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心尊者走出幾步，身影在夜色中很快淡去。而他的離去，鐘聲并沒有響起。

    “掌門師兄？”三師叔看向掌門，“看你的神色，對那兩位故人有所猜測？”

    掌門點了點頭：“難怪，難怪。”

    林川正好奇要問，掌門卻已經看向了他：“易和，你去一趟梵音梵，看看你安意師叔和那位桃顏先生現在在哪。”

    他們兩個……林川愣了一下。

    他們兩個，兩個……梵音峰，唯獨這兩個人和梵心尊者走的最為近。

    難道，難道是他們……不，桃顏這個人他看不出底細，但是安意師叔他知道她的修為如何，怎么也達不上得道大能這個高度啊！

    “師父？！”林川焦急的向掌門求證。

    掌門卻只是嘆氣：“去吧。”

    林川的心慌了，轉身御劍而去，只是越接近梵音峰，越不敢靠近。

    夜色中的梵音峰，太靜，靜的可怕。

    收劍，一步步走進院子。

    “師叔！”林川像往常一樣先喊出聲。

    沒人回應，往安意師叔的房間走去：“希音師妹？”

    還是沒人回應，林川走過去，卻見余念念坐在房間門口，身邊是兩個空了的酒壇。

    “希音？”林川走過去。

    余念念抱著劍，靠著門框抬眼看他，眼里浮著一層水光，卻是不說話。

    林川心里一沉，默不作聲越過她，往房里走。

    房里，安意換下了血衣，一身素衣，干干凈凈躺在床上，神情寧靜，像每一次在院子睡著的模樣。

    “師叔，你是不是又闖禍了，掌門讓你過去。”林川笑著向前去握住對方的手，然而入手一片冰涼。

    林川猛地一縮手，那懼怕終于沉到了底，腳下一軟，跪在了地上：“師叔！”

    怎么會，怎么真的是，明明在結界口分開時還好好的。

    “希音，桃顏去哪了？”林川心里存在一絲期盼。

    如果桃顏還在，就不是他們，師叔也許……也許還有救。

    “走了吧。”余念念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扶著門框站了起來。

    林川再次握住安意的手，感覺不到一點氣息。

    已經死了，無法自欺欺人。

    “怎么回事？”林川咬牙。

    余念念笑了一下：“我殺的。”

    林川猛地抬頭。

    余念念語句輕柔，帶著醉意：“為了我自己，為了原人殊。”

    “希音！”林川怎么也沒想到余念念會再次下手，會真的殺了她的師父。

    “我告訴你了。”余念念拔劍，遞過來，“殺了我？還是替我隱瞞？”

    林川沒動。

    余念念笑著將劍一扔，扶著門框笑：“易和師兄，我當初問你的問題，你想清楚了嗎？”

    當初，他來請余念念去靜心洞外練劍，臨走了，余念念問了一句：“易和，你今日來請，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的師叔？”

    林川心中沉痛，根本不想管這個問題，但見余念念這般，搖頭道：“希音，你不懂，我為了她不假，但的確是為了你，我對師叔，是敬愛，是朋友，別無他念。”

    “為了我，為了我？”余念念搖著頭，一個勁的笑。

    “我知道你這些年不容易，難免對她有所怨恨。”林川走過去抱住她，“但是她曾親口說，希望我們幸福。”

    余念念一瞬間沒了聲音。

    林川嘆了口氣：“她走的時候痛苦嗎？”

    余念念捂著臉蹲下：“沒有掙扎……沒有，你騙我，她根本不在乎，不在乎……”

    林川搖頭，抱起安意的尸體離開，身后是余念念的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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