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天幕濃黑，就算此刻不隱蔽，敵人不離近了，怕是也很難發現島上還藏著一支隊伍。

    傳令兵道：“敵軍沒有發動攻擊，目前在海上與我軍呈對峙狀態。”

    所以，就這樣繼續等著？

    就算在岸上對我軍有利，但大將軍那樣的性子，會按兵不動一直等著？

    不知道為什么，宋合看著這瓢潑大雨，心里莫名生出幾分不詳，于是下意識地多問了一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原是多嘴一問，不曾想那傳令兵竟然遲疑了回答：“啊……沒事。”

    宋合一瞬間就警惕了起來：“真的沒事？”

    “有大將軍在，當然沒事。”傳令兵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宋將軍，請安心再此等候，有什么事等回去了再說。”

    話已至此，宋合也不好再問，下令手下的人先找地方避雨休息，安排人輪流在岸邊盯梢。

    “喏，吃點東西吧。”大牛遞過來半塊餅。

    餅被雨水浸了些，泡得有些濕散了。宋合拿著餅，靠著石壁，望著外面漸漸小了些的雨發呆。

    大牛大口嚼著餅：“怎么不吃，沒胃口？”

    宋合沉默。

    大牛：“吃點吧，還不知道要守多久呢。”

    宋合心神不寧，吃了一口，吃不下。

    大牛拿了水壺給他：“不用擔心，這次有大將軍在，你還怕什么。”

    “我知道，但是……”但是不知為何心里總沒底。”

    宋合勉強又吃了一口：“好了，你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吧，不用管我。”

    大牛哦了一聲，一會后一聲不吭往山洞里走去，好一會又走了過來，一聲不響坐在宋合身邊。

    宋合問了一句：“你去找傳令兵了？”

    大牛啊了一聲：“你怎么知道？”

    宋合：“你往最里面走。打聽什么，就算有事情發生，既然當時不說，自然是不方便讓我們知道。”

    大牛嗯了一聲。

    好一會，就在宋合以為大牛睡著了時候，大牛問了一句：“別鶴，如果一家里有人通敵賣國，無辜的人會被怎么樣？”

    宋合一愣：“什么？”隨即皺起眉頭，“突然問這個做什么？難道今天出現意外，竟然是軍中有人通敵？！”

    “沒什么。”大牛干咳了一聲，“我就問問。”

    宋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這種一般都是連坐的死罪，即便無辜也會受到牽連，就算君王仁慈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大牛又問：“即便無辜的人是忠臣，什么都沒參與，什么都不知道？”

    宋合反問：“你怎么確定他一定無辜，一定什么都不知道？身為家人知道而不勸阻，就是包庇。”

    大牛著急道：“我就是知道他是無辜的！”

    宋合：“……”

    大牛：“我不是……哎，我就是問問，沒別的意思。”

    宋合深吸一口氣：“大牛，你一向不會說謊。”

    大牛沉默。

    宋合越發覺得不安。

    “別鶴……”大牛緊握著拳頭，最后猛地站起身拉起宋合往外走，“跟我出來。”

    此刻雨勢減小，但依舊將山洞外的芭蕉打得霹靂作響令人煩躁。

    宋合被亂石絆了一下，晃了晃站穩，看見大牛在夜幕下的臉格外凝重……以及，滿是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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