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罪。

    這一次，夏夜生沒有找牧師，沒有找教父，只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懺悔室里。他在這里坐許久了，難得的，他這一次心有懺悔。

    夏夜生認真想了想，心想大概是此事太過離譜，于是平生第一次他并不敢堅持自己的觀點。

    “你要懺悔什么？”有人敲了敲懺悔室的小窗口，說話的聲音微沉，聲音中性，像是隔著一層薄紗。

    哦，終于有人搭理他這個沒事有事就來懺悔室但又不真心懺悔的信徒了，聽聲音還是個他以前不曾遇到過的神父。

    “神父，你新來的？”夏夜生問了一句。

    “嗯，新來實習的。”神父緩了緩，又問，“我看你在里面坐了很久……你在懺悔什么？”

    夏夜生哦了一聲：“神父，我有罪。”

    神父：“什么事？”

    夏夜生：“我有喜歡的人，我很喜歡她，喜歡她的一切。”

    神父：“繼續。”

    夏夜生：“可是我發現我最近開始渴望另一個人的身體。”

    神父這次沉默了好一會：“你碰她了？背叛了你的愛人？”

    “還沒有。”夏夜生笑，笑了兩聲沉下聲音，低低啞啞的帶著某種壓抑，“可是我看著他總想做點什么。”

    “你想對她做什么？”神父是個新手，聲音里還透著緊張。

    “我想撫摸他的皮膚，想親吻他的鎖骨，想將他緊緊抱住，想用力貫穿他……”夏夜生瞇了瞇眼，“想把他弄哭。”

    “你，你你……”神父驚訝又氣憤，“你怎么能這樣？！”

    夏夜生點了點頭：“對，我不能這樣。我心里有愧，可是看著他在別人懷里，看他對別人好，唯獨對我生疏時，我會……嫉妒，對，就是嫉妒。”

    是的，他能感覺到子衿和桃顏關系不一般，子衿對桃顏的態度，許多時候明顯比對他爸爸和姐姐還要親密。最重要的是子衿對其他人都很友好隨意，但獨獨對著他，疏遠且戒備，他有時候會覺得，他甚至嫉妒著每一個人。

    神父：“那你準備怎么辦？你的愛人怎么辦？”

    夏夜生：“我有喜歡的人，她什么都好，我很喜歡她。”

    神父：“你同時喜歡兩個人，想同時擁有他們？”

    夏夜生認真想了想：“我不喜歡他，我只是想擁抱他的身體，他的目光……應該很溫暖。”

    神父：“你太貪婪了。”

    夏夜生笑：“我會被寬恕嗎？”

    神父：“貪欲，好色，嫉妒都是你的原罪，不加克制，會將人引向罪惡的深淵，你要時刻警醒自己，不要做出違背道德，民法和刑罰的舉動。”

    夏夜生：“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克制自己，就能獲得寬恕？”

    神父：“主會原諒你的。”

    夏夜生笑了：“細細想來，七種罪加身，每一種我都要克制，我站在罪惡的邊緣，半個身子都已經跳了進去，竟然還能得到原諒。”

    神父：主會原諒每一個真心懺悔的人。

    夏夜生不說話了。

    他并不是一個會真心懺悔的人。

    他喜歡蔡悠悠，利用她，他渴望蔡子衿的身體，將他利用得更加徹底。他這種人，想來不配得到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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