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對我很失望，我能理解，可我也沒辦法。這么多年，我看過很多書，走過很長的路，見過很多人。可是我依舊是當(dāng)年那個人，沒有成為你想要的哪一個。”王瘦虎臉上有很多歉意：“我似乎被留在了很久之前。”

    “你對你得到的力量感覺疑惑？”

    “是啊，我無法理解這種力量從何而來，也想不通為什么是我。”王瘦虎皺眉：“我覺得所有人都比我強很多。我不是個笨蛋，不過我也很清楚的知道，我不是個聰明人。所以大多數(shù)我不理智的時候，我都躲起來。”

    “關(guān)于為什么是你，我也無法理解。不過我可以接受，畢竟可能是任何人。”孫悟空的臉上浮起幾分怒火：“可是既然是你，那么你就應(yīng)該做你該做的事情。這是你的榮耀和責(zé)任。為什么我每次跟你說關(guān)于世界的時候，你總是要說起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打斷。你要真有那閑功夫，那你去做點什么啊，無論你做點什么都比這強吧？就算你不理解這力量從何而來，那么在現(xiàn)在你有力量的時候，你應(yīng)該做的不是利用那些力量來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嗎？”

    “那力量太大，大的我做任何事情都會帶來無數(shù)我不愿意接受的后果。”

    “沒人會說你做錯！你要什么都不做，你怎么會知道自己會做錯？我就不明白你的腦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么多年，哪怕你隨便做點什么你都能看見后果，可是就什么都沒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個磨磨唧唧的讀書人呢。整天酸不拉幾的想些有的沒得，跟你有關(guān)系嗎？你應(yīng)該想的是做什么，不是為什么！”

    王瘦虎沒有反駁，而是沉默下去。太多太多的時候，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自己的想法，他從來不是一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可是這么多年來，他來來回回反復(fù)無常的做著那些無能為力的事情。

    “我怎么聽起來，你說的這些都是借口。”孫悟空看著沉默下去的王瘦虎，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臉上浮起幾分疑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你想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嗎？”孫悟空的臉上浮起幾分恍然：“難怪這么多年你總是躲著我，就算是碰到了，無論跟你說點什么事，你都是顧左右而言他，一說不下去就轉(zhuǎn)到人族身上。”

    王瘦虎趕緊搖頭否認(rèn)：“你真的想多了。我沒那么想，也沒什么隱瞞你，我只是無法適應(yīng)。”

    孫悟空看著他突然笑出了聲：“這有什么好否認(rèn)的？這又不是什么壞事，無論你做什么都相信不會是壞事，我們又有那么長的時間，我只是擔(dān)心你什么都不做。從來不會擔(dān)心你做錯。你有的是時間去改正。”

    王瘦虎看著孫悟空的眼神滿是復(fù)雜，只是有些話到了口邊之后，他還是咽了下去。

    “要是我問你你在做什么，你會告訴我嗎？”

    “我什么也沒做，就是想搞清楚人族到底該怎么處理。”王瘦虎的嘴巴抿緊，而后錯開了孫悟空的眼神繼續(xù)開口：“我花的時間最多的，就是試驗?zāi)切〇|西。”

    “那你得出了什么結(jié)論？”孫悟空當(dāng)然知道他在胡說八道，不過孫悟空也樂意去配合。

    王瘦虎的眼神閃動，好一會才開口說話：“你沒發(fā)現(xiàn)我在做什么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出去的時候大多都在人族之中。而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對于人族來說沒有任何改變。”

    “你做了什么事？”

    “我把天降低了幾分。”王瘦虎平平靜靜的回答。

    孫悟空不解。

    “對于人族而言，這天并不需要多高。”王瘦虎抬著頭繼續(xù)說道：“鳳凰一族跟我說，也許直到他們滅絕人族也發(fā)現(xiàn)不了他們的影蹤，這不是假話，這是真的。”

    孫悟空看著王瘦虎，等著他的繼續(xù)。

    “我們都知道，天空其實是一層保護這個世界的殼子，高度實際上沒什么意義，完全是因為有生靈能踏足那么高，所以天空才那么高。”

    “那么你最后的結(jié)果是什么呢？”

    “不只是天空，人族所需要的資源以及所有的一切都少的可憐，相比于現(xiàn)在的生靈，人族需要的只有萬分之一，甚至更少。”王瘦虎看向了孫悟空：“萬分之一的天的高度，萬分之一的大地，更少都行。”

    “那么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我的意思很簡單，一旦人族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這個世界的界限就會改變。”王瘦虎看著孫悟空開口：“實際上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界限已經(jīng)在改變中。可是我找到的答案不是我要找的答案。”

    孫悟空看著王瘦虎的雙眼中，終于多了幾分認(rèn)真。

    “這是一個封閉的世界，也是一個虛假的世界，沒有真正的太陽和月亮。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力量的表現(xiàn)形式。”王瘦虎的口中終于多了幾分神棍的味道：“我覺得不對。”

    孫悟空看著王瘦虎，有些欣慰，也有些緊張。

    欣慰是因為他終于覺得王瘦虎在承擔(dān)他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了。

    緊張則是因為一旦王瘦虎有了立場，那么最后的結(jié)果肯定是他們兩之間的戰(zhàn)爭。

    “你看吧，我不喜歡這種談話，我寧愿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管，就假裝要這樣過下去。何必討論呢？凡事一旦行動一旦追究，那么最后肯定是一個不好接受的后果。”王瘦虎嘆氣，他終于像是一個他該有的年紀(jì)了：“我們又何必呢？將就將就就好，反正這世界也就這樣了，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的。就算我們再努力再改變，這個世界最后又有什么不同？”

    孫悟空不置可否。

    “往大里看，我們還能怎么樣？對于我們來說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張紙上的畫，我不喜歡這樣，我寧愿不高興的時候躲起來，睡很久，等到心情好再出來，看看那些孩子純真的模樣，也許對于這個世界而言小的可憐，可是畢竟是真實的。”王瘦虎無所謂的擺擺手：“山川河海，日月星辰。我只能看見虛假。”

    “那你想要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不是我想要一個什么樣的世界，是我想做一個什么樣子的人。”

    “那你想要做個什么樣子的人？”

    “我不知道啊，我一直以為看書看多了我就知道了。可是我還是不知道。”王瘦虎一臉的坦然：“我想簡簡單單老老實實的過著，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在乎的就這樣過。所以我根本什么都不像改變，就假裝本來就是這樣就好。”

    孫悟空搖頭，不停的搖頭。

    “什么東西都是有生有死的，這有什么大不了的？別說人族，他們只有不到一百年的壽命，就是鳳凰一族，能活過萬年的也沒有幾個。”王瘦虎看著孫悟空異常的認(rèn)真：“無論是什么存在，都一定有死亡的那一天，與其在現(xiàn)在就準(zhǔn)備著那一天的到來，還不如好好的過著。那么長的時間，就算是你我，也足夠活到?jīng)]意思了。”

    孫悟空看著他，慢慢開口：“滿口的謊話，何必呢？這世界誰都阻攔不了你，說真的又能怎么樣？”

    “不怎么樣，真話就那么幾句，說完就沒了，還是假話好，愛說多少說多少。反正也就那么回事。”王瘦虎坦然承認(rèn)，無所謂擺著手，他倒也不覺得丟人。

    “站在什么位置上，你就該有什么位置的想法。不要老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你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我有資格任性，不是嗎？”王瘦虎有些嘲諷的回答，而后笑著開口：“我覺得你的安排挺好的，就按你的想法做就好，我完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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