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國一臉感激地對老處長點點頭，隨即又大聲說了起來。
“當然，我們公司接手咱們醫(yī)院之后，首先必須要為醫(yī)院的職工開通專門的綠色渠道，絕對不會給各位為了紅旗廠服務了一輩子的老前輩們臉色看�！�
“誰知道呢？”人群中不知道哪里冷哼了一聲。
老處長轉過身，狠狠地瞪了身后的這些一身蠻力工人們一眼。
“這個的話，我建議咱們廠里面成立一個監(jiān)督小組，同時也是白紙黑字寫在契約上�！痹絿荒樒届o道。
老處長不由得點點頭，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同時，只要紅旗機械廠還在，醫(yī)院每年將會拿出1成的利潤作為福利惠之于全體職工，咱們老同志們都是辛辛苦苦為廠里面操勞了一輩子，如今各位也都是在已經(jīng)退休或者即將退休的年紀，我們想為大家創(chuàng)造一個老有所養(yǎng)、老有所依的環(huán)境，這附近得建一個公園，里面各種各樣的健身器材，逢年過節(jié)發(fā)放福利……”袁方國一臉繪聲繪色地為這些人勾勒了一個相當美好的未來。
“你說的這些都能做到嗎？”人群中再次有人質(zhì)疑起來，這回老處長也不由得點點頭，他也不能聽信這小伙子的一面之詞。
“各位前輩，我說的這些不是空頭承諾，而是實實在在的想法，這也是我們公司為什么準備接手的原因之一，當然，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的想法實施起來肯定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跟一定的政策，只要這些政策到位，我保證不出三年時間，絕對給大家一個舒舒服服的環(huán)境。”
“不就是要地嗎？廠子里面的地多得很。”刀疤大叔大聲吼了起來，這回他的態(tài)度并不像先前那樣對袁方國不屑與冷漠了，而是很自覺地變成了一個參與者。
“你的想法很不錯，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老處長面帶難色道。
“你說，老前輩�！痹絿χ�。
“我擔心的不是你吹牛皮，而是那些狗日的貪官們會暗中作梗�！�
“那上層的領導非要這樣，我們也沒有辦法了�！痹絿彩菬o奈地笑了笑。
刀疤大叔冷哼一聲，“哼，不用管他們，他們要是敢把醫(yī)院賣了，我王大膽絕對一個小時給他召集起兩千個渾身是蠻力的工人，非得把他們的辦公樓給拆了不可�！�
“你就知道胡來。”老處長一臉生氣道，“上回把你抓進去關了一個禮拜的事情忘記了？”
刀疤大叔猙獰著厲聲道：“孬種才會忘記，不光我王大膽忘不了，我的兒子、我兒子的孫子也忘不了，我報不了這仇，他們替我報。我們現(xiàn)在連生計都成困難了，他們把我關進去，我還挺樂意，管我吃住，何樂而不為�！�
刀疤大叔這番話引得周圍的工人們是哄堂大笑起來，笑過之后，大家更加感到悲哀起來，曾經(jīng)輝煌的國企職工，如今竟然是靠著這種方式來維持生活。
大家的臉上很快都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袁方國的心情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別看他們是國企職工，但如今落得連自己老家那里的村民們都不如，至少，村民們還有屬于自己的山，屬于自己的地。
就在這時，一輛嶄新的桑塔納忽然間停了下來。
一張閃著寒光的白臉從車窗里面伸了出來，肥肉在臉上顫抖著：“你們圍在那里干什么？趕緊離開�！�
“你再說一遍�！钡栋檀笫灏情_他跟前的袁方國，厲聲喝道。
那張肥臉一見是刀疤大叔，臉上的肥肉再次不由得顫抖起來，趕緊命令司機開車，“你們等著……”
扔下這句話，桑塔納徑直駛進了廠子里面。
“這都幾點了，這個狗日的才來上班�！崩咸庨L狠狠地吐了口口水。
“他是誰��？”袁方國很是好奇。
“吳精忠，廠里面的副廠長，也是個魚肉職工的貪官�！�
“老子才不怕他。”刀疤大叔說話的時候頗有些綠林好漢的意味。
“小同志，你剛才說的醫(yī)院不能賣這塊，我們一定向上面反映�！崩咸庨L一臉認真道。
刀疤大叔原本也想說點什么，不料卻是被身后一個人給死死拉住，并朝他不斷遞著眼色。
刀疤大叔克制了好一會兒，這才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這醫(yī)院里面都有些什么設備呢？”袁方國剛才摸了摸兜，兜里還有一包沒有拆封的紅塔山，這是昨天出去玩的時候帶的。
他邊說邊把紅塔山發(fā)給了這些老職工們。
廠子里的職工基本上都抽煙，就連一兩個不會抽的，今天也是破了個例外，把袁方國給的煙給接了下來。
一時之間，煙霧繚繞起來。
“ct機。”
“心電圖儀�！�
“超聲波。”
“呼吸器機”
……
大伙兒是七嘴八舌，就連還有一臺大鍋爐都說了出來。
袁方國心里琢磨了一下，這醫(yī)院的設備估摸著跟一般的縣級醫(yī)院差不多。
“那醫(yī)生、護士呢？”
“他們都是廠里面的職工，一些早就在外面接活去了，另外一些老實一點的還呆在家里，等著職工醫(yī)院的開放呢。”
跟著這些對廠里情況知根知底老工人們一番聊天，袁方國不僅與他們拉近了距離，同時也獲得了不少一手的信息。
他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忽然間只見不遠處的工廠大門那里傳來了一聲嘈雜聲，接著七八個精壯漢子從里面跑了出來，他們手里面抬著一張門板。
老處長猛然間站了起來，大聲道：“怎么了？”
“咱們的文書記心臟病又發(fā)了。”一個年輕小伙子一臉哭喪道。
“趕緊叫車啊，你們把人抬出來算怎么回事？”
“廠里的車都沒油了�！�
“我日那些龜兒子的媽。”老處長也是不由得蹦出了一句臟話。
工人們的臉色也再次變得凝重起來。
“我有車�！痹絿s緊說道。
“快，快，這里有車�！崩咸庨L一臉恍然大悟，他趕緊大聲說道。
那群人抬著門板小跑著過來，袁方國趕緊給他們把車門打開。
已經(jīng)處于昏迷狀態(tài)的文書記被眾人給塞進了后排座位。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也跟著鉆了進去。
“快，醫(yī)院。”
袁方國點點頭，一腳油門，皇冠車又穩(wěn)又快地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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