖,我很疼,是不是要死了?”
梁暖暖有些詫異,這不像是會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語。但是看著他朦朦朧朧的樣子,一下子明白過來,他這是還沒有完全清醒。
“不會,醫生說等觀察期過了就好了,你再忍一下子!”以前無論出了什么事情,永遠都是他站在至高點,拉著她的手告訴她,一切都會過去的。
而她弱小到連安慰他的資格都沒有,這一次她也可以學著他,撫平他惶恐的情緒。
“我還不能死,有個小傻瓜還沒有長大,我怎么可以死”他連笑一笑都力氣都沒有了,吐出的話語都有些模糊不清,但是每一個字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扎得她生疼。
梁暖暖吸了吸鼻子,喉嚨有些哽咽,握著他的手,沒有說話。
等不到回應的楚巖青勉強的睜開眼睛,刺眼的燈光讓他不適應,身上的疼痛不僅沒有讓他清醒,反而讓他有一種隨時都會飄走的感覺。
“暖暖”
“嗯?”
“如果這次我死了,你會不會分一點點愛給我,就一點點”他不求可以在她心里可以占據一席之地,只求在她心里的某個角落,可以有一點點屬于他的影子與回憶。
在某個特定的時間,某個特殊的地點,偶爾會回想起,有一個人一直跟著她的腳步,默默的走在后面。
“不要瞎說,你永遠都是我最親的人!”
楚巖青緩緩閉上眼睛,死寂的樣子,像是冬天的枯木,輕輕一捏就碎了。
是啊,我永遠是你最親的人,卻永遠不會是你最愛的人。
梁暖暖明顯能夠感覺到他的手在輕微的顫抖,疼痛的感覺越來越嚴重,充斥著他的五官神經,他多想就這么沉沉的睡過去,這樣她就能永遠陪著他了。
那一天晚上,他說了許多胡話,每一句都是那么的令人心疼。
他說“暖暖,如果我比他早一步到你心里,你會不會多看我一眼。”
他說“暖暖,寶兒很乖,也很聽話,我們很像一家人。”
他說“暖暖,他有什么好,為什么你就不能回頭看我一眼?”
他說“暖暖,你可不可以不要整天愁眉苦臉,我會心疼”
梁暖暖麻木的坐在床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知道他是在說胡話,但是這些話真的很扎心。
如果可以選擇,她也希望喜歡上的人可以是他,但是心里的那根神經告訴她,對于楚巖青的感覺不是愛,更多的是一種對于親人的依賴。
挨過了疼痛期,醫生告訴她楚巖青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只是這段時間盡量多下床走動,免得腿部落下一瘸一拐的毛病。
天空破曉,陽光沿著窗欄斜灑進來,夏日的黎明來得很早,不過六點鐘的樣子,天就已經大亮了。
陽光照耀在身上的感覺總是比較舒服的,貪婪的呼吸著這些新鮮空氣第一次感覺到原來這片屬于醫院的天空下,還會有這么動人的時刻。
微風吹過她額頭前碎碎的頭發,露出她光潔的額頭,有了陽光充實的她,整個小臉幾近半透明,帶著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白色的衣服在藍色天空的襯托下,就像是一副靜止的畫,讓人不忍心打擾。
“你醒了?”單薄的小嗓音帶著一絲關切,總天發生的事情,聽到的內容,她只字不提。
楚巖青點點頭,掙扎著身子就要坐起來,但是腿部受傷打了石膏,扭動了半天,還是在梁暖暖的幫助下,才勉強做起身子。
“餓不餓?我去醫院的食堂給你拿點吃的?”自從聽了昨天的那些話語,她就注意著隨時隨刻保持著距離,以免被楚巖青誤會。
他的心思很細,自然察覺出她眼中的刻意疏遠,但是他不會蠢到去問為什么。這層窗戶紙不捅破,就這樣讓它一直存在著也好,至少她不會慌慌張張的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稍微清淡一點的就好!”伸手揉揉眉心,將眼中一抹復雜的情緒盡數掩埋。
“嗯,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回來。”壓好被子,梁暖暖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她真的很怕他還記得昨天的事情,見他沒有提起,想必大概是不記得了。
整個病房不大,是一間單人病房,現在除了墻上鐘表走過的鐘聲,便只剩下他的呼吸聲了。
第一次,在這個男人的眼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在商場他如魚得水,但是在情場,他無意是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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