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fēng)高夜,最是殺人時。
侍郎府外,五里方寸,森森巷口,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谷綠收回割斷黑衣人頸部的匕首,慢悠悠站起身,自橫死豎八,仿若人間煉獄的尸體堆中站起。
細(xì)細(xì)抹了抹斑斑殷紅血跡,朝臉色煞白,憤怒不敢置信的張文淼看了一眼,摸了摸臉上的梅花面具,黑色斗篷隨風(fēng)揚(yáng)起,獵獵作響,隨手扔了個腰牌給他,冷聲道:“張大人,可認(rèn)識這個東西?”
張文淼回神,手忙腳亂的接住,忿然作色,義憤填膺,將腰牌狠狠摔在地上,使勁踩了兩腳,憤恨道:“認(rèn)得,怎會不認(rèn)得!”
李!這分明是李群明的腰牌!
一月前,李群明為了拉攏自己,也給了他同樣的腰牌,道,這是自己人的標(biāo)識,日后進(jìn)左相府,方便些,只他的腰牌與這個稍稍不同,正面同是李字刻墨,他的反面是客,而這個,則是殺。
所以,這些人,是左相府的殺手!
觀其武功路數(shù),個個身手不凡,若不是綠姑娘來尋自己,正好碰上,那今日,躺在這的
“李群明這個奸詐小人,明著相信我,暗中卻要趕盡殺絕”,自懷中取出客字腰牌,使力朝外拋去,卻見那綠姑娘身形一閃,接了過去。
“綠姑娘?”
谷綠捏著腰牌上的細(xì)繩,仔仔細(xì)細(xì)瞧了片刻,方隨手丟給他,冷聲道:“張大人,這可是個好東西,丟了豈不是可惜了”
聞言,張文淼狐疑的將腰牌攥在手心,皺眉道:“綠姑娘的意思是”
“張大人,若那李群明真懷疑你,以他那疑神疑鬼,早木皆兵的心思,你覺得,他會相信,房寅的出現(xiàn),恰是巧合嗎,還有,你莫忘了,這是什么地方,他若真想殺你,又怎會選在離你兵部侍郎府,如此靠近的地方”
血染流霞,死氣沉沉,谷綠見他臉上郁色,知他已想的通透,目光微垂,將擦的锃亮的匕首,收之入鞘,沉了沉嗓子:
“張大人,今日那包打聽,順帶俆清廉的一句話,到底是故意還是無心,你我心里明白,對張大人的過去,了如指掌的李群明,更是清楚透亮,你今日出現(xiàn)在一品香,便足以讓他相信,你對俆清廉,尚存了報復(fù)心思”
“所以,張某才出了一品香,他便迫不及待的命人來警告張某,該動的心思要動,不改動的,便爛死了肚里!”
寒風(fēng)刮面,血腥入鼻,張文淼咬牙切齒的接過話,說的深惡痛絕,切齒痛恨:“他就不怕,張某領(lǐng)會不了他的絞盡心思,費(fèi)心費(fèi)力”
猶記得兩相兵戎相見時,那黑衣頭目的厲聲肅語:“張大人,我們兄弟奉命而來,只來提醒張大人,安分守己,做好本分,方為上策,切莫以小失大,遭人猜忌”
起初,他并未參透這句話的意思,可如今想來,思極甚恐啊,那些黑衣人,初次出招,極有可能是為了嚇唬自己,卻沒想到,會橫出綠姑娘來,可
朝谷綠拱了拱手,皺眉道:“綠姑娘,張某謝謝你的仗義相救,可如今,這些人都死了,李群明那里,怕是不好交代啊”
谷綠撕下一塊衣角,撿起方才被他踩在腳下的腰牌,包好放進(jìn)懷里,沉聲道:
“人既是我殺的,張大人只需將這里收拾干凈,便可高枕無憂,日后見了李群明,只當(dāng)沒這回事,該怎樣還是怎樣,這份悶虧,只需先忍著,他日自有伸冤的時候”
頓了頓,又道:“今日,我來找張大人,是了結(jié)我們的事,張大人去見了包打聽,定知我水木沒騙你,既如此,兩兩相抵,這筆交易已結(jié)束,日后,江湖再見,只當(dāng)陌路”
“綠姑娘,請留步!”
見她轉(zhuǎn)身欲走,張文淼忙出聲叫住她,谷綠杏眼微瞇,精光立現(xiàn),沒有轉(zhuǎn)身,卻亦頓住了身子,風(fēng)聲徐徐,屋影斑駁,只聽他似下了重大決心般,問的小心翼翼:
“綠姑娘,張某有一個問題,縈在心間許久,自知唐突,卻委實(shí)如鯁在喉,日夜慮之,還請綠姑娘,為張某解惑,張某感激不盡”
風(fēng)弄云散,月光凌亂,谷綠勾唇冷笑,若有所指:“你想問,水木山莊素來隱世淡薄,為何暗中處處針對他李群明?”
張文淼微微低首:“綠姑娘慧眼”
“谷青之死,追其根源,錯在李詩詩,張大人不會真的以為,我水木如此好脾氣吧,谷青于我家主子,亦母亦姐,所以李詩詩這筆帳,當(dāng)然要全家來陪,既然他們喜歡暗里耍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是你們最喜歡的嗎”
谷綠轉(zhuǎn)身,見他面色凝重,盯著地上的死尸,陰霾惡毒,谷綠略一挑眉,又道:
“我水木山莊,向來恩報百倍,仇還千倍,張中奇張瀾瀾,便是送給張大人的第一個見面禮,張小草是第二個答謝禮,這七個尸體,就算是第三個道別禮,張”
“綠姑娘!”
驚風(fēng)掠塵,張文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神色堅定,破釜沉舟:“綠姑娘,若想絆倒李群明,絕非易事,官場不比江湖,對李群明那樣的老奸巨猾,只能抽絲剝繭,絕非一朝一夕的事,張某乃兵部侍郎,雖愚笨,卻總有可用之處”
谷綠目光幽幽的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yáng),壓著嗓音道:“張大人,有話直說”
“綠姑娘,張某的所有情況,所有心思,你們都了若指掌,今生,不除那俆清廉,李群明,張某死不瞑目,所以,張某毛遂自薦,愿做水木山莊,在朝廷的眼線!”
夜色昏沉,暮色低垂,東宮,毓慶殿,昏沉陰暗,無燭無影,只一隨風(fēng)氤氳的薄香,絲絲繞鼻,清韻好聞,漸入迷離。
透著微薄的月光,慕容墨循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身下,滿頭大汗,滿目憎恨,滿身狼狽的男人,一閃而過的滿意譏諷笑意:“對,就是這樣的眼神,本太子就是喜歡你如此反抗又無能為力的倔強(qiáng)模樣”
身下男子,微微輕顫,掩下眸子深處,一片絕望死灰,更痛恨害怕的掙扎,然,這一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卻大大取悅了慕容墨循,嘴角泛起陰沉笑意,俯身在他耳邊一字一句道:
“你果真沒讓本太子失望,放心,今夜,本太子會讓你,欲生欲死!”
風(fēng)起云霧,暗香迷沉,錯思量,錯衷腸,悲情誰訴,床頭紅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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