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太空樞紐的綜合購物區外圍。顏小幽正冒著在非適應環境里脫毛的危險，抱著手里的一小瓶貓薄荷，十分開心地嚼著。
秦朗則是站在十幾米開外的地方，和秦雙進行著視頻通話。
“你這是在哪？看身后的樣子，似乎是在空間站里？”
這女人肩膀上搭著一條毛巾，身穿小背心，在跑步機上運動得熱火朝天，很惹眼的某處看得秦朗眼暈。
“太空樞紐。”秦朗調整了一下攝像頭，將它對準機甲，“來這邊買了一套機甲。”
“看起來相當不錯，有沒有想好名字？”
“我準備叫它強襲自由。”秦朗插著腰說道。
“真是大言不慚的名字。我想你如果這么叫，華科會來找你的麻煩。”秦雙一邊喘氣一邊說道，“它們正打算推出一款gnam40周年的紀念款外裝皮膚，款式就是強襲自由。”
“嚯，還有這種東西？”秦朗撓了撓頭，隨即意識到不對，“你怎么會對機甲了解得這么清楚？”
“還不是因為你說，讓我趕緊籌備機甲功能區。”秦雙翻了個白眼，“哦不行，我得歇會兒。跑著步說話然我有點岔氣了。”
“你邊喘邊說的聲音聽起來確實有些色情。”
“嗯？”
秦朗立刻干咳了一聲：“所以，關于建立機甲功能區，你有什么打算？”
“我等你回來看看。”秦雙站在沙發邊擦著汗，然后從固定架上拿起了水瓶，“基本的功能區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現在就等你開放星系準入權限，空間站就基本可以開始初步營業了。”
“你至少也得等我們的基地建設完成。”秦朗說道。
“我明白的。”
秦朗盯著這姑娘仰頭喝水的樣子看了一會兒，開口說道：“看起來你在空間站里過得挺開心？最近有沒有什么可以分享的新聞？”
“當然有。我招來了二十多個工作人員，全是勤勞能干的塔姆星人。”秦雙把她的員工列表分享了過來，“我原本以為液體種族都是軟弱無力的，實際上它們都能舉起相當重量的東西，同時還很擅長精細維修工作。”
“畢竟是液體。”秦朗說著，腦海里卻浮現出某個黑色的東西。
“另外還有一件事。”她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從面板里一陣翻找，然后給秦朗傳送來了一份文件，“你看看這個，我之前閑著沒事，在星際智庫里搜索了一下異維人類的事情，結果就看到了這個。”
“嗯？關于超維物質聚合性的研究？”
秦朗打開后，視線立刻被醒目的標題所吸引。
“這篇論文上說，早在兩百多年前，外星域的高等智慧種族，就發現了這種完全違背通用科學法則的物質。它生成于子空間的生成與湮滅間隙，然后就以極小的超穩定單粒子結構，逸散在整個宇宙中。”秦雙如此說著，走進了浴室。
鏡頭里可以看到她把攝像頭放在了衣架旁邊，所以畫面里只能看到浴室的一個角落。唯一能捕捉到的東西，就是她的雙腳。
“超穩定單粒子結構，意思就是說完全沒有組合成為更高級結構的狀態吧。”
“是的。我覺得可怕的不是這個。”
“我也覺得可怕的不是這個。”秦朗看著畫面里，各種短褲以及很私密的衣物從她光滑的小腿上褪下，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你知道嗎，你現在給我的鏡頭畫面，看起來就像我是一個偷窺癖。”
“嗯？那也沒辦法，如果我帶著攝像頭，你這會兒大概就成了掃黃打非的重點對象。”秦雙在鏡頭那邊輕笑。
“可我現在是站在太空樞紐里。這里的人流量密集到了相當可怕的地步。”秦朗翻了個生無可戀的白眼，“所以我想我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個在大庭廣眾之下看小片的變態。”
“你可以坐進機甲里呀。”畫面里突然出現了秦雙的臉，這姑娘不知以怎么樣的角度，出現在了攝像鏡頭里，還沖他比劃了個剪刀手。
“坐在機甲里就成了偷偷看小片的變態，這會讓我有負罪感。我明明光明正大。”他抬手搗住了臉……前的玻璃罩。
“那好吧。”秦雙沒再繼續調侃，將通話模式設置成了語音，“你明明可以自己轉語音的。”
“可我又想看啊。”秦朗理直氣壯地挺了挺腰板。
“……”
大概你撩他退，你退他騷，遇騷還休，就是這么個樣子吧。
秦雙嘆了口氣，一邊打開水龍頭，一邊繼續剛剛的話題。
“我覺得很有可能，這種超維物質，就跟異維人類有關。你看接下來的內容。”
“嗯？不是常規的性狀測試、碰撞和轟炸實驗嗎？”秦朗有些納悶地繼續往下看。
“是的，可是結論跟常規物質不一樣。它雖然也可以像普通物質一樣被炸碎，但后續出現了很神奇的事情。”秦雙說道，“我不太能理解這涉及到的理論，但事實上超維物質的表現，就像是電子游戲的重新讀檔一樣，回到了一段時間之前的狀態。”
“重新讀檔？”不知道為什么，這個詞一下子就讓他想到了玩家玩家死亡之后的重生，就很像是這種情況。
“你還有別的相關資料嗎？”秦朗下意識地問道。
“一共十幾份資料，全都是關于超維物質的性狀研究。雖然來自不同的星域，不過結論基本相同。”秦雙說道，“整個宇宙里有太多的文明使用子空間技術了，所以這種超維物質被確定發現的時候，基本上已經分布在了宇宙中的各個地方。”
“噢，這聽起來不像是什么好消息。”秦朗的腦海里，不由得出現了一些可怕的想法。
深空的游戲大背景里，玩家的身份是“異維人類”。雖然官方資料里告訴了玩家，他們是超脫于游戲世界的存在，死亡后可以復活，但并沒有說明，游戲背景里的“異維人類”，到底是怎么來的。
莫非這叫做“超維物質”的玩意兒，就是玩家們的起源？
換句話說，以后的那群玩家，在游戲世界里，現在還是一堆聚都聚不到一起的渣渣。
“我想我們要持續關注一下這件事情了。”秦朗深吸了一口氣，“這種足以顛覆現有物質時間理論的發現，整個星際網絡上竟然找不到消息，這不是正常的現象。”
“嗯哼。”秦雙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我要洗頭了，等你回來。”
“我一會兒就準備回去了。”
秦朗等了兩秒，確認秦雙沒再說話后，掛斷了通訊。抬頭看一眼時間，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他正準備轉身找貓娘返航，通訊頻道卻在這時候傳來了呼叫請求。
秦朗看到視線里閃動的頭像，不由得“嗯？”了一聲。
“老文？怎么了？”他接起通訊。
“頭兒，我們在基地外圍，發現了兩名……幸存者。”
我開始挖坑了。
猜猜看，深空里的玩家到底是怎么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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