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沖刷著千瘡百孔的黝黑礁石,一只龐然大物接近了岸邊。
李不琢站在鯨背上向前望去,只見礁岸上,有龐大的根系隆起,延伸向遠(yuǎn)處的扶桑神木。已是七日過去,李不琢終究到了扶桑神木腳下,在此處抬頭上望,只見遠(yuǎn)處那一株參天巨木遮天蔽日,其徑足有百千里,單是眼前這條根系,便如同一道山脈。
礁岸邊海水也極深,長鯨離岸只有兩丈距離。
這時,嗚的一聲,李不琢腳下的長鯨發(fā)出一聲哀鳴,已虛弱得行將就木。泉嬰蹲下摸了摸它蒼老的皮膚,道:“它要死了。”
李不琢問道:“你說這頭鯨不過活了六十一歲,為什么鮫人能修行,鯨卻不能?”
“要修行,先得開啟靈智。”泉嬰解釋道,“海中生靈身軀越大便越強(qiáng)大,但同樣的,身軀越龐大的也越難開啟靈智。不過你說鯨不能修行卻是誤會了,雖然我沒見過,但聽契父說千年前曾有一條鯨開啟了靈智,甚至能乘浪上天,只不過后來它似乎消失了,扶桑神木腳下也不見它的尸骨。”
泉嬰說著,長鯨便向海底沉去。
她轉(zhuǎn)頭心向李不琢道:“先上岸吧。”
“辛苦了。”李不琢也拍了拍鯨背,躍上礁岸。
泉嬰走在李不琢身邊,說道:“若以后有事要我?guī)兔Γ憔突氐竭@里,吹響我給你的那枚海螺。”
不知是因為借燭龍所蘊含的一絲人道龍氣修行了七日,還是因為與李不琢熟稔了許多的緣故,泉嬰此時已落落大方了許多。
“好。”李不琢點頭。
“對了。”泉嬰回頭看了一眼后方海面上的幾名鮫人,“我去去就來。”
泉嬰回到海中,沉入海底,與幾名鮫人不知在商談些什么。
許久之后,泉嬰再度浮出海面,手中捧著一匹潔白如玉的綢緞,綢緞上方躺著一顆拇指大小的晶瑩圓珠。
“這是我族的寶物。”
“這就是龍綃?”李不琢看見這匹綢緞,便想到鄭東來出海是為求鮫人族的龍綃與鮫珠這兩件寶物。
“正是。”泉嬰點頭,“不過你們?nèi)俗鍐舅鼾埥嫞鋵嵈宋锱c龍沒有關(guān)系,是我們采扶桑神木掉下的葉絡(luò)和木絲織成的。你救了我契父,又借劍讓我修行七日,這件龍綃與鮫珠送給你,還請不要推脫。”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李不琢欣然從泉嬰手里接過龍綃。
泉嬰繼續(xù)說道:“龍綃緣自扶桑神木,所以帶有靈性,你將內(nèi)炁注入其中,它就會根據(jù)你的內(nèi)炁而自行變化,你不妨試試。”
李不琢依言將內(nèi)炁注入龍綃之中,便發(fā)現(xiàn)龍綃竟能吸收內(nèi)炁,每吸收一縷內(nèi)炁,都會變化大小,若內(nèi)炁疾徐有所變化,這龍綃的顏色也會改變。
李不琢很快便學(xué)會了如何控制龍綃,將龍綃披在身上,便變幻成一件黑色長袍。
“這樣就好了。”泉嬰打量著李不琢身上龍綃所化的黑色長袍,點點頭,“龍綃能避水火,又是用神木的葉絡(luò)和木絲織就,若你要去天柱裂縫中,這件衣服興許能幫你些忙。”
“好寶貝。”李不琢道了聲謝,便與泉嬰告別,“那就后會有期了。”
“記得把海螺收好。”泉嬰眨了眨眼,“待你從神木中歸來,我再送你回岸邊。”
告別泉嬰之后,李不琢便沿著扶桑神木凸起的根系前行。
神木通天徹地,腳下的區(qū)域十分廣闊,李不琢一路行走,路上鮮有見到什么生靈,估摸著走過的距離已差不多能跨越浮黎中一州之地,才堪堪到了神木附近。
臨近神木時,已無法再看到神木全貌,佇立的樹身就如一道天塹高墻般樹在眼前,李不琢抬頭望去,只見樹身表面斑駁起伏的樹皮就如山脈的棱角,而千丈高處,云霧彌漫之間,有一道天淵般的裂縫嵌在樹身正中,裂縫旁邊懸浮著的羅浮天闕就如砂礫般渺小。
乍然見到這等奇觀,李不琢心臟砰砰直跳。
“這樹皮皸裂的縫隙形似山淵,若要攀上去倒是不難,咦,那里是”
李不琢遠(yuǎn)遠(yuǎn)看見視線被遮蔽的一處山谷中,有一艘機(jī)關(guān)船向上飛起。
“看來地上也有關(guān)卡,這就是通往羅浮天闕的地方。”
李不琢翻過山脈般的神木根系,朝那處山谷走去,尚未接近,便見到不遠(yuǎn)處有二十余名巡邏的甲兵,皆身穿偃師機(jī)關(guān)甲,領(lǐng)頭的幾人還帶著鷹犬等機(jī)關(guān)獸。
李不琢還未接近,巡邏隊伍中的機(jī)關(guān)鷹便盤旋上天,鷹隼般犀利的目光直射過來,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啼叫。整個巡邏隊伍隊容一肅,皆拿出兵器,朝李不琢的方向投來警惕的目光。
李不琢主動現(xiàn)身,朝巡邏隊伍走去。
“干什么的!”
領(lǐng)頭的甲兵先是警惕,接近時,卻看到了李不琢左眼下方的那一枚三菱形狀的赤色印記,微微一怔,目中流露出敬佩之色,語氣緩和下來,“您是”
“我從中土過來。”李不琢指了指云上的羅浮天闕,“敢問去羅浮天闕之中怎么走?”
“原來是剛從中土過來的?”
眾巡邏甲兵面面相覷,相互議論起來。
“我也是幽州人氏,來到天柱腳下已有數(shù)月”巡邏隊正不禁念及尚在幽州的家室,嘆息一聲,問李不琢道:“如今中土可有動亂?”
李不琢道:“我出幽州時仍是一副太平景象。”
“那就好。”
眾巡邏兵都松了口氣,隊正欣然道:“中土太平,正是我等在這里拼死戍衛(wèi)的意義。”又看向李不琢臉上的赤印,疑惑問道:“閣下既然是剛從幽州過來的,怎么”
李不琢察覺到他的目光,解釋道:“來時船上遭遇到天人襲擊,我殺了其中一人,但他死前也對我下了血咒。”他摸了摸左臉,“就是這個印記,怎么也沒法消除。”
“什么?有天人逃到了海上”
眾人大驚失色,那隊正也面色大變,不過旋即就深吸一口氣,鎮(zhèn)定下來:“還請閣下細(x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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