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不明白那只鬼說的是誰,但看情況是和他脫不了關系的,并且很有可能就是他遺忘的存在。
“朕憑什么還給你?”原本已經放棄了探究到底忘記了什么的何似此刻打定了主意想趁機弄清楚。
其實何似原先是想弄清楚的,可是身在皇宮,沒有一個人愿意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又或者別人說了他也不信,又甚是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于是所謂的遺忘,在他人眼里根本是不存在的。
“當時在大牢里我本是要直接帶走她的尸體,不過見你執著于她,心想人死了留個尸體給你留個念想也好。”那鬼不滿地看著他,“如今你已經釋懷,還留著她的尸體做什么?對了,她的尸體你應該有保存著沒腐爛吧,要是腐爛得只剩骨頭,我豈不是要天天對著一具骸骨。”
越說越讓人茫然,不過何似有所猜測:“你說的人是在大牢里畏罪自殺的仙使?”
那只鬼愣了一下,古怪地看著他。
何似自知言多必失,他應該是已經露出了馬腳,但他攏共說了三句話,也不知道錯在了哪里,于是只能告訴他:“沒有尸體了,被朕挫骨揚灰了。”
那只鬼愣了一下,皺著眉:“你這么恨她?因為得不到?”
知道這么周旋下去得不到他想要的結果,于是何似實話實說:“她傷了朕。”這是不爭的事實。
“呵……”那只鬼笑了一下,點著頭道,“也對,遇到她是你的劫難。你這么對她,我原該為她報仇,不過,她已經死了,你……罷了,就讓一切都過去吧。”
那只鬼撐著傘轉身,走了兩步卻又回頭看他:“當初我第一次見著你時安意就不該阻止我殺了你,這樣既能了卻我們的恩怨,也不會喪了她自己的性命。何似,你遇到她是劫,她遇到你又何嘗不是一場過不了的災。”
安意?是那個仙使的名字?他們之間有很深的牽扯?為什么他不記得?
安意……安意……心口又開始疼痛起來,何似揉了揉腦袋問那只鬼:“安意,那個人……朕和她是什么關系?”
那只鬼驚愕地看著他,半響后忽地揚起了嘴角,那笑容有著了悟,還有些惡意:“你不記得了?”
他該記得什么?何似不明白,他甚至有些害怕明白了。
“也沒什么,不過一個故人而已,我盼望著你記得,至少這世上不止我一個人在想念她,不過你忘了就忘了吧。”那只鬼打著傘消失在了陽光下。
忘了就忘了吧……忘了吧……何似閉上眼,那一瞬間他仿佛記得有人就這么跟他說過。他忘記了什么?他該思念誰?
帶著疑惑,經過一個月的追查,何似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一間竹屋,那竹屋后有兩座墳墓,其中一座就是安意的。何似命人挖開了,是個衣冠冢。
竹屋里擺設陳舊,何似發現了一個木箱,里面有不少廢棄的稿紙和書籍,他在那里面發現了他的筆跡。
所有的線索擺明了他曾經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然而他全都不記得了。長風穿過竹屋,吹落了桌子上的一堆黃符,何似皺了皺眉,心想這個結是解不開了。
“阿似。”竹屋外有人喚了一聲,是陪他一起出來的云蓉蓉。
何似站在屋里,看著一地的黃符,依稀記得有個人曾經這么一遍遍地叫過他。那個人應該是安意。
可是她死了,他忘記了。他們曾經如何,窮其一生都解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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