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浮萍,一宵冷雨,寒風入骨,凄然淚下。
“嗚嗚嗚嗚”
再控制不住,柳十娘渾身哆嗦不已,泣不成聲:“為為什么”
“天眼的反噬,又豈是尋常藥物抵抗的,小姐血能解百毒,亦是異能攜帶者,球球全身皆是寶,又是存于天地間的雪靈狐,兩個心頭血結合,便尚且能做天眼反噬的藥引,但你的反噬,一次比一次厲害,這青色藥丸亦只能緩解三次,你上次的反噬已到了百會穴,所以我給你用了一粒,如今,再有兩次,你,必死無疑!”
言此,南宮牧依然有些膽戰心驚,若不是,他第三日不放心,偷偷上了鬼閣,看見小姐和球球,躺在血泊中,若不是,他及時撿起了地上的護心丸,若不是
“十娘,你和谷青很早便跟在小姐身邊,谷青慘死在眼前,你又不顧性命開了天眼罷了,今后如何,你且看著辦吧,但我提醒你,如今,小姐的心思,放在報仇,你”
“南宮”,柳十娘擦去眼淚,攸的打斷他,雙手在身上蹭了蹭,小心翼翼的將瓷瓶蓋上,似護著寶貝般,放進懷里,須臾,破涕而笑:“老娘是何人,你還不清楚嗎,惜命的很,這次是意外,一時腦子發熱而已,你不也說了嗎,我出門都不帶腦子的”
拍拍胸脯,半開玩笑半認真:“你放心,這個,含著小姐的血與淚,老娘就是死了,也絕不讓它們,派上用場!”
風蕭蕭,云陣陣,涼風驟起,梅香四溢,塵土飛揚,柳十娘頂風而立,笑中有淚,淚中有霧,霧中有悲,聲音懇切,印入靈魂!
晚霞破云而出,緊閉的房門依舊沒有打開,而柳十娘,終是從南宮牧口中,得知了當年的真相。
“五年前,水木山莊那場災難,是因為,谷綠和末葉的背叛,小姐一瞬成魔的那場大火,也是末葉放的”
這是南宮牧,憶起前塵往事的第一句話!
對此,柳十娘只是撐著腦袋,低眉不語,她知道,若真如此,屋內的兩人,今日,便是尸歸塵土五年的忌日!
“自那彼岸花在鬼谷出現,小姐便若魔障般,不但在莊里建了鬼閣,更是耗盡心力,將那妖異的紅花移至其中,每月都要在那,待上好幾日,我們誰也不知緣由,小姐亦從不開口,有日沐老爺子進莊,我暗中將他請了去,方知小姐心中,有個執念極深,沐老爺子亦不知是什么,只深深擔憂,若小姐如此一直下去,恐會走火入魔,精神崩潰”
“我原以為,此事只有我和沐老爺子知道,可不想,全被谷綠聽了去,谷綠自來最是聰慧,回去琢磨了幾天,恰巧那段時間,正是江湖上的人,蠢蠢欲動之時,有一批人,借著開莊的空隙,暗中留在了莊里,我得了消息,便讓末葉帶人去查,谷綠也是在那時找上了他”
“因查出那些人,皆是江湖上個中高手,她便欲借賊人出手的空閑,逼小姐出手,谷綠自小跟在小姐身邊,對小姐的心思最是通透,那時,她已有所察覺,小姐的心病,同火有關,她欲借兩方爭斗間,放一場大火,逼出小姐的心魔”
“她只將想法告訴了末葉,至于出不出手,皆是他自己的選擇,末葉經過深思熟慮,應了谷綠,連夜將人撤出只是,谷綠沒想到,小姐的心魔,會如此厲害”
“但谷綠成功了,不是嗎”,柳十娘撐著下巴,低笑著搖頭,如今,她終于明白,谷青時常掛在嘴邊的:谷綠,才是最懂小姐心思的。
若非那次意外,小姐此生,恐只會活在執念中!因為,只有她和死去的谷青知道,小姐的心魔,在前世!
“那,段元當時知道谷綠和末葉的計劃?”
“是,末葉當門主之前,是段元的副門主,同段元的關系極好,行動之前,段元察覺不對,末葉便和盤托出,只是段元,選擇了默認,所以之后才請命去了大理寺暗伏,親自去查那些人的來歷,哎,其實若是我,只怕,也會選擇默認”
南宮牧垂著眉眼,長吁了一口氣,當時的小姐,太需要一個突破口!
“那沐老爺子”,柳十娘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么當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沐老爺子會來的這么及時,如果沒他在,后果不堪設想,除非!
“是谷綠事先寫了信給他,她知道小姐的心魔起,只沐老爺子能控制”南宮牧望著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其實,我們皆知小姐的性子,當年她只是見到那彼岸花,有了極端的想法,只要逼一逼,她也便醒了,但我們皆顧頭顧腦,縮手縮腳,不敢嘗試,只有谷綠”
院中一時沉默安靜,只風聲作響,少頃,柳十娘忽而撐著下巴,笑意盈盈:“那球球同末葉是怎么回事”
來的路上,她便聽常叔說,末葉被球球撓了個稀巴爛,球球向來愛爪愛毛如命,從不輕易撓人,也絕不允許別人弄臟它的毛發,嗯,除了小姐,這同末葉,得多大仇多大怨!
南宮牧聞言,終是一樂:“這也怪末葉倒霉,得了谷綠的吩咐,悄悄去放火,可他挑哪里不好,非挑了球球平日玩耍的屋子,那日,正巧球球玩累了,在里面睡覺,結果嗯,出來后,變成了光禿禿的火狐貍”
“再說這末葉,你點了火,你倒是跑啊,結果這個二貨,后知后覺想起,那是小姐特意命人給球球建得游樂場,那二貨怕球球還在里面,便欲進去看看,你說你進去便進去,你倒是把火折子扔了啊,結果那傻不拉幾的二貨,舉著火折子就朝里跑,結果嗯,正好和球球,大眼瞪小眼”
“噗!”
梅香陣陣,風掠窗柩,窗外,女子嬌笑清靈,窗內,末葉面色潮紅,他們已沉默半響,是以,窗外南宮牧刻意的放大的聲音,皆一絲不漏,伴著涼風,入了他們的耳朵。
余光瞥見球球,上躥下跳,朝著自己齜牙咧嘴,躍躍欲試,末葉只覺渾身剛愈合的傷口,又疼的厲害,嗯,那尖尖的爪子,再來一次,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沐藥兒將球球抱在懷里,按著它的腦袋,斂眉輕嘆:“時至今日,你們,可曾有一絲后悔”
“不曾!”異口同聲,男子略帶鼻音的腔調,鏗鏘有力,女子沉穩清秀的決絕,斬釘截鐵。
兩人走后,球球昂著小腦袋直叫喚,嗷嗷,嗷嗷,沐藥兒用手戳它:“是啊,要是他們有那么一絲后悔,我反而會不要他們了”
當年,彼岸花現,她沉迷其中,怨念驟升,若不是谷綠的那一刺激,只怕,她早已迷失了自己,大開殺戒,生靈涂炭。
嗷嗷,嗷嗷,可是他差點,將你最愛的球球燒死,嗷嗷,而且你怎么知道他們說的是真話
“呵,你以為,莊里養的那些飛禽走獸,是白養的”,沐藥兒淺笑盈盈,戳的不亦樂乎,可戳著戳著,忽而捂著眼睛,底底笑出聲來:“球球,見過我哭嗎”
球球瞪著眼睛,低嗚一聲,兩只小爪子蹭著她的手,無聲安慰。
“呵,時間久了,都忘了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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