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荒誕的夢，夢里那些捆綁安意的紅繩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又像是生有觸角的怪物，艷麗得惑人心魄，將他的心神牢牢牽引，緊緊包裹。

    手下的鞭子并沒有停下，他的心跳如雷聲滾滾。

    “華予……”安意眼里帶著水霧看他，聲音里明顯帶著求饒。

    可憐兮兮的，竟是有些楚楚可憐。

    于是，像是有什么在腦袋里炸開，似有瑰麗燦爛的煙火在眼前綻放。

    他于夢中驚醒，震驚身下一片潮濕。呆了一會，想起那個夢來，清清楚楚地記得夢里的事情，于是又呆了一呆，最后清醒過來立即跑出房間沖進了衛生間。

    安華予不清楚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終究是已經發生了，他雖然討厭這樣的自己，但終究還是在再一次同樣的夢境里釋然。

    只是因為到了這個年紀，身體需求罷了，安華予如此安撫自己的慌張。他甚至不敢深究自己為什么這么快會釋然，不敢深想自己為什么能放縱自己接受那樣的夢境。

    就像是某一天夢醒，安意推開門站在門口：“今天怎么起這么晚，不快點準備就要遲到了。”

    安華予沒有完全清醒，呆呆地坐著。

    “生病了？”安意走過來，坐在床邊，將手貼在他的額頭上。

    安華予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安意，鼻子靈敏地捕捉到她身上的香味，像受了蠱惑般他將腦袋靠在了安意的肩膀上，喃喃地喚她：“安意。”

    極輕的聲音，像是不愿清醒，他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安意的身體猛地僵了一下，隨后緊張了：“你的額頭有點燙，是不是病了，今天要不要請假？”

    他立即就清醒了，離開安意倒頭繼續躺著，縮著身體，語氣淡淡：“嗯，有點不舒服，姑姑幫我請個假吧。”

    那一天，他躺了一上午，安意竟然也請了假沒去上班，端著開水時不時敲門，又像是怕打擾他休息，只站在門口。

    “要不要喝點開水？”

    “早上沒吃，我下樓買了粥，要不要吃點？”

    “買了退燒藥，要吃嗎？”

    “要不姑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不去？那難受了一定要告訴我啊。”

    安華予躲進被子里，覺得委屈，鼻子酸酸的。

    安意，你為什么不能一直這么壞呢，那樣對待我之后為什么又要對我好呢，你這樣我怎么還能若無其事地下手殺了你呢。

    安華予不明白安意，不懂安意，就像他不明白安意為什么不喜歡他，卻一直堅持送他上學放學，還那么照顧他，只要他想要的東西，她都能依著給他買。

    就像他不明白，安意既然被杜若拋棄了，為什么還能心平氣和地和他相處，像是什么也沒發生，又或是不明白除非是瞎了才看不出杜若對她的心思，可是她卻也一直沒真正接受杜若。

    安華予不明白，于是他看似隨意地借著一本書的內容問了他的同桌杜瀟瀟。

    杜瀟瀟思考了一下，笑：“我叔叔曾經說過，女人就是一本書，一眼看穿就沒意思了……你說的這種情況大抵是這女人的一種手段，不是若即若離，欲拒還迎，那男人怎么能一直對她保持興趣，對她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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