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鄉山看過去,只見大帳外一個人緩步走了進來。
來人著一身黑色錦衣,走動時寬袖衣擺飄動間隱隱似有火焰跳動,仔細看,可見衣服上用暗色絲線繡出的梳離枝葉,而衣擺袖口上疑是火焰的其實是栩栩如生的灼灼桃花。
“不知閣下何人?”許鄉山的臉色很不好。
軍營不是其他地方,然而一會的功夫,竟然已經有兩個人毫無阻礙,悄無聲息地到了大帳。
“我?”來人撇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是誰就行了,你沒有必要認識我。”
不同于何鈺謙謙君子的模樣,來人眉眼線條明明偏柔,但一抬眼,便是滿眼的傲氣高冷,一開口,便帶著不屑和嘲諷。
許鄉山看了眼何鈺:“你們認識?”
“認識。”何鈺頓了一下,“算是情敵吧。”
許鄉山皺眉。
“誰跟你是情敵?!”那黑衣男人目露兇光,“你配嗎!?”
何鈺也不動怒,只微微一笑:“至少我被認同了。”
那黑衣男人看起來像是要打架,許鄉山也想打架:“你們夠了,到底怎么回事!?”
黑衣男人這才看向他:“也沒什么,他就是來破壞婚禮的。”
許鄉山當然知道,何鈺說是祝賀,但是所作所為算哪門子的祝賀。只是他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要這么做。
何鈺也看向他:“所以這親還成嗎?”
黑衣男人冷冷看了一眼何鈺:“我倒是從來不曾想到你會做這種卑鄙的事情。”
何鈺面不改色:“我從未自詡君子。”
許鄉山此刻的腦袋冷靜了不少,心里大概已經清楚余茵茵離開這個大帳,就代表著她真的改了主意,不打算成親了。
于是他坦誠道:“不成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表露出什么樣的情緒。
因為想放下,所以和茵茵成親,可是現在不成了,他的心情反倒更輕松了。
黑衣男人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何鈺也看著他沒有說話。
許鄉山嘆了口氣:“何公子,你剛才想說娃娃怎么了?”
“沒什么。”何鈺頓了頓,“安意在家呢,挺好的。”
許鄉上:“……”
黑衣男人:“假慈悲。”
何鈺卻笑了笑:“走吧。”
他們說走就走,走出軍帳,以許鄉山根本追不上的速度離開了軍營。
那兩個人突然到來,飄忽而去,只留許鄉山一肚子的疑問。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許鄉山心有疑慮,當天就寫了封家書寄回去。而令他想不到的是余茵茵第二天就選擇了離開軍營回家。
許鄉山沒有阻止,不論余茵茵做出什么樣的決定,他都能理解。
“路上小心。”
許鄉山一向是個不善于言辭的人,其實他有很多話想囑托余茵茵。
譬如回去后多照顧他的爹娘,又比如回去后和娃娃好好談談,別總讓她一個人待著。又或者,她和小二哥的事情應該再嘗試嘗試……許多話,到底沒有說出來,他相信離開家這么久的茵茵再回去,無需他囑咐這些事情。
“我先回去,等你回來。”余茵茵擁抱他后,干脆利落上馬,沒有回頭。
“沒想到茵茵姑娘這就回去了。”身邊的同袍百感交集,“可惜啊,大將軍和她沒成。”
許鄉山:“她還很年輕,人生還很長,不能被我耽擱了。”
“……”同袍,“將軍,你也很年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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