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夏昌訓心中悲愴難以抑制,咬咬牙,甚是期待李全接下去的話。
瞧見他神色恐慌,李全也好心的沒賣關子,意味深長道:“這些個證據,只是幾張紙而已,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徐清廉一事,真相如何,原不過官洲百姓心里明白,若是夏大人將那官洲百姓聯名書往那一放”
見他面色怔然,李全裝模作樣的咳了一聲:“至于那李一草,就更簡單了,什么證據不證據,那端是人寫的,上面有房御醫護著,再有幾個熟識人的供詞嗯,夏大人怎么著,也能過個吉祥年不是”
李全點到即止,夏昌訓聽完,背后卻直冒冷汗,這是要他造假啊!徐清廉一事,弄個假的百姓聯名上告書,替徐清廉免罪,李一草一事,弄幾份假的供詞,反正那背后之人既然不予露面,他盡可以對所謂的證據動些手腳只要那背后之人不出來作證,便是神不知鬼不覺。
夏昌訓搔首踟躕,暗捏了一把汗,冷下心來,將事情從頭想了個遍,半響,略一狠心,對著李群明一拱手:“下官寒腹短識,日后還要多多仰仗左相爺”
此話一出,李群明總算給了反應,甚是滿意的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朗聲道:“夏大人不必自謙,若是多給夏大人一些時日,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又怎會想不明白,本相此番前來,也是因你我同朝為官,怕夏大人吃了虧,過來提點一下,夏大人不會怪罪吧”
夏昌訓弓著身子誠惶誠恐:“左相說的哪里話,下官感激還來不及,哪里還敢怪罪”
幾經言語,站立不安間,李群明拂袖而去,夏昌訓剛呼了口氣,李全上前笑道:“夏大人,你只管放寬了心將事情辦好,左右還有我家老爺不是”
夏昌訓點頭附和,感恩戴德的將人送走,待兩人不見了蹤影,方收起假笑,沉下臉來,一雙黑眸陰沉不定,飄忽沉浮,一旁的年輕衙役見此,狐疑的上前,小心翼翼道:“大人,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有左相爺在,您還擔心什么”
夏昌訓聞言,攸的冷哼一聲,橫眉豎眼:“你懂什么,那李群明是什么人,那可是只成精的老狐貍,他怎會無緣無故趟這趟渾水”
兩人的理由甚是冠冕堂皇,句句在理,但夏昌訓也不傻,能讓萬事諸多算計的當朝左相自降身份,親自跑一趟,那便只有一個原因:徐清廉和李一草,是左相的人!
如此,也不是無端妄想,送兩人走的時候,夏昌訓突然想起兩件事來,一是早前官場傳聞,說是那官洲新上任的縣令實為一落魄進士,只因得了朝中大員引薦,方有此機遇,這道傳聞只是極少數的官員私下討論,他亦是在大理寺呆的久了,聽前任大理寺卿隨口說了一嘴,當時沒細想,今日稍稍一算計,這朝中大員只怕是李左相無疑。
二就是那李一草,身為太醫院院使房御醫門下高徒,又是唯一的徒弟,這醫術自是不必說,有時房御醫忙不開身,些許朝中顯貴,王侯將相便最喜請這李一草過府診脈,說來這李一草師出高門,性子也極是古怪,過府診脈看病也全由心情,心情差時便推說太醫院諸事繁瑣,走不開身,但據傳聞,凡是左相府的邀請函,這李一草是隨叫隨到,聞訊而至,有人說那李一草是看上了左相夫人身邊一俊俏丫鬟,是以才頻繁示好,曲從迎合。
是非真假,端是傳言罷了,但夏昌訓將這兩件事與今日之事連起來一想,總覺得十分貓膩,伸手將頭上的烏紗帽摘下來,長嘆一口氣:“哎,大人我,現在就是那油鍋上的螞蚱,他們隨手一捏就能給我捏死嘍”
腦袋一輕,突然泛起想來:“門口那些百姓現在如何了”這一個個的,真不讓人省心!
年輕衙役聞言一笑:“大人,左相爺來時,便命李管家將人給勸走了”
夏昌訓一愣,略感驚奇:“哦?他說了什么”
“李管家說,這年節,左不過幾天的時間,好不容易過個吉祥年,大家何苦急在這個時候,若是心中不甘,過了年節再來也是一樣,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夏昌訓哼哧一聲,嗤之以鼻:“這個李管家,倒是生了張巧嘴”,出了一早上冷汗,此時寒風驟降,夏昌訓渾身一哆嗦,打著冷戰,一甩袍袖,惦著烏紗帽進了屋,臨門跨腳前,忽回頭問道:“你方才最后一句說什么”
年輕衙役一愣,歪著腦袋想了想,訥訥道:“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夏昌訓徒然一拍腦門,抬手將衙役招到身前,低聲道:“你且速速去一趟一品香,暗中將那酒肉和尚包打聽給我帶到后院來,切記,一定要悄悄地,切勿走露了風聲”
年輕衙役垂下眼眸,嘴角微勾,輕聲應下,匆匆而去的身影若斜陽的余暉,不留半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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